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嘟囔著“我怎麼就糊塗了,沒認錯啊……”被眾人攙扶著走遠了。
小楚氏笑道:“這兩個孩子一向要好,今日穿著一樣的衣服,確實是有點像親兄弟了。”
茶室裡讚同的聲音響起,眾人隨便聊了兩句,便按下不提。
隻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吉光端起茶碗,餘光不自覺地落在孫琦身上,隻見他果然沒有方才和魏遲調笑的那般心情,一張臉陰鬱著,不知在想什麼。
她一早就知道孫琦是個好色之徒,府上小妾納了足足六房。可奇怪的是,這十多年來,除了正妻陳氏育有一子,其他妾室卻是無一所出。孫琦一早便認了命,眼見有了嫡出的繼任者,也不再強求。
隻是這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孫琦勢必會開始懷疑孫瑜的身份。
回到府中以後,吉光輕聲喚來細娘,低語指點了一番,細娘立刻翻窗而去。
如今局已布好,隻等她想要捉的人入局便是。
細娘前腳剛走,魏遲便回到了內室。
吉光知道他這一連幾日都宿在書房,自是覺得有些疏離,正要躊躇著和他說些什麼緩和一下氣氛,卻聽見魏遲沒來由地開口:“晚膳青鳥和公貓會過來。”
“她們來做什麼?”吉光下意識脫口而出。
魏遲臉上從麵無表情到逐漸攀升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來侍宴。”
吉光皺了皺眉,“你要想見她們,大可以去她們院子裡見,何必要帶到我麵前?”
魏遲捕捉住她臉上一絲不悅,心情更好了一些,“你是主母,她們不過是侍妾,理應服侍你。還是說,你想要我立刻把她們趕出去,就我們兩個好好在這院中?”
吉光睫毛輕輕顫了顫,道:“你想怎樣都行。”
*
晚膳,青鸞和鬆瑁各自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個個頭頂上戴的飾品幾乎快要掉進湯裡,偏偏今日是吉光最喜歡的老鴨湯,看得她一陣提心吊膽。
而魏遲似是心情很好,半句閒話也沒有多談,眼眸來回在兩個侍妾身上流轉,不像是將她們兩個叫來給吉光“侍宴”,反倒像是在色眯眯地思考晚上去誰的院子裡合適。
青鸞會唱曲兒,給魏遲和吉光碗裡各自夾了兩筷子菜,便纏著魏遲道:“爺,我新學了一支小曲兒呢,您今晚來聽嗎?”
鬆瑁立刻不甘示弱,頻頻拋媚眼挑逗:“爺,昨個兒您說您喜歡的千回百轉古道熱腸香,奴家可調出來了呢,您聞聞……”
吉光:“……?”
千回百轉古道熱腸香?她怎麼不知道魏遲喜歡這種古怪的香料?
魏遲倒是來者不拒,湊上去聞了聞:“嗯,不錯。”
鬆瑁一個轉身,魏遲立馬做出一副乾嘔的姿態,痛苦地像要挖出自己的心肝。吉光低頭不著痕跡地輕笑一聲,並不理會。
魏遲見吉光沒有半分想理他的意思,頓時覺得心情不佳,連碗中的飯也不香了。
青鸞敏銳地捕捉到他和吉光之間奇怪的氛圍,調笑著奉了一盞茶給吉光:“大夫人賢名在外,一定不會介意爺今晚徹夜宿在妾那裡的,不是麼?”
吉光盯著她手中的茶碗,心裡自然明白青鸞這是什麼意思。
她們兩個小妾是被偷偷抬進府中的,算不得明媒正娶的妾室。若是吉光這個當主母的喝了她敬的茶,自然也就是承認了她的身份,日後是要昭告四方的。
吉光垂眸,不知是接還是不接。
正為難的時候,魏遲忽然伸過手來,將茶碗橫刀攔下來,放到自己唇邊聞了聞,讚道:“果然是好茶。”
說罷,他自己一飲而儘。
青鸞臉上閃過一絲古怪,隨即便轉瞬即逝,笑著埋怨:“爺好壞,這是奴家特地給大夫人遞的茶……”
幾人正說笑打趣著,忽然聽見朝雲進來道:“張有福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