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也沒注意到他打量著五條距離越湊越近。
因為他驚奇地注意到，五條眼睫毛都是銀色。睫毛微顫著，像是他以前在紀錄片裡見過美麗蝴蝶翅膀。
沒料到，五條卻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
“乾嘛一直盯著我看？”
鬱也被嚇了一跳，畢竟這種行為真很容易被人誤會為癡.漢啊！
而被五條這麼一嚇，鬱也撐著自己身體手一軟，險些就要砸下來，甚至親到五條臉上。
五條嫌棄地伸手，捏住鬱也臉頰將人推開。
他有一點起床氣：“說話，你剛剛樣子真很變態。”
原本，除了夏油之外，換做其他同性敢對他湊得這麼近，五條早就對那個同性動手了——在還未長成現在這樣一看就很能打身材之前，年幼五條屬實遇到過不少騷擾。
鬱也確實沒有什麼變態想法，他在這方麵壓根都不開竅。
但鬱也有著草食動物本能直覺，所以他立馬想好了借口：“我、我是因為遊戲一直通不了關，想叫你幫忙……”
五條沒有懷疑地就相信了鬱也說辭，他坐起來。眼神褪去了方才銳利，懶懶地對鬱也嗤笑一聲：“笨蛋嘛你。”
鬱也得以直起身子，揉了揉他被五條捏紅臉頰。
因為心虛，他敢怒不敢言，在五條刻薄指導下重新玩起了這款戰鬥遊戲。
但玩遊戲本來就是要靠專心，沒有人在耳旁有一道聲音煩人嘮叨情況下，還能把遊戲玩得順利。
看著鬱也屢戰屢敗，五條終於忍不下去了。
於是，坐在地毯上鬱也突然身體一僵——五條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身後，兩條大長腿屈膝著分開，伸出手，攬著他腰往後一拉。
鬱也後背抵著五條胸膛，他就坐在五條兩腿中間，被五條圈著抱住了。
而鬱也身高對他來說很合適，五條隻要微微彎一點腰，就能把下巴舒服地搭在鬱也肩膀。
他從背後罩住鬱也，雙手覆蓋在鬱也握著遊戲手柄手背上。
在開始遊戲之前，覺得餓五條還咬了根草莓味Pocky棒在嘴裡。
擁有六眼五條，動態視力更是絕佳。
所以鬱也苦手戰鬥遊戲，五條輕鬆地就讓電視屏幕裡出現了勝利字樣。
鬱也雖有點不服輸，但又必須得承認這樣五條很帥氣。
鬱也偏過頭去看在身後圈著他五條，同樣，五條也微微低下頭來看鬱也。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光影將五條俊美輪廓映襯得愈發立體，他湛藍雙眸裡也染上一點夕陽光。
就像是疲倦旅人歸家，抬頭看向天際時，都忍不住感歎最美暮色。
嘴裡草莓Pocky棒是剩下最後半根，已經補充夠糖分五條索性湊過來，把Pocky棒送到鬱也嘴邊。
鬱也鬼使神差地，將這半根Pocky棒接下來，咬在嘴裡。
五條得意地挑眉笑了：“崇拜我吧？”
何止是崇拜。
不光是五條悟不知道，就連鬱也當時也沒搞明白。
那種咬著Pocky棒偷偷打量著五條心情，分明就是喜歡動心。
再之後，大概過去了一個禮拜。
鬱也便從加茂慶那裡得知了他要與五條悟聯姻消息。
之所以會選擇他，實則是因為加茂家沒有適齡女孩兒，又或者說，即便加茂家有適齡女孩兒，他們也不願意浪費在五條身上。
在禦三家和咒術界所有高層眼中，五條這樣桀驁而不服管教性子，早晚有一天會闖下大禍。
可加茂家與五條家聯姻，不光是延續了幾代傳統，更有上一輩人額外立下契闊。
所以，這一個被挑選為五條未婚夫人選，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被視作加茂家棄子。
畢竟，倘若在未來某一天，五條選擇叛逃話，鬱也也會被加茂家除名。
但在當時，鬱也聽見這個消息隻覺得高興。
因為他一直被困在加茂家，與五條又不能常常見麵。
而五條對於他攻略又有些油鹽不進架勢，他正發愁要怎麼樣讓兩人關係更進一步。這個聯姻，就像瞌睡遞來了枕頭。
所以，在聽到加茂慶說，五條今日也來到了加茂家，就聯姻事宜進行商談時候，鬱也便控製不住地，在加茂慶疑惑目光中，興衝衝地趕去了會客廳。
而鬱也本以為，憑著五條之前對他好感——畢竟，他們都在休息室裡和諧相處了這麼長日子。
那五條應該不會太反對這個聯姻才對，或者，要是五條反對，鬱也也能夠憑著他倆之前交情，遊說著五條多考慮考慮。
可等鬱也一靠近會客廳，他便聽見了從廳內傳來五條聲音——
那道聲音，雖然是鬱也習慣譏諷語調，但又比鬱也聽習慣，多出更傷人冷酷和憤怒。
“都21世紀了——我恐怕咒靈腦子都比你們多幾道褶子。看看你們成天都在想些什麼？不是結婚就是生孩子——這個婚你們要結就自己去結，彆來煩我。”
鬱也停在門口，抿著唇靜靜地聽著，他沒有想到五條抵觸情緒這麼激烈。
這時，似乎覺得跟會客廳裡人多呆一秒都會吐出來五條，大步走了出來。
他或許注意到了門邊鬱也，又或許沒有，總之，他完全沒有停下他腳步。
鬱也咬咬牙，趕忙追上去。
“五條君——五條君——”
終於，五條像是平息了怒火，他應聲站住，轉過身，目光沉沉地注視著麵前鬱也。
鬱也追得不住喘氣，但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想要跟五條提起這個惹他生氣話題：“五條君——我、我……”
鬱也“我”了半天，始終沒能說出下文。因為他突然就覺得，通過他自己口中說出“我就是要跟你聯姻那個未婚夫”話，似乎太讓人害臊了。
但五條似乎聽明白了他言下之意。
瞬間，他神色漸漸變得冰冷，那雙曾經驚喜而親近地打量過鬱也眼眸，也掙紮著染上厭惡。
他低聲對鬱也道：“你早就知道了？”
鬱也一時沒弄懂五條言下之意，他點了點頭——因為他估計，他確實是早五條一步從加茂慶那裡得知這一個消息。
五條這一個譏諷而尖銳笑容，莫名讓鬱也有些刺痛。
他不明白，明明一個禮拜前還握著他手，幫他通關遊戲五條，為什麼會突然用這一種對待仇敵眼神望向他。
可鬱也沒想到，五條接下來話語，會叫他更難過。
“正因為你提前從加茂慶那裡得到了消息，所以，你這些日子才故意湊到我麵前——”五條輕佻地吹了聲口哨，“還真是用心良苦嘛。”
鬱也腦子嗡地一聲，他忍下了被五條輕視嘲諷，想要往前者臉上揮上一拳憤怒。
努力鎮定著，想要解開他跟五條誤會：“不是，我認識你時候並不知道……”
但鬱也此刻說話，五條一句都不想聽。
他心中又何嘗不知道是他誤會了鬱也呢？
可在五條拚命想從禦三家這個腐朽枯木中逃離當下，淪為了束縛他鎖鏈鬱也，他存在就已經是被五條所恐懼、所憎恨原罪。
何況，鬱也還是那一個曾經跟他理念不謀而合人，這更給予了五條憤怒背叛感。
更彆說，五條方才得知遲來真相——參與了星漿體事件，間接害死了理子加茂慶，居然是鬱也父親。
這又成為了此刻往五條熊熊燃燒著怒火中，添上一把柴薪。
於是，五條忽視了鬱也受傷目光，不去在意鬱也欲哭著急，他隻顧著自己性子，任性地發著火道：“那又怎麼樣——聽好了，我是不會跟你結婚。”
五條看著鬱也雙眼，一字一句：“不是因為我不喜歡男人，而是因為你好、惡、心——”
“所以，以後彆再出現在我麵前了。”五條轉過身，揮一揮手，“否則宰了你喲。”
在因五條那樣傷人話生氣過後，鬱也也生出一股倔脾氣。
他就是要弄明白，五條前後態度差異原因。
而鬱也曾經單純以為，隻要他努力消除五條對他誤會就好了。
可鬱也努力，在五條厭惡冷語當中，便愈發用力，逐漸變成了失去自尊討好。
他對五條再沒有崇拜了，隻剩下害怕。
而害怕儘頭，就是想要逃離疲憊。
所以，鬱也到了最後也沒有耐心再繼續攻略五條了，隻是不停地加速著劇情，甚至隱隱期待BE結局來臨。
而對於五條為什麼從一開始允許他踏入休息室，到後來覺得他惡心轉變。
鬱也也不再好奇這個原因了。
就跟喜歡沒有理由一樣，討厭也是沒有理由。
五條悟就是討厭他而已。
而看著眼前五條，因為他突然發火，怔愣地呆住模樣。
鬱也又一次意識到，光是平日裡搞清楚五條在想什麼就已經困難了，更何況現在還是在五條精神不穩定狀態下。
跟個病人實在是沒什麼好計較。
雖然蛋糕吃完了，但五條切換這個場景是加茂枝住處，鬱也十分清楚哪裡有吃。
他被饑餓感折磨得異常焦心，但他一時又不敢跟五條對話，生怕他又說了什麼刺激到五條。
所以，鬱也直接站起身，想要走出房間去找吃。
經過五條瞬間，鬱也手腕被突然伸過來手臂握住了。
五條垂著頭，額前銀發落下來，遮住了他眼睛。
他靠著牆，隻用這麼一個姿勢拽著鬱也，任性地不允許鬱也離去。
“放手——！”
鬱也火氣更大了，在拚命甩不開五條桎梏住他手臂情況下，他轉身朝著五條揮了一拳。
五條沒有躲，但是他拽著鬱也胳膊仍舊沒有放開。
兩人相互較著勁兒，毫無章法地一陣扭打。最後，鬱也被五條反剪著雙臂壓在了地上。
鬱也用力地想翻身，可五條生怕被鬱也看見什麼似，牢牢地把人按住。
終於，鬱也肩頭被抵上了什麼，溫熱，浸透了他衣服。
五條終於鼓起勇氣，藏鬱也身後，說：“我喜歡——我一直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