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生死一線(2 / 2)

醉千燈 哇啊哦 4724 字 4個月前

若是唐阮出事,他這個做兄長的,將來有何顏麵去地下見母後!

李乾燁閉了閉眼,穩住幾欲咆哮的聲音,克製地道:“太醫院的人都給朕去詔獄,金吾衛派人去民間醫館挨著尋問,看是否有人識得那毒物。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國公的命給朕救回來!”

*

牢房裡燒起了炭盆。

太醫院的所有太醫,老的少的,大方脈、小方脈、瘡瘍科、痘疹科……不管今夜當不當值,有的在家飯吃到一半就被金吾衛提刀請來了詔獄。

生門裡所有的牢房牢門大開,所有的太醫分散在各個牢房,也不講究儀態風度,一個個席地而坐,借著微弱的油燈,呼啦啦地翻看著從太醫院運過來的醫書。

詔獄的生門裡從未有過這樣多的人。

作為杏林界個頂個的好手,太醫們也沒想到,有一天,他們會在詔獄的牢房裡,抓耳撓腮,翻遍古籍。

從來沒有這樣焦慮過。

隻有典獄長仝非悠哉悠哉地坐在小廳,爐上煮著熱茶,咂摸一口,仿佛偷到香油的老鼠,三角臉上滿滿都是幸福。

唐阮仍然躺在草垛上,身上蓋著床厚棉被,唇色不如白日裡鮮紅,而是露出死灰一樣的顏色。

張太醫、吳太醫、齊太醫等圍坐在他身側,有人捋胡子,有人錘腦殼,還有人一聲接一聲地哀歎不已。

他們每隔半個時辰便要試一試他的鼻息,最初食指橫在鼻下就能感受到有熾熱的氣流湧出。

而現在,張太醫不得不從藥箱中取出一管白羽,用羽毛的輕微擺動來感受細若遊絲、將斷未斷的鼻息。

吳太醫見羽毛擺動的幅度又小了些,二話不說,抓過唐阮的手腕一把,臉色又沉了幾分,“毒已入心脈,怕是難以撐到子時。”

柳玉竹與邵武站在牢門外,他們一直未走,聞言,柳玉竹拔高了聲問:“張太醫,事到如今,或可嘗試以毒攻毒來救國公性命。”

邵武一拳砸在掌心:“對啊,這天底下有生吞蜈蚣解蛇毒的,肯定就有能克化國公體內之毒的劇毒,你們要不趕快去找找?”

眾太醫不約而同地抬了抬腦袋,麵露難色。

有人解釋道:“邵將軍,柳大人,不是咱們不肯找,也不是說沒有比這厲害的毒。隻是兩毒相遇,萬一不相克化,那可是直接要了國公爺的命啊!”

若是蟲子沒死,他們還能逮隻老鼠來試試藥。

要是試都不試就直接往唐國公身上用,萬一出了事,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他們可還沒有儘職到拿自己的項上人頭做擔保。

試與不試,成與不成,賭或不賭。

沒有人敢在此刻妄言。

一派寂靜中,張太醫忽然一拍大腿:“以毒攻毒,老夫怎麼就沒有想到以毒攻毒!”

吳太醫以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向他:“老張,你發什麼瘋?劇毒太醫院裡有的是,你敢用?”

“不不不,老夫自然不敢用。”張太醫激動到胸口劇烈起伏,臉也紅潤潤的,仿佛從行將就木的老頭兒一下子返老還童,“邵將軍,快,快去國公府,問國公夫人討一樣東西!”

*

唐阮中毒之事,喬笙並不知曉。

金吾衛不分晝夜地守住府門,醉雲閣中通往喬宅的密道也被封堵,府中眾人,包括袁馳、覃川、賀丘等侍衛,也不得出入。

唐國公府,可以說是,與世隔絕。

這日用過晚膳,喬笙照舊去了聽雨軒製燈。俊俊顛啊顛地跟在她身邊。

她想在原先的圓柱形燈架外,將三個方框豎著交彆在一起,從上俯視,框出一個六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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