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真不錯(1 / 2)

再回到真人瀕臨祓除的那一個廢棄的地下排水管道中。

伏黑惠的勸阻, 非但沒有讓吉野順平停下對真人的攻擊,反而使他因為某種“束縛”的效果,進一步增強了咒力。

水母式神在術師的命令下, 用它傘狀透明的身體, 徹底包裹住真人。而後,發出一聲短促地呼哨, 興奮地對真人注入了大量的毒素。

毒素如堅硬的鐵塊, 在真人的皮膚下滾動穿刺。

然而,由於真人被水母的觸須緊鎖住咽喉,所以, 他連痛苦的慘叫聲都無法正常發出,隻能是目眥欲裂地掙紮著, 發出嘶啞駭人的抽氣聲。

伏黑皺著眉, 想再一次地阻攔:“吉野君……”

誰料, 吉野隻是透過額前垂下的劉海, 冷冷地瞥了伏黑一眼:“你沒有乾涉我的資格,伏黑君。”

伏黑終於能夠確定了, 吉野對他抱有的莫名的敵意。

這令伏黑感到費解。

略一思索,很快, 伏黑便從記憶中翻找到了與吉野有關的畫麵。

原來在今天從車站接到吉野,並得知要與前者成為同期之前, 伏黑還跟吉野有過一麵之緣。

是在國中二年級的地區學校交流會上。

午休的時候, 伏黑正靠在某處涼爽的樹蔭下小憩。當時, 鬱也同樣枕在他的大腿上補眠。

而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幾個他校的男生正聚在一起聊著最近上映的恐怖電影。

感覺到躺在他腿上的人開始發抖, 知道鬱也最害怕這種恐怖故事的伏黑, 立即用手捂住了鬱也的耳朵。

但沒用, 幾個男生聊得越來越興奮,音量也逐漸變大了。

無奈之下,伏黑隻好帶著鬱也離開。

隻不過,等伏黑牽著鬱也從樹蔭下繞出來時,卻迎麵撞上了這幾個男生被不良霸淩的場景。

那些不良惱火地罵著幾個男生聒噪,直接對著他們拳腳相加。

見狀,兩名男生將他們當中最為瘦小的男生推出去,當做肉盾,擋住不良的踢踹,而後自己跑走了。

看不過眼的伏黑,當時就和鬱也一起,狠狠地把幾個不良教訓了一頓來著。

而當時那一個被他們救下的瘦小男生,就是吉野順平。

完全想起了這段往事的伏黑,在感歎著命運的巧合的同時,也在猜測,吉野也許是因為還記著曾在他麵前出過糗,所以才難掩對他的不喜。

但伏黑並不在意吉野對待他的態度,他從來隻會堅持著自己的想法和道路。

“吉野君,請你冷靜一點,像是這種被高專重點追蹤的特級咒靈,一定有他的用處……”

“伏黑惠,你還是這麼的自以為是!”吉野原本冷漠的語調中,漸漸染上了一絲譏諷,“要是你知道在你離開後發生過什麼,我不信你還能再說出叫我冷靜這種話——!”

伏黑神色猛地一變,他急切地想向吉野追問,但吉野卻沒有繼續開口的打算。

兩人一時便這麼劍拔弩張地對峙著。

而釘崎對這兩位初次見麵的同期,像是莫名其妙要打一場的陣仗不感興趣。

她走向前,蹲下來,愉悅地欣賞著真人被吉野的水母毒刺蜇得奄奄一息的模樣。

同時,她握著自己的釘錘咒具,感到有些手癢癢。

雖說真人的咒力已被大幅削弱,但這畢竟是她遇見的第一個特級咒靈。

試問哪一個術師不想體驗一次親自祓除特級咒靈的美妙呢?

於是,釘崎扭過頭:“喂——把你的水母收回去,然後你們要打架就專心去打啊!這個咒靈交給本小姐來祓除就行了!”

而在一旁的虎杖,他則是擔憂地看著對峙的兩人。

雖說虎杖因為伏黑曾經傷害過鬱也而感到不滿,但除了這個以外,伏黑在虎杖心中仍是個值得敬佩的好人。

再加上這些日子裡,伏黑像是半個前輩那樣,對他諸多照顧。

這使得虎杖早就在無形之中,放下了對於伏黑的芥蒂和偏見。

可是,虎杖也跟吉野成為朋友了。

他始終相信著人跟人之間的相處,要講究相性的契合度。

而在看到吉野的第一眼,虎杖就覺得他跟這個看起來有些內向的家夥,說不定會意外的相處得很好。

果不其然,在虎杖主動去跟吉野搭話之後,兩人就因為相同的愛好打開了話匣子,立馬變得親近起來。

虎杖同樣蹲下來,摟著玉犬的脖子,他打算將玉犬拉入自己的陣營:“等一下,要是他們兩個真的打起來的話,你就去咬住伏黑的褲子,我負責攔住吉野!”

玉犬“嗷嗚”一聲。

察覺到玉犬聲音裡隱含著的某些怨念,虎杖這才注意到,因他太過擔心,而在無意中揪緊了玉犬的脖子毛。

虎杖趕忙鬆開手,安慰著玉犬道:“抱歉抱歉——不過你放心,沒被我揪禿,還是毛茸茸的啦。”

然而,就在這一刻,異變突生。

隻見吉野像是遭到了某種重擊,搖晃著身體,跪倒在地。

與此同時,距離真人最近的釘崎發出一聲驚叫。

畢竟是擁有智慧的特級咒靈,真人咒力恢複的速度遠超過這幾個年輕術師的想象。

方才,真人不過是屈服於宿儺暴怒威勢下的審時度勢,但並不代表他會把這幾個年輕術師放在眼裡。

真人扮作虛弱,使得吉野一行人放鬆了警惕。再加上,真人又眼看著宿儺被困在虎杖的身體裡沒了動靜。

趁著這夥年輕的術師輕敵內訌的機會,真人一舉轉換吸收了吉野的式神,又以釘崎作為人質,用他以術式變幻出的觸手,將釘崎緊緊束縛住,並高舉在半空。

釘崎咬著牙,奮力掙紮著:“你給我等著縫合怪,等下我就要錘爆你的頭——!”

“哈哈哈哈哈哈——”真人爆發出駭人的狂笑,他暫時沒有多餘的咒力來修補身體。

於是,之前被他吸收儲存下來的靈魂,如同一個個畸變的肉瘤,在他身上此起彼伏的湧動著。

真人快要融化的眼珠盯準了吉野,他伸出長舌,仿佛想到什麼美味,舔舐了一圈嘴唇:“我想起來了——那一次是你吧?”

吉野咬著牙,顫抖著握緊了雙拳。

真人挑釁似的用觸手搖晃著釘崎的身體,他陰惻地低笑著:“怎麼樣?這一次你還會跟那次一樣,選擇拋下你的同伴,一個人自私地逃……”

這時,一聲極其細微的“哢”,在真人耳邊響起。

莫名而洶湧的恐懼在真人的胸口擴散開來。

下一秒,真人腳下的地麵蜘蛛網痕似的裂開,而後,驟然出現一個通往深淵的黑洞。

真人猛地墜落。

而他緊箍著釘崎的觸手,也被無形的壁刃割裂,釘崎安然地落回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