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百姓麵麵相覷。
缺糧食,三日餓不死。
但要是缺水,一日人就撐不住了。
“另外,黃沙遇水,泥濘難行。諸位想想,這三日,你們可瞧見南邪兵來攻城了?”
“對啊!”有人恍然大悟,“這三天下雨,城外安靜得很呐!”
“要這麼說,這場雨,賞咱水吃,還拖住了南邪,真是場及時雨啊!”
有人激動地下跪,“多謝半仙,多謝天神賜雨!”
“半仙,您神通廣大,定有擊退那南邪的辦法!還請您請來天兵天將,助咱們肅州,渡厄渡難啊!”
“是啊——”
江遜的臉快要掛不住了。
他乾笑兩聲,“諸位,非是本仙不肯相助。隻是天行有常,貿然插手,會亂了氣數,終至萬劫不複。”
“不過,各位不必憂心。危難關頭,自有人會前來相救。”
“半仙,那人是誰啊!”
江遜捋著長髯,一臉神秘。
“天機不可泄露,天機不可泄露啊。”
人群散去,江遜揩著汗,一路小跑。
“兩位官爺,這下你們相信,本仙是肅州人了吧。”江遜衝著袁馳與覃川笑笑,“話都是按照您們的吩咐說的,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的吧……”
三日前,江遜估摸著肅州氣數將近,仗著自己能“與神通靈”,就想偷溜去南邪,忽悠幾句,保保小命。
本想趁著兩軍交戰混出城門,沒想到被陸昌逮了個正著,以為是南邪奸細,就被提回了肅州城審問。
今日表演的這一出戲,他也算是自證清白了。
袁馳一把揪住江遜的衣領,“走。”
“去去去去哪兒?”
“回大牢。”
“不是,怎麼又回大牢?你們不該放本仙回家嗎?”
“回家?”
江遜狠狠點頭。
覃川冷著臉,握緊腰間佩劍,“你的意思是,送你上天?”
江遜吞了口唾沫,不說話了。
*
床上躺了三日,喬笙也沒閒著。
床邊的竹簍裡盛滿紙團,都是她畫廢的孔明燈。俊俊四蹄朝天,抱著隻紙團玩得不亦樂乎。
畫到第三十四張上,緊蹙的眉頭才終於舒展,露出個頗為滿意的笑顏。
江遜這人,雖然滿嘴沒句真話,倒也還有些真本事。
比如,觀天象。
他說三日雨停,果然今日晨起,就見朝暉充滿了房間。
既然這樣,他說後幾日北風盛行,姑且也可一信。
玉穗端著藥盞進來,“夫人,該喝安胎藥了。”
喬笙把畫紙小心疊放在身旁,接過藥盞,趁熱一飲而儘。
“藥渣可埋好了?”
宋姝妍小產一事還曆曆在目,喬笙怕有人會對孩子不利,所以身懷有孕的事,隻有陸昌、玉穗和請來把脈開方的郎中知道。
“埋好了。奴婢做事,夫人放心就是。”玉穗笑了笑,“等主子回來,知道自己要當阿爺,還不知會是什麼反應呢。”
什麼反應?
旁人頭一次當阿爺,有喜不自勝的,有稀鬆如常的,極少數人,還想落胎的。至於唐阮……喬笙想,必然是第一種。
不然還能怎樣?
喬笙隨手撥響床頭的銅鈴鐺。
俊俊聽見鈴鐺聲,以為又是唐阮在逗它,倏地跳起來,盯著銅鈴,露出尖利的犬牙。
卻見喬笙笑盈盈地看著它,立刻變臉,哼唧唧地攀住床沿站起身來,腦袋歪在床上,靠上喬笙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