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趕緊拿了件披風出來替她攏好,“姑娘仔細著涼。”
蘇晚晚苦笑,“要是著涼了倒還好了。”
偏偏她瞧著柔弱,身子骨實際不錯,在那湖裡折騰半天,回來喝了碗薑湯便無礙了。
聽說江婉大病一場,侯夫人親自帶著他上門去探望。
她在心頭默默數了數,言闕已經有七日沒來頤園了,偏偏她的心事無人能訴。
“著涼了多難受,小侯爺定要心疼壞了。”萱草不理解。
“是麼?”
***
夜半,言闕被引泉叫醒。
他抄起枕頭砸了過去,引泉知曉他的脾氣不敢躲,索性那枕頭軟趴趴的,也不疼。
隻是心頭到底有些埋怨,頤園那位生病也不曉得挑時候,連累他引泉來吃這祖宗的苦頭,大晚上就敢來敲侯府的門,生怕闔府上下不曉得她的存在,為了她,小侯爺的背上可沒有一塊兒好肉。
可畢竟是小侯爺的心尖尖兒,揚言要娶進府的女人,引泉哪裡敢怠慢,就算被小侯爺拿刀砍也得來啊,萬一蘇晚晚日後真做了他的主母呢?
“你最好有要緊的事!”言闕身子都沒轉一下,實在困得厲害。
引泉抱著枕頭,討好道:“沒有要緊事也不敢叨擾爺啊,這點規矩小的還不明白?實在是頤園的蘇姑娘病得厲害,萱草那丫頭急得在府門口嚷著要見您,奴才想著蘇姑娘到底不是旁人,她要有個閃失,爺您該心疼了,奴才……”
又一個枕頭朝他劈頭蓋臉砸來。
“病了就去請大夫,爺又不能瞧病!”
言闕被徹底吵醒,黑著臉坐了起來,目光不善地盯著引泉,“這就是你所謂的要緊的事兒?”
引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爺……”
“知道這麼多小廝,爺為何偏偏提拔你貼身伺候?”
引泉試探回道:“是因為小的忠心不二,辦事機靈有眼色?”
言闕氣笑了,站起身來,忠心不二倒無可指摘,機靈有眼色?“嗬,這些年用蠢鈍如豬來形容你都不為過!仔細想想,你的主子到底是誰!”‘
“奴才的主子,就是爺您啊,還能……”
引泉苦哈哈的臉突然僵住。
八歲的時候,是江姑娘將他從乞丐堆裡撿回去,後來小侯爺從江姑娘手裡搶走了,怕小侯爺折磨他,江姑娘還日日往侯府跑,就為了確定他安然無恙。
“爺?”
“想起來了?”言闕彎身,拍了拍引泉的臉,警告,“忠心為主那是好事,可千萬彆認錯了主子。”
引泉腦袋慢慢地轉著,這是在怪他多管閒事嗎?
“那蘇姑娘那裡?”
言闕躺回床上,扯到傷口,側過身,將被子蓋好,這才慢悠悠道:“爺還被老爺子關禁閉呢,還嫌我被打得不夠慘?沒眼力見兒的東西,滾出去!”
引泉腹誹,您老人家什麼時候將老侯爺放眼裡過了?不敢回嘴,麻溜地滾。
剛踏出房門,他祖宗爺的聲音傳了出來,“給她請最好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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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草送走大夫,蘇晚晚躲在被子裡傷心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