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入的那群人,是李乾燁的暗衛。
拚死拆過幾招後,細作們終是雙拳不敵四手,五花大綁,口中的毒丸被悉數卸去,誰也沒能跑掉。
迎著數十雙被人出賣的幽憤目光,“從峰”緩緩撕下了臉上的假麵皮。
正是陸昌。
腰間的玉令也隨著他抬臂的動作完整地露出,隻見上麵刻的是:離峰。
又是一輪滿月高照,照亮了景山的石崖峭壁。
聽唐阮講完來龍去脈,南宮熾的臉比燒了十年的鍋底還要黑,“不可能,”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忽然精神一震,眯起狹長的眼睛,“你在詐本官!”
死士之所以為死士,便如從峰一樣,對主子忠心不二。就算偶爾出了個離峰那樣的叛徒,也有種在他們體內的蠱毒控製,絕不會有人受幾道刑就開始“狗咬狗”。
“是不可能。”唐阮玩味一笑,“但若是有人可以給他們解毒呢?”
“這更不可能!”南宮熾立刻否認。這蠱毒是他從異域高人手中買下的,解藥絕不可能有人研製得出!
唐阮看出了他的心思,很好心地為他答疑解惑:“我都知道你往軍中安插細作了,區區一副解藥,難道還拿不到手嗎?”
南宮熾的麵皮徹底繃不住地微抖起來,“本官身邊,有你的人?”
唐阮挑了挑眉,“不是我的人,是你的人。”
“什麼意思?”
“我是如何知曉你今夜出逃計劃的,就是如何知曉你在軍中安插細作的。南宮大人不妨想想,最近替你鞍前馬後、操勞一切的那個人是誰?”
月光浮在山林間宛如朦朧白霧,那個瞧著就是傻呆子,總是笑眯眯、圓滾滾的身影,若有似無地浮現在南宮熾的眼前。
在一片模糊的白霧中,那人的身影越來越清晰,那抹憨傻的笑容逐漸加深,宛如戲子卸了彩妝,露出精明、穩重、真實的另一麵。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一口老血哽在喉管裡,於南宮熾而言,哪怕走在路上,被晴天霹靂劈死,也不會比這個答案更糟糕了。
*
王宅的花廳裡很是熱鬨。
紅色的綢布裝飾著門梁,青瓷瓶裡有紅梅綻放,滿眼都是喜慶的味道。
王有財的二十八個小妾分坐在三桌,滿席的山珍海味沒怎麼碰,酒碗倒是東歪西倒地摞在一起,酒氣濃鬱,不像是女兒家喝的清甜果酒,倒像是能醉倒一片好漢的烈酒。
坐著喝酒有些憋屈,二八兩腮緋紅,豪氣地端碗站起來,“十六姐!”
二一坐在她旁邊,伸手扶住她的腰,笑著將她轉了個身,“你十六姐在你後邊兒那一桌呐!”又笑著對其他人說,“酒量不行還非要喝,趕明兒又叫老爺訓。”
二二捏著帕子捂嘴笑,“好歹今晚老爺有事兒不跟咱們一道用膳,你就彆拘著她了,叫她喝個痛快。”
二八衝著十六道:“十六姐,多謝你平日裡對我的照顧,這一碗,我敬你!”
仰頭一口悶。
十六磕著瓜子撇撇嘴,“二八妹妹的這番好意姐姐心領了,酒就算了,晚上還得伺候老爺呢!”
二一支著下巴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