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好好道謝就是了(1 / 2)

也不知悶頭逃竄了多久,穿過了幾個街區。

終於,失血過多,不論是咒力還是體力的消耗都達到上限的脹相,一個趔趄,隻來得及拐進一條又窄又深的巷子裡。

“砰”地一聲巨響。

久未被清理的鐵皮垃圾桶被脹相撞倒在地。

正藏在垃圾箱裡覓食的流浪貓“喵嗷”發出一聲驚叫,慌亂地踩著脹相的腦袋,躍至矮牆上,炸毛跑遠了。

而在貓咪蹬過的矮牆上,一道人影佇立在那兒,他仿佛早就預料到脹相的到來。

人影緩緩蹲下,伸手摘下遮掩著他麵目的兜帽,打量著因傷重正不斷粗喘著的咒胎,似憐憫似戲謔地感歎:“還真是難看啊——”

脹相抬眼看去,喃喃道:“羂索……”

若是鬱也在這兒,當場就能夠確認,這名被脹相稱作“羂索”的詛咒,其使用的確實是已經被五條悟祓除的特級詛咒,真人的靈體。

羂索從矮牆上躍下,來到無力躺在地上的脹相身邊。

隨即,羂索粗暴地將脹相拽起來,他布滿詭異縫合線的蒼白手臂變得透明,硬生生地,把整隻手掌都插進脹相的頭顱之中。

“啊——!!!”

被穿透了顱骨的脹相,因著劇烈的疼痛,難以抑製地爆發出吼叫。

羂索用手掌不斷在脹相的腦海中翻找著,將前者與鬱也相處的所有記憶都瀏覽了個遍後,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將手從脹相的腦袋裡抽出來,因嫌棄手上沾著的黏液惡心,羂索眼都不眨,直接把手掌削斷,再以真人的術式,從斷腕處重生出一隻新的。

脹相仍停留在方才的痛苦中,他瀕死一般,連呼吸都快沒了力氣。

他的心中滿是震驚:“為、為什麼……你能夠直接把我……”

羂索笑了笑:“沒錯,當初我是以加茂憲倫的血液製造了你們——你要叫我一聲父親的話,我會答應的。”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說到這個,我也很好奇那個人的身份——他果真是天元的仆從麼?”

羂索答非所問的樣子瞧不出一絲故意和做作,他盤腿在奄奄一息的脹相身旁坐下。

“可惜,他最後還是死在了五條悟的手上——這個六眼,真得想辦法封印住他才行啊。”

至於加茂枝——

想到在脹相的記憶裡看到的畫麵,羂索很容易就能推斷出加茂枝這一番行動的目的。

當然,不光是有世界規則的保護,同時還得感謝死去的詛咒師的束縛。

在鬱也下線,加茂枝這一具馬甲於加茂家的地牢中沉睡的時間裡,詛咒師便寄生在加茂慶身上,完成了對加茂枝的束縛。

而梔這一具馬甲,則是詛咒師通過新造的傀儡,將加茂家能夠拘引靈魂的咒具借給夏油傑,以設置咒陣為借口,完成了對梔的束縛。

而羂索之所以對詛咒師的行動知曉得如此清楚,很簡單,是他推薦詛咒師這麼去做的——以他百年前寄生在加茂憲倫身上的經驗。

是以,因為束縛的存在,羂索並未對加茂枝與梔的聯係產生懷疑,甚至於,他其實對二者的關係沒有太多的關心。

唯一讓他加以感歎的是,這幾道束縛都非常完美。

若是詛咒師沒有被五條悟殺死的話,他完全可以借助束縛的力量,將加茂枝和梔逐漸變成供他驅使的,衷心的傀儡。

可惜,如今詛咒師這個施術者已經完全被加茂枝給取代了——畢竟束縛的力量有強有弱。

而加茂枝顯然是受到束縛力量最強,也繼承了詛咒師最大咒力的那一個。

形成的束縛就像天然的傳感器,會讓被施術者受到感應,使他們聚集在一起。

更彆說,加茂家這一位被審判除名的年輕貴族,還擁有著這世上大多數人都自歎弗如的,高貴的靈魂。

哪怕不依靠束縛的力量,人們也會心甘情願地追隨在他身邊。

羂索一瞥脹相——瞧瞧,這一個明明是由他創造出來的咒胎,如今已經完全臣服在加茂枝的道袍之下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幫幫你們吧——”

羂索以一種熱心的,不求回報的善良的語氣道。

這沒什麼不好的。

加茂枝的所作所為與他的計劃並沒有衝突,甚至,有加茂枝在前台吸引著眾人的視線,也會更有利於他的行動。

脹相本能地感到不安,他正要開口,這時,兩名醉漢跌跌撞撞地闖進了這條黑暗的巷子裡。

羂索溫和地提醒道:“兩位先生,煩請換個地方,我們還得再說一會兒話呢。”

醉漢被羂索的突然開口嚇了一跳,他們罵罵咧咧地吐出臟話,挑釁地向著羂索走來。

“真是急性子呀。”

說著,羂索伸出雙手,猛地按在兩名醉漢的臉上——夾雜著對死亡的恐懼,兩名醉漢從喉中溢出“嗬嗬”的呼喊,他們像是被燒融的燭蠟,痛苦地死在了這一夜裡。

羂索留住了其中一人的身體,他徒手劃破這人的動脈,大量的血液朝著脹相噴湧而來。

將被抽乾了血液,猶如木乃伊的屍體隨手一拋,羂索俯視著逐漸恢複了氣力的脹相,提出他的建議。

“對了,還得拜托你轉告那位加茂先生——我很欣賞他的正直和高尚,但要對付那些高層,一些肮臟的手段才會奏效。”

在脹相警惕的目光中,羂索好心地:“若是加茂先生害怕臟了手的話——我很樂意代勞。”

*

又被抓回了盤星教。

鬱也被咒鎖銬住了手腕和腳踝,生無可戀地注視著眼前熟悉的房間。

夏油傑苦行僧似的寢室沒有任何改變,隻是壁龕裡的熏香好似換了種味道,聞起來讓人昏昏欲睡。

鬱也被詛咒咬傷的肩膀已經處理過了,他赤.裸著上半身,厚厚的繃帶順著肩膀,裹住了他大半個胸膛。

下身穿著一條絲綢長褲——確實很長,長到一看就不是鬱也的尺寸。

鬱也沒穿內褲。

瞬時,他的臉羞憤地紅了起來。

在確認脹相安全逃脫後,鬱也仍不死心,接著以加茂枝為借口,向夏油傑講述他已經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他很喜歡新工作,更喜歡新老板,還請夏油傑看在過去他曾賣力為盤星教乾活的麵子上,放他一馬。

可當時,鬱也越是哀求,夏油傑的臉色就越黑,最後鬱也就被夏油傑敲暈了過去。

於是,可想而知,在鬱也被夏油傑抱回盤星教昏迷的這段時間裡——是教主大人親手把鬱也剝光,給他治療傷口,再套上褲子。

算了,反正在夏油傑前麵都淚流滿麵地捅過自己一回了,他什麼丟臉的樣子夏油傑沒看過,這次更沒什麼大不了的。

鬱也一邊讓臉上的溫度降下來,一邊這麼安慰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