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丁字褲(1 / 2)

雖然遲了一些,但鬱也還是弄懂了——束縛,是運行著這個世界最重要的規則之一。

然而,若想使束縛生效,則必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使束縛捆綁著的兩端最終達到平衡。

就好比,千年前的天元,為了在那場咒靈大戰中保留咒術師的血脈,其以自身作為束縛,增強了結界的力量,但也付出了肉.體與靈魂不得轉世的代價。

作為天元仆人的詛咒師,為了解救天元,同樣束縛了自身,從異世界召喚來了擁有強大靈魂的鬱也。

隻有破除詛咒師的束縛,鬱也才能夠離開這個世界,順利回家。

自然的,破除詛咒師束縛的條件,則是替這位忠誠的仆人,解救他的天元大人。

而詛咒師付出的代價,便是讓鬱也繼承他強大的咒力——哪怕其肉身和靈魂都被五條悟給抹殺,但束縛仍在他死亡前生效。

如今的鬱也,就像是被迫簽約了霸王條款的倒黴打工人。

在鬱也穿越的這一個以咒力體係構建的世界中,空助替他升級的係統空間,也必須要通過咒力來啟動。

即便係統開機以後,搭載的是鬱也自身的強大精神力作為CPU來運行係統,可沒有咒力這道電力插座,係統也沒辦法開機不是嘛。

總之,在鬱也使用了從詛咒師那兒繼承而來的咒力的那一刻起,束縛便自動生效,鬱也也要付出替詛咒師完成心願,解救天元的代價。

而這道霸道的束縛,因著詛咒師的強大,它不給鬱也任何違背它的機會,甚至於,它還會給鬱也製造更多行動的契機。

是以,自從鬱也頂著加茂枝的馬甲從夢境中醒來後,便一直被束縛的力量催促著行動。

鬱也倒是樂觀地想著好的方麵,在獲得了詛咒師的強大咒力後,他就更有底氣實現加茂枝的理想——審判咒術界的高層們,以及禦三家的長老們所犯下的罪惡。

而實現加茂枝的理想,其實能夠成為幫助詛咒師解救天元,破除這道束縛的一條途徑。

因為高層們所犯下罪惡的其中之一,便是濫用天元的力量,且違背了這位大人的遺誌。

隻要鬱也揭露這些罪惡,解決掉高層,天元自然會得到釋放——在多年來一直被蒙蔽其中的,天元憤怒而忠誠的信徒們的幫助下。

隻不過,鬱也沒有選擇跟高專、跟五條悟進行合作。

不光是害怕暴露自己——畢竟以五條悟那個最強的實力,哪怕有世界規則替他掩護擔保,鬱也也承擔不了他意外掉馬的風險。

更何況,五條悟的意誌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著高專的意誌,他們信奉著教育改革這一條道路。

與鬱也激進的,一定會引起咒術界震蕩的行動截然不同。若是鬱也提前暴露他的想法,做必然會受到五條悟,甚至多方勢力的阻止。

而且,就憑五條悟輕而易舉地將他困在高專,限製他人身自由的手段——這讓鬱也充分地意識到,他最終隻會站在五條悟的對立麵。

所以,鬱也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他必須要離開高專,離開五條悟的視線。

於是,鬱也便想到了還在尋找著自己下落的七海。

以加茂家的血緣追蹤術式作為誘餌,一石二鳥——儘管中途有禪院直哉那個瘋子突如其來的搗亂,但鬱也仍是順利獲得了離開高專的自由,兼之前往結界收回馬甲的機會。

當然,鬱也也感歎過自己要是運氣能夠好一點就好了。

比如五條悟和七海建人再晚來一步,或者天元送他們離開的那扇門出現得再早一些——

但沒關係。

雖然過程有些麻煩,可鬱也還是通過照橋栗子的術式,成功束縛住五條悟這個最強的行動。

抓住這一瞬間,逃了出來。

可惜的是,鬱也還是過早的暴露了照橋栗子和加茂枝這兩個馬甲的關係。

儘管隨著日後鬱也的行動,幾個馬甲之間必然會一同出場的時候,也無可避免的會叫人察覺到馬甲們的聯係。

但提早暴露,引起五條悟他們的警惕,還是讓被打亂了計劃的鬱也感到鬱悶。

然而,在通過交換條件,將五條悟束縛住以後,消耗了大量咒力、精神力的鬱也隻能再借助言語的力量,才能順利指使馬甲的行動。

再之後,回收完馬甲,從天元結界中逃出的鬱也,順應著詛咒師束縛的指引,來到了一座偏僻的、方圓不到四公裡的海島。

鬱也依然使用著加茂枝的馬甲。

這座海島有詛咒師設下的結界,因其咒力與天元同源,是以處在如此偏僻的地界,咒術界一直未能監測到。

鬱也猜測,這裡該是詛咒師與其同夥的據點。

而根據詛咒師最後潛伏在加茂家的意圖來看,以加茂枝的馬甲跟詛咒師的同夥碰麵,應當更為保險。

爬上被風雨吹打得崎嶇的山路,鬱也頂著加茂枝孱弱的馬甲微微喘著氣,終於來到了這條山路的最高處。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這座海島半彎著圍困住的大海。

殘照的夕陽就快沉入平靜的海麵,隻餘一點橙色的紅。

將遠眺的目光拉近,鬱也就被窄窄的碼頭上的動靜吸引了注意。

上了年紀的船長將船停靠了岸,一位男青年從船跳上了碼頭,背著一大摞滿載收獲的漁網。

船長和青年就蹲在碼頭,分揀起今日出海的收獲。引來了瞧熱鬨的海鷗,還有饞嘴的貓。

船長上了年紀,動作依舊乾練。反倒是青年,蹲在那兒沒什麼動彈的意願,見著貓來了,也不趕。

青年甚至還攤開手,喚著貓過去蹭一蹭他的手心。作為交換,青年挑選了一條大魚,讓貓叼著走了。

船長發現了,當即對著青年一聲怒喝,還摘了鞋子,往青年的背上一砸——

若是高專年輕的術師在這,想必都會為身為普通人的船長捏一把汗。

因為船長不知道的是,被他使喚著的這名青年,是輕易能了結掉他性命的多麼恐怖的存在。

“脹相,你再給我偷懶試試,今晚你跟你弟弟就沒飯吃啦——!”

脹相是由加茂憲倫百年前製造出來的九相圖咒胎,他是人類和詛咒的混血。

這百年來,脹相和他的弟弟一直被機密地封印在加茂家的禁地結界。

但在一個月以前,一個自稱為羂索的詛咒——最起碼,他使用的是詛咒的靈體。

把脹相和他的兩個弟弟,從加茂家的禁地盜出,並為他們找到合適的容器,使他們受肉。

也隻用了一個晚上,作為九相圖長子的脹相,便通過其強大的咒力,從咒胎生長至成年。

羂索跟脹相他們在這座海島上生活了三天,主要是指導脹相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像一個人類。

在脹相達成這一目標後,羂索就離開了。

但羂索有一件事沒有考慮到,因為脹相跟他兩個弟弟是人類與詛咒的混血,是以三人除了通過吞噬詛咒獲得咒力之外,也必須像人類一樣進食,才能維持正常的身體機能。

羂索就沒有這份困擾,所以他沒有給脹相他們留下任何的食物,以及能夠購買食物的金錢。

好在已經學會如何成為一個人類的脹相,也知曉了他可以利用勞動力在人類社會獲取報酬和食物的辦法。

於是,脹相便擔負起長兄的責任,結識了這位船長,替他打工,養活自己和兩個弟弟。

聽著老船長的怒吼,逗完了貓,也歇夠了懶的脹相站起來,抻了個懶腰。

他赤.裸著上半身,下.身穿著黑色卻打有幾個鮮豔補丁的褲子。

脹相穿的都是老船長的舊衣。可他個頭高,身材也強壯,褲子不合身,在他捕魚勞作時,就更容易磨破。

這座小島上並沒有成衣店,以脹相賺取的打工費,他又買不起太好的布料。

所以一開始,都是由船長夫人撿著家裡用剩的布頭替脹相縫補。後來,心疼哥哥的壞相,便學會了針線手藝,買回補,親自替哥哥縫補褲子。

儘管看著褲子上鮮豔的蝴蝶形刺繡,脹相很難苟同弟弟壞相的品味。但他認為,作為哥哥,必須要有這點包容弟弟的器量——哪怕壞相讓一隻花蝴蝶在他的屁股上張開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