“睿哥”祈寧緊緊抱著人,痛哭出聲。 倒地的兩兄弟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影,孺目怨恨複雜緒接連閃現。 “阿睿,阿睿,阿睿!你騙我?”無聲的呢喃到大聲質問,柳翩翩瞪大眼睛看著麵前一家四口團聚的畫麵,隻覺腦中轟的一聲響。多年努力心念的一切成為的嘲諷,她雖是想換掉自己的血脈,同時也打著利用夏祈兄弟二人的血脈來喚醒他,她以為他們以後會是一對神仙眷侶。近千年的曆練,柳翩翩仍然覺得渾發冷,如墜冰窟。 夏侯睿抬手將重傷的兄弟二人和祈寧護在後,直麵柳翩翩,冷聲道:“騙你又如何?是誰害得我家破族毀。” 柳翩翩抬手撫上口,很疼:“從我將你帶來不久,你就佯裝昏迷,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我為了救醒你四處奔波,心力憔悴?我對不起很多人,包括我的女兒們,但對你卻一片真心,你就沒有一點動容?” “動容?!”夏侯睿嗤笑,“你以我為借口覬覦我們一族血脈,讓我成為滅族的罪人,無顏麵對先祖;你害我妻,掠我子,讓我無顏做個父親;你將我置後院,讓我無顏立足天地間,我活著的每一都生不如死。我的心早已死了,又哪有什麼動容。” “睿哥。”祈寧緊緊握著他的手,眼中除了戀並無任何怨憤,夏侯睿回握住她,釋然一笑,“不用擔心,我早已經想通了。” 夏祈和寧安眼圈紅了,父親受辱,讓他們格外難受。 柳翩翩抑製不住後退一步,喉中血腥翻湧,硬生生咽了下去,到底不想在祈寧麵前示弱,迅速的恢複冷靜,白著臉道:“這麼說來,我那陸陸續續所得來的夏侯一族秘聞,都是你特意傳出了的?今這場局也是你算計好的?”她的目光投向夏祈和寧安,“為了他們?” “那些秘聞有真有假,不然你怎會上鉤。”夏侯睿看著兩個兒子眼神柔和,“他們是我的兒子,是我夏侯一族的希望,是我為夏侯一族留下的火種,他們必能恢複夏侯一族的榮光,如此,我和祈寧也能安息了。” “父親,你什麼意思?”夏祈聽著這透著不詳的話,還未來得及品味父親好好活著的喜悅,陡然又墜入冰窟。 “小祈,安兒,以後你們兄弟要相互扶持,我和你們母親已經決定了要同生共死。”夏侯睿憾聲道。 寧安幾次掙紮不得起,伏在地上焦急,“為什麼?我們一起逃出去不好嗎?總會找到救母親的辦法的。你為什麼要放棄?” 祈寧輕歎,道:“祈兒,安兒,你們父親早在當年族人被抓的時候,就將他體內的血脈抽出來封印在你們兄弟體內。他早已油儘燈枯,這些年沉睡,隻是為了今在強撐而已。而我的體我自己知道,對不起孩子們,你們要好好活下去。” 多麼殘忍的真相,柳翩翩表麵的平靜再也撐不下去了,猩紅的眼睛死死瞪著夏侯睿:“夏侯睿!你隱忍布局多年,就是為了讓我助力你兒子覺醒血脈,為他們鋪路,讓我成為他們的踏腳石?將我利用至此,果然好手段。” 她如瘋癲一般,漂亮的發髻在衝擊下散亂下來,仰天淒厲慘叫一聲,“啊!”伴隨著她的叫聲,靈力洶湧的波動起來,整個秘境空氣都緊繃淩厲起來。 “祈兒,安兒,那兩朵靈蘼花呢?”夏侯睿忙道:“就是含有柳翩翩血脈的靈蘼花。” “可是,那兩朵花是用來救助族人的。”夏祈緊繃著下巴道。 夏侯睿一頓,笑道:“對不起,父親騙了你們。我給你們傳遞了假消息,那兩朵擁有柳翩翩血脈的靈蘼花能牽住她的力量,是我給你們留下的逃生之路。” “父親,您在說什麼?”太多訊息,讓夏祈的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 “祈兒!”夏侯睿背對著兩兄弟,如同交代後事一般道:“族人並不在乎死後哀榮,他們和我一樣,希望你們能活下去,你們從降生之起就是我夏侯一族的希望。柳翩翩有一點沒有說錯,你們是雙生子,你們的誕生預示著夏侯一族的複興。我與你們母親早已心意相通,設下此局,就是為了幫你們真正的覺醒夏侯一族血脈,你們發現了吧,你們溫養的靈蘼花上出現了金色紋路,那是血脈中蘊含神力的表現,隻有血脈達到純粹的雙生子上才會出現的,你們不要辜負了父親母親和族人的厚望。” 夏祈和寧安隻覺腦中一片空白,他們隱忍艱辛終於覺得可以為族人和父母做些什麼的時候,陡然發現,原來,其實他們根本一直被護在父母族人的羽翼之下,這種無力感,對父親怨恨的愧疚,對自己單純的痛恨,如同多年以前,眼睜睜看著族人被抓死,仍然固執的以血之軀擋在他們前,庇佑他們逃走一般。 祈寧深深望著兩個兒子一眼,抬手一招,寧安上的那兩朵來自棲棲和柳悅兒姐妹的血色靈蘼花飛出,夏侯睿和祈寧兩人對視一眼,目光堅定,兩人分彆bi)出一口心頭血至那兩朵花上,夏侯睿雙手變幻,法訣玄妙複雜,可兩兄弟分彆能感受到父母兩人氣息急速的衰敗下去。 “父親,母親,你們在做什麼?我們一起逃走好不好?你們的傷總會有辦法的”寧安眼淚流下,如同幼獸的嗚咽,抬手想抓向二人時,地上靈蘼花的枝蔓伸出將兩人捆綁起來。 “小友,拜托了。”夏侯睿突兀的開口。 “交易而已。”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夏祈和寧安兩人就見之前那條暈過去的小蛇出現在兩人麵前,而本根係盤結的地方空出一片虛無,靈蘼花層層而起的根莖擋在外麵,將一蛇兩人護在中間。 青辭口中吐出一道藤蔓牽住兩人,體拉長,龍紗衣附,兩支犄角變粗變大,狠狠的向著那塊虛無撞去。 轟隆聲不斷,夏祈和寧安眼睜睜的被拖拽著越走越遠,唯剩下父母兩人堅實的背影,和一句輕若蚊蠅響在耳畔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