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長空想起來了。
多日前，有下人來報：夏家彆莊出現了仙跡，是為吉兆。
他當時一心撲在準備移置靈脈的事情上，就把仙跡什麼的放在一邊沒管。
他在心底嗤笑：蠻荒大路上隻會有一位仙，那就是他夏長空。等他移置好靈脈，就讓這些凡人開開眼，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仙跡。
夏長空喃喃道，“上界大能是假的，山海宴是假的，什麼都是假的……”
“什麼都是假的，隻有本座的修為，才是真的。”謝小白接住夏長空的話茬，對著他勾唇淺笑，平靜無波的眸子裡，毫無情愫，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信息量實在太大，夏長空一時間實在無法消化。
當初對他愛之入骨的謝白，不但對他不再有一絲一毫的感情，甚至連對他的恨意煙消雲散了。
若謝白隻是放下了一切，也就罷了，可問題是謝白現在的修為竟然比他還要高。這讓虛榮驕傲的夏長空很難接受。
“夫人……”他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這個稱呼，發覺叫出口之後，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開口。
他深情款款地看著謝小白，說道：“夫人，先前是為夫對不起你，讓你在彆莊受委屈了。如今世道變了，隻要你我的實力足夠強，何人敢議論夫人的過去？
“為夫身負劍宗傳承，提升修為不過是時間問題，你我聯手，共享靈脈，共同修煉，成一段仙侶佳話！”
謝小白唇邊的笑容加深，眼睛彎成月牙，“先前你做的爛事我就不提了，就說說前陣子你派人來殺我這樁事，難道是你一句‘對不起’就能一筆勾銷的？”
“夫人，你在說什麼？”夏長空仿佛沒聽明白謝小白的話，“為夫怎會派人來殺你？”
謝小白都沒眼看夏長空故作溫柔小意的模樣。
“胡九都一五一十地招了，你也不用再演下去。你當我是個傻子嗎，同樣的伎倆能在我身上使兩次？
“我要是同意和你聯手，等日後我對你沒了價值，豈不是要再經曆一次某人的過河拆橋？”謝小白嗤笑，“哦，也不對，我這麼說還高看了你，以你的天賦，哪來什麼問鼎大道的機會？”
夏長空氣血上湧，煞白的臉被謝小白的話氣紅了。
“夏長空，你若沒有劍宗傳承，不過是個一無是處、心術不正的庸人。這樣的你，憑什麼在求道之路上走遠？”
句句誅心。
夏長空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看向謝小白陰狠的眼神，仿佛淬著劇毒。
謝小白點了點頭：“你這個表情就很真實了，看起來比剛才那副假仁假義的樣子，順眼多了。”
夏長空：“……”
越來越生氣了怎麼辦？
日後，他定要所有辱他、欺他、負他之人，通通死無葬身之地！
首當其衝就是這個伶牙俐齒的毒婦！
謝小白拿起桌上的靈茶，用茶蓋撇掉茶葉沫，“你現在是不是想著，待你憑借劍宗傳承卷土重來，定要好好收拾我？你覺得我既然給你透了這個底，還會給你機會反撲嗎？”
夏長空察覺不對，拉開車門、跳車、禦劍飛行，動作一氣嗬成。
謝小白看了一眼自以為逃出升天的夏長空，氣定神閒地叫了聲“雪霞”。
雪霞心領神會，吹響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