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2 / 2)

“好了,好了,烤雞、烤兔熟了。”

言夙聞聲走出來,就見一個護衛拿著一條兔腿遞到自己的身邊。

屋裡聽到護衛聲音的大崽和小崽也跑了過來,接過護衛殷勤遞過去的雞腿,看著油汪汪的雞腿,倆小隻也不管大清早吃這個好不好。

實在是受不了這個肉香味的勾引,畢竟就連沈飛玹都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

言夙也是咬了一口兔腿肉,然而剛嚼了兩口,言夙就忍不住僵住了臉。

大崽、小崽哇的一下將嘴裡的肉給吐出來,實在是沒忍住。

——熟是熟了,但是入味十分不均勻,表層的鹹的有些發苦,裡麵卻是寡淡無味。

而且肉質都柴了,當真是糟蹋了言夙特意挑選過的野雞野兔。

當真是糟蹋了野雞野兔“慷慨赴死”的奉獻。

沈飛玹的手都已經去接烤兔腿了,一見這樣,連忙收回了手,轉身回去喝粥。

——他還是個傷患,雖然也缺營養,但是還是不適宜吃烤肉這種東西。

大崽和小崽舉著雞腿,無措的望著言夙,嘴巴張著,伸著被鹹苦的舌頭,好不可憐。

他倆實在是沒法兒把這雞腿吃下去了,可他們又啃過,總不能還給彆人吃。

——扔掉肯定是不舍得的。都是挨過餓的孩子,很是珍惜食物。

卻也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吃下肚就是了。

言夙將雞腿都拿到自己的手中,叫倆崽崽回去接著喝粥,自己去找了個碟子放下。

再出來的時候,一群已經試過自己烤肉的護衛,低眉垂眸的站在一邊,一副領罪的樣子。

——嗚嗚嗚,終究還是糟蹋了東西,這會不會被言夙打死啊?

其實他們也是在出任務時,露宿荒郊野外的時候,才會給自己烤肉吃。那會兒也都沒什麼調料,烤熟了能吃也就是了。

哪知道這次有了調料,他們就搞的這麼難以入口。

言夙擺擺手,示意他們先將烤熟的兔子和野雞放到灶間去,至於怎麼處理,那就等等再說。

他現在很不想當一個“麵麵俱到”的人類。

“你們去拿了饅頭,然後跟我走。”言夙決定買下梁孝家的田——就是那個受了傷,不能再乾重活,還要錢吃藥的漢子。

買他們家不是因為他家最慘,而是他家那地是大的一塊,位置也算不上偏。

既然這個田已經不能拿來種草藥了,自然就不如買一塊跟其他人家相近的,到時候該種些什麼也能有個學習對象。

——偏僻一些的田地,一般就是地質不如何好的。村民侍弄起來就沒有那麼分心分離,畢竟良田與次田,隻能保住一頭的時候,他們肯定會選良田。

村長聽到他這樣說,便道:“那行,我帶你去找那梁孝,若他不反對,就讓你們今日簽了文書。”

——買賣田地自然也還需要在官府過了明路,這也是言夙落戶的流程之一。

但在村長這裡簽了文書之後,這地言夙也就能先開墾了,畢竟莊稼漢子都是靠天吃飯,早一點種植也就能早一點收獲。

“落戶的事情我也幫你打聽了一些,且等兩日,帶著田地文書去辦了契書,你就能辦理落戶的事情。”

“對了,我這聽說你家中來了幾個親戚?”

——這一早就有好些鄰居聽到言夙家院子裡的聲響,這一頓飯的功夫可不就是已經傳遍了。

村長自然有些擔憂,言夙帶來的人會惹出什麼亂子,但既然是言夙帶來的人,他又怎麼反對呢?

真一個行差踏錯,把言夙給氣走了,他反倒是要後悔,所以村長這也是在家琢磨了一早上。

言夙因為驢過梁飛了,這會兒說起紅鳶和念兒她們的身份倒是熟練了:“是我妹妹和女兒,之前走散了。”

——至於是家鄉遭災的失散流民,還是其他原因,言夙編不好就不打算說了。

一個人老成精的村長,能信他這話?

但村長還是沒有點破,除了因為言夙的恩情,也是因為相處這段時間以來,村長覺得言夙是個很正派的人。

所以固然有些隱瞞,想必也是因為那事兒說不說與他們聽,都對他們沒多大影響。

——甚至還有可能當他們知道了,會更加麻煩。彆以為村長年紀大了,就不聽說書先生說江湖仇怨了。再者說,老村長也有年輕的時候,那會兒可也是一腔熱血。

就這麼一路“胡思亂想”,梁孝家就到了。

梁孝的娘子正從河邊洗了衣裳回來,背上綁著一個比念兒還小些的孩子,正會兒正睡的流口水,梁娘子怎麼動,他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放下衣服,讓倆女兒幫著曬起來,她便走到一旁去劈柴。

她家沒有斧頭,隻用一把柴刀,保養的雖好,用的雖小心,但對付小腿粗的柴火,這把刀還是吃力了些。

何況她還是個有些嬌小瘦弱的女子。

見到村長進來,她有些費力的將卡在柴火上的刀拽出來,放下刀,在衣裙上擦了擦手,有些局促、期待的向村長問好。

又看向言夙。

村裡的風雲人物她自然也是有所耳聞,也遠遠的看過,一直沒有打過照麵就是。

梁娘子心裡隱隱有些期待,言夙既然能來她家是不是就代表著他已經定下了買他們家的田地?

——隻要價格不要下壓的太多,她都能接受。

“這,請進,我當家的在屋裡。”

梁娘子不好意思的道:“他現在養著傷,不方便出來,還請不要怪罪。”

推開門,滿屋子都是藥草的味道,說不上難聞,但也絕對不好聞。

男人臉色有些蒼白,應該是聽到他們的聲音後,撐著身子自己坐了起來。

這會兒啞著嗓子跟他們打招呼,還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梁娘子頓時顧不上其他,連忙給他倒了一杯溫水,一邊扶著他喝,一邊還給他順氣。

等一杯水喂完,梁娘子才想起來,還沒招待客人,頓時有些赧然。

村長卻道:“嗐,彆忙活了,我們說說正事兒,你去忙你的去。”

——如今這家就靠梁娘子一人撐著,不提做工掙錢的事兒,就說這家裡家外多了多少活,就夠壓的梁娘子喘不過氣來了。

梁孝的眼睛一直落在梁娘子身上,直等到她出了門看不著了,這才轉回來。

村長也不廢話,畢竟梁孝的身體也不太好,早點賣掉田買藥,也是早點說完事兒,讓他能好好休息。

“這是我之前在家裡擬好的文書,我給你們都念一念,哪裡不明白咱們再說。要是確定沒有問題,咱們就這麼定下。”

賣田的時候,梁孝家就已經跟村長說好了價錢。

——買家想要壓價自然也是尋常的事情。

梁孝見到村長和言夙過來,心底都做好了討價還價的準備,為了讓自己撐住,他還打算好了,到時候不行就掐一掐自己的腿。

沒想到聽村長這意思,言夙似乎是沒打算壓價?

村長按文書格式開始念交易人雙方,某年某月某日以多少價錢交易多少畝的田地,又是在什麼位置,田地裡可有什麼莊稼。

反複確認兩人都聽清了價格,村長接著說見證人的名字——自然也就是他。

“既然確認無誤,咱們這就簽了文書?”

村長說著,拿出隨身帶著的毛筆和一小節墨錠,這在尋常村民家可不一定有,他可不得隨身帶著。

梁孝卻是不識字的,哪裡會寫自己的名字?

村長就替他寫好了名字,叫他摁上一個手印。

寫完梁孝這邊,村長就想將筆遞給言夙,然而言夙卻是比他更快一步,也啪的一下在紙上摁了個手印。

——所以這到底是這位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少爺長相的言夙,不想簽字、圖省事兒讓他代簽,還是,他也不過是表麵光鮮,實際上也不認識字?

梁孝倒是沒想這些,他現在終於可以鬆一口氣,地賣了雖然也有些令人心疼,但好在有了這筆銀子,可以叫梁娘子輕鬆一些了。

村長想了想,覺得自己兩個想法都有一定可能,但又都不可能。

實在是沒必要再糾結下去,索性就給言夙寫了名字。

——好在言夙還能說“言語的言,夙願的夙”。

不然今天就得在這裡丟了個大醜!或者說,露出一個大馬腳來。

以前他做什麼跟原身不同,大崽小崽或許能知道,但是小孩子怎麼會說那麼多呢?

可是現在卻是不同了,紅鳶她不是幾歲的小孩子啊。

——雖然可能關係有點遠,紅鳶對原身很多的習慣也不清楚,可原身堂堂一個惠平侯,能不識字?

買了田,落戶的事情算是十拿九穩,原本該是高興的事兒。

結果言夙卻“發現”了這麼大一個隱患,簡直愁的頭發都要掉了。

當他看到村長那張紙上的字,他幾乎都不認識的時候,簡直慌的不行好麼!

所以不但要送大崽、招娣他們去上學,他自己也得偷摸著學習學習。

言夙回家的時候頗有些“愁眉苦臉”,沈飛玹幾人還以為買田的時候出了岔子。

而且跟著言夙一起出去的七護衛也沒有跟著回來,也不知道是乾什麼去了?

沈飛玹湊上前來,本想要關心一下,結果脫口而出的卻是:“怎麼,就這麼點事兒,你還沒處理好?彆是又摳那幾百文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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