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千年前咒術全盛的時代,也隻有像天元這般強大的咒術師,才能開啟時光回溯。
當時,五條驟然得知他的未婚夫,加茂枝已經被掠奪了靈魂,陷入了沉睡的真相。
而在這十年裡,五條每一次前來探視得到的拒絕或回應,都是由加茂家以術式模仿了枝的聲音。
五條本應該能夠發現的,但他的怯懦,讓他隻敢遠遠地站著,連闖入封印的地牢,同枝見上一麵的勇氣都沒有。
所以,得知真相後的憤怒和懊悔,讓五條溢出的強大的咒力,與詛咒師所攜帶的咒具產生了共振。
但在如今這個時代,那般強烈的悔意,也隻能讓五條的靈魂回溯至一年前。
得到了未來一年的記憶,五條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探望加茂枝。
而結果也確實如那群加茂家的爛橘子所說的,枝的靈魂莫名地就從身體裡消失,人再也無法醒來。
後來,五條又嘗試了千萬種辦法,但依舊沒能將人喚醒。
於是,他多少有些泄氣的承認,複活枝的關鍵,一定是在那名詛咒師的身上。
可惜,當時處在盛怒之下的他,話都懶得多問幾句,直接就把人給殺了。
但很快,五條又想到硝子提起過的,她從傑的部下那裡診療到與枝類似的失魂情況。
終於,五條和夏油通過陽謀,使得這名一直隱藏在暗處的詛咒師現了身。
儘管最後不慎讓他逃走,但他們也借此確認,這名詛咒師手上一定掌握著不屬於這個時代,並不被他們知曉的作用於靈魂的術式。
隻要抓住這個人就好了。
這一次,五條擁有足夠的耐心,也足夠的謹慎。
隻因在重生回來的頭兩月,由於他的急切,而導致了一些出乎意料的後果。
雖然能夠彌補,但五條也不得不開始思考,他的新選擇,是否會引發他無法挽回的蝴蝶效應。
那麼,很可能他這一次經曆的未來,就會與他記憶中的未來截然不同。
而為了確保能跟他的經曆一致,在未來的那一場會議中,抓住那名詛咒師。
最終,五條像是冬眠的猛獸,選擇了蟄伏。
家入也被邀請來到五條家。
乙骨充作侍童,乖乖地給幾名師長泡好了茶,然後裝作不感興趣的樣子,退出了和室。
他先是清晰的傳出走遠了的腳步聲,接著,喚出裡香,又讓裡香拎著他悄無聲息的折返。
不過,就在乙骨剛把腦袋貼近障子,要開始偷聽的同時,拉門被人從裡打開了。
五條“嘿嘿嘿”地笑著,屈起手指,往乙骨腦門上一彈。
被抓包的乙骨,知道接下來的談話不是他該聽的以後。便順著五條的力道,自覺地雙手抱膝,一咕嚕地翻滾走了。
回到夏油和家入的跟前,五條再不像麵對學生時的嬉笑模樣。
要家入說,此刻五條顯然是在竭力地壓抑著什麼,隱隱像個暴.君的派頭。
還真是叫人一下就回想起,那個還在高專念書時無法無天、唯他獨尊的五條。
夏油跟家入是唯二的知情人。
而有關那一天的記憶,在這一年裡,五條已經翻來覆去的回憶了無數次。
每一個細節他都不肯放過,熟悉到他甚至能直接提筆畫出會議廳裡地毯的紋路。
五條開口向夏油和家入講述他的推測:“這個人……應當不是與我們生活在同個時代的詛咒師,他還掌握了我們未能了解的,附身於他人身上的術式,所以我一直難以確定他的身份。”
家入給麵子的嘗了口乙骨泡的茶,然後又為自己開了瓶啤酒。
“其實有辦法吧。”
五條難得心虛地打量了一眼夏油:“沒錯啦——原本是想讓憂太拜托傑的屬下陪我走一趟,幫忙提前把人認出來就好了。”
那名詛咒師通過他們從未見過的靈魂術式,再憑借咒具,將人的靈魂喚回。
所以,不光是咒具,就連被他喚回了靈魂的那個人身上,都有詛咒師留下的殘穢。
哪怕留下的殘穢微乎其微,五條也有辦法將這些殘穢收集起來,做成引香。
屆時,無論那名詛咒師隱藏得多深,哪怕他隻有靈魂附著在他人身上,五條都能通過引香來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