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1 / 2)

恬期隻聽說過他瘋,但卻沒想過他真的能瘋到這個地步。

夜闖深宮,強搶後妃,大逆不道!

他怎麼敢?!

恬期驚占了一半,腦子裡飛快閃過已知信息,然而無論如何他都不明白這位慎王殿下究竟出於各種原因要做下這種事。

單純為了給他老子戴綠帽?

夜明珠照亮了整個床帷,外麵忽然傳來動靜,紅玉疑惑的聲音傳來:“娘娘?”

慎王仍有繼續深入的意思,恬期卻當即回神,他一把抓住了對方的長發,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來扯,終於逼得對方嘴唇移開,恬期顧不得去看他的表情,忙朝外道:“我沒事。”

紅玉沒有進來。

她知道這位恬妃因為生的過美被女子非禮過,所以夜間沒有意外情況,不許宮人隨意入寢區,隻好道:“奴婢就睡隔壁,娘娘若有吩咐,記得知會。”

“我知道了。”恬期道:“你退下吧。”

外麵安靜下去,恬期終於看向對方。

息暘被他揪著頭發,雖然沒有出聲引人注意,但臉色依然十分可怕,恬期頓了頓,驀然受驚一般鬆了手。

他露出畏怯的神色,想要後退,腰卻還是被人摟著,隻能抬起纖細的手臂護住胸口,紅起眼圈兒:“玉顆究竟哪裡得罪了王爺,您竟……如此羞辱於我?”

恬期從未因為男扮女裝有過任何心理壓力,甚至當他發現做女孩兒比男孩兒要更容易受到優待的時候,還偷偷研究過女子的行為方式。

他發現,越會示弱的女子,越能將男人拿捏在手裡,反而是那些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女子,男人哪怕表麵服從,內心也定存不滿。

他生的太好看,委屈的神情一擺出來,就讓人心中揪扯。

息暘眸色轉深,臉色漸漸緩和,抬手來碰他的臉頰,卻被他偏頭躲開。

恬期咬住嘴唇,神情屈辱。

掌下的腰肢纖細,男人的手動了動,終於緩緩收回,恬期一得到自由,就立刻又爬回床裡側,抓起被子擋住被撕掉一半袖子的手臂,還有發光的夜明珠。

息暘本想抓他,又克製的縮回來,斂睫道:“你不記得我了?”

恬期疑惑,息暘一抬手,他就立刻將被子當小盾牌舉起來擋在身前,直到息暘開口:“你看這是何物。”

確定對方不會突然又非禮自己,他這才把‘小盾牌’放下,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

息暘從袖中取出了一塊玉佩,翡翠質地,墜著雙生瑪瑙小珠與流蘇絡子。

恬期看他,息暘微微側頭,挑眉示意:“嗯?”

恬期一眼認出,這是自己三年前丟失的那一塊。

電石火光間,他忽然有了印象。

晏家一門,陽盛陰衰,在恬期出生之前,其實還有五個哥哥,但最小的沒活過三歲,最大的,也沒活過十九。

恬期就出生於大哥去世第二天,當時晏夫人剛有七個半月的身孕,接連喪子讓她悲痛欲絕,急產之下,恬期險險出世,因為早產,他先天不足,患有心疾。

晏相認為自己接連喪子,隻怕是冒犯了哪位神明,注定命中無子,於是讓他隨母姓,做女孩兒養,取了個小名兒叫玉顆,也有敬天求庇佑之意。

恬期生下來之後,有好多年,都沒有大名,晏家父母甚至不敢讓他喊爹娘,一直到弟弟出世,晏相才大著膽子給他取名,原本想叫期安期寧期好之類,可又怕所求過多,上天一個不滿再把自家這個小仙桃收回去,於是隻取了一個期字。

為了讓恬期健康的活著,晏夫人十幾年來一直念經誦佛,每個月更會定期去鎮國寺上香,從不懈怠。

恬期印象中,唯一一次見到息暘,就是在鎮國寺。

當時他陪母親上香,途中弄丟了貼身玉佩,一路急尋到一株桃花樹下,瞧見一個頭發灰白坐在輪椅上的人,那人背對著他,看不清長相,他便禮貌的喊了一聲:“老伯。”

話剛落,‘老伯’還沒說什麼,恬期就受到了對方近侍的嗬斥:“放肆!”

恬期莫名被訓,正欲發火,就見那‘老伯’回了頭,四目相對,恬期後知後覺,意識到對方隻是少白頭,當即便臊紅了臉,趕緊道了歉。

恬期當時並不知道對方就是慎王,隻記得對方態度很溫和,沒有責怪,還貼心問他忙著在尋何物。

恬期很不好意思,低著頭不敢看對方,呐呐說出自己在尋找一個刻著平安二字的翡翠玉佩。

當時息暘告訴他,自己並未見過那塊玉佩。

恬期看了看三年未見的平安翡翠,心思沉浮不定。

難怪他覺得息暘好像一見麵就跟他有仇,原來是因為自己當年叫過他‘老伯’,就因為這個口誤,不光在當年故意不把撿到的玉佩還給他,這麼多年過去了,再次見麵,他居然還在找自己麻煩!

慎王居然這般小家子氣?!

恬期抿嘴,隻當什麼都沒看破,說了句大實話:“這個,有點眼熟……”

“想起來了?”息暘的眼神溫柔了下來,溫柔的莫名其妙,恬期心頭打鼓,隻好硬著頭皮道歉:“對不起。”

“沒事。”他表現的這麼乖,息暘滿心都軟了:“忘便忘了吧,你總是這樣。”

對於恬期來說,那時的息暘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個陌生的,奇奇怪怪的可憐人,不把他放在心上是情理之中。

這男人怎麼會以為自己在為這個道歉?還總是,說的好像他們很熟悉一樣。

息暘的態度越溫和,恬期心裡就越發毛,他搓了搓手臂,覺得息暘是在故意轉移話題,於是再次頂著壓力解釋道:“我說的是,老伯……那個稱呼,我真不是故意的,您,您彆生我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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