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珩是被她吵醒的,她蜷縮在身邊一直哭,大約是做了噩夢。
他覺得好笑,一個性格這麼霸道的人,能有多大委屈?
章辛在他眼裡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天真任性,想要的就要得到,得不到就翻臉,跟霸王似的,一個被寵壞的孩子,任性又妄為。
大約是自己活的太寂靜了,整日應付那些老狐狸,反而和這種直白的人相處不累。連她的吵鬨也不覺得吵。
章辛被他叫醒來,迷朦中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好一會兒才問:“幾點了?”
已經過了十二點,居然睡了這麼久。
她起身太快,腦袋嗡嗡的疼,她捂著頭嘶著聲看了眼手機,未接來電幾十個。
她看了眼,章恪打了幾個,剩下的都是顧岩的。
將手機反扣在床上,她才問:“隨園你有參與開發吧?”
“沒有。”
章辛才不信,他這樣的人,除了自己,誰也信不過,一句真話都沒有。
她也不在意,起身站在窗前看著院子裡的景色,問:“ 你們這個園子裡生意可真好。”
她篤定李珩在這裡有股份,那年這裡舉辦過兩次商業活動。
李珩見她這回不一樣,也不問,他是一個從來不猜女人心思的人。
想要什麼就要開口管他要,看他會不會給。
“我想做一點生意,不知道該做什麼。”
李珩沒當回事,以為她今年畢業沒地方工作。
“你不是學藝術的嗎?”
“藝術是很空泛的專業,我不想做藝術。我想自己做點生意。”
李珩聽著有趣,就起身下樓吃午飯了,章辛以為他會問自己,結果老男人一句不問。章辛現在認識的乾正事的人隻有他。而且目前也隻有他會幫她。
但是他位高權重,反而不好安排。
她隻好起身跟著他下樓,午飯因為兩個人睡到這會兒,吃的就簡單。
她胃口不好,給章恪回複:你要是呆不住就回去吧,我在這邊住幾天
章恪難得長腦子了,問:你是不是在躲顧岩?
章辛:不是。
章恪:那行吧,你住著吧,這邊還清淨,等你想回來了,我來接你。
李珩見她不吃飯,難得在飯桌上問:“你想做什麼生意?”
章辛以為他不準備搭理自己了,沒想到他又問了,她趕緊問:“你有什麼建議嗎?”
“沒有。”
章辛定定看他,老男人根本不為所動。
“那你的生意呢?”
李珩撇看她一眼,聲無波瀾問:“你要做鋼材生意?”
章辛:“……”
她肯定是做不來鋼材生意,她知道李珩的生意摳一點下來就夠她吃半輩子,但是她不能做。
就像他隨便給她花錢,但是不會教她做生意。
她挑挑揀揀不肯好好吃飯,李珩看她一眼,最後問:“那你說說,你能乾嘛?”
章辛犟嘴:“我什麼都能乾。”
李珩又抬眼瞥她一眼。
章辛見過他這種眼神,其實就是有點警告的意思了。
“我給人做過廣告,你知道我是學藝術的。”
“我不知道。”
章辛看著他有些倔強,這是有點抬杠的意思了。
她想了想自己的話,確實沒說清楚,沒頭沒尾,有點說空話的意思。
李珩是個務實的人,說話要落在實處,他才願意聽。而且和他說話要坦誠。
就比如她要說自己喜歡衣服包包,他就會給錢。
但是她要是說自己喜歡玩喜歡自由浪漫,他肯定當沒聽見。
“廣告分創意和媒介,我做過媒介推廣,成績還不錯。”
李珩有些意外,放下筷子說:“說說。”
章辛沒想到他這麼難說話,彆人養的女人,那是花錢捧著,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摘月亮,她雖然算不上他的……,就算是,也不用像他的員工一樣吧,說話居然這麼費勁。
但是求人就是這樣。
“就比如,一個產品上線,負責創意的出文案廣告,另一條線負責出軟廣投放和推廣,這是可以同時進行的,至於落地那是另一條線,我隻做過媒介推廣。”
李珩有些意外,這大半年來他算是夠了解她了。
說難聽點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子,喝酒泡吧談戀愛,什麼混賬事都做。
說好聽點,她是個天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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