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妙的事,慕朝朝的下場,都讓她良心日日煎熬。
可言闕,她也做不到不想他,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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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感受到了月映竹的怨念,第二日侯夫人便找上了江婉。
江婉還穿著那身官袍,頭一次在侯夫人麵前拘束異常,她大概知道侯夫人的目的了:勸她和言闕斷乾淨。
否則,侯夫人就不會是私底下來大理寺找她了。
“伯母,喝茶。”江婉恭敬地奉上茶水。
侯夫人接過,看著江婉忐忑的模樣,拉著她的手拍了拍,“坐吧,彆忙活,咱們說說話。”
“好。”江婉規矩坐下。
侯夫人的目光在江婉的官袍上停留了許久,才溫聲道:“婉婉,你知道,伯母一向拿你當女兒疼愛,在我心裡,你和言闕都是我的孩子。”
江婉靜靜地聽著,等著她後麵的話。
“言闕打小受我連累,不被他父親喜愛,我隻他一個兒子,心疼愧疚間不免多縱容了他幾分,他胡作非為,視感情如兒戲,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之前吵著嚷著要娶一個舞姬進門,現在又為你要死要活,說真的,我現下是半點都不了解他了。”
侯夫人惆悵了一會兒,問:“婉婉,你喜歡他嗎?”
江婉點點頭。
“哪怕他說不準什麼時候又變了心,為了另一個女人傷你?”侯夫人勸,“婉婉,咱們女人天生心腸柔軟又多情,情愛錯付,那是會要了半條命的。”
江婉無法篤定地告訴侯夫人或是告訴自己,這漫長的一輩子言闕真的就獨鐘情於她一人。
侯夫人猶豫片刻,終是道:“你和言闕,從前咱們兩府從來沒有結親的意思。”
江婉感激侯夫人的委婉,而不是直接告訴她,永寧侯府並不同意她嫁過去。
“可他鐵了心,寧願不要爵位也要娶你,他和他父親已經鬨了許久了。”
江婉驚訝,睫毛不安地顫了顫,言闕從來沒有說過這些。
“婉婉,伯母不想拆散你們。”侯夫人眼角濕潤了,“你和他兩情相悅,這很好,多少人一輩子都逢不上,得不到,你瞧瞧我就知道了,枯守著侯夫人的榮耀富貴,看著光鮮,裡頭的苦楚隻有自己知道。”
“所以,婉婉,他為你做到這個地步,你愛他的心亦如此嗎?”
江婉當然愛言闕,愛到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那日替他擋的那一刀,不過須臾之間,哪裡有功夫去想恁多理由。
“是。”
侯夫人欣喜道:“侯爺態度已經軟化了許多,隻有一個要求,你嫁過來之後好好打理侯府的庶務,不能再拋頭露麵任一官半職,你願意嗎?”
她為了言闕和江婉的事,不惜放下身段兒哄得寧遠侯鬆了口,隻希望她兒子得償所願。
江婉一怔,那這和在姑蘇有什麼區彆?整日耗在內宅裡,枯燥乏味,蹉跎時日,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婉婉?”
江婉回神,想了想,道:“伯母,我喜歡言闕,但我也喜歡我這份差事,我不覺得言闕和我的差事間必須得舍棄一個,抱歉。”
侯夫人沒想到江婉會拒絕,笑意凝住了,“婉婉,你真的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