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對方的護衛也站在堂屋門口守著,也看到了大護衛的迎接和嘴皮子不停。
但這看見和當著人麵說,這又是兩回事兒。
大護衛隻好閉嘴,矗立在言夙的身後側。
秦允熙快步走了出來,對著言夙一拱手:“這位便是言公子吧?小可秦允熙,見過言公子。冒昧來訪,還望言公子原諒則個。”
身後,依舊懶懶的沈飛玹也走了出來。
聽秦允熙這話,實在是想問一句,你人都站在人家裡了,這都到飯點了還沒走的意思,人家就算是不願原諒,又能怎麼樣呢?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並不是因為看著彆人笑,心頭就沒有火氣,而是這“笑臉人”一打,那“不大度”“小肚雞腸”這類的帽子可就要落到頭上。
當然,沈飛玹現在隻是覺得秦允熙這“客套話”說的他有些膈應,但也沒有厭惡到要打人的地步去。
言夙點了點頭,也對著秦允熙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秦允熙笑眯眯地站到了一旁,露出後麵堂屋的門--他雖未開口,但這一瞬間倒是有了反客為主的感覺。
沈飛玹也不能保證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隻好對著言夙道:“一早就出去,現在才回來,家中來了客人也招待不周。”
“趕緊請人進來坐啊。”
言夙也不至於那麼木訥,他本也是要請人進去坐著說話的,甚至已經打算叫大護衛去問問什麼時候開飯了。
所以對沈飛玹略帶“埋怨”的話,他並不覺得生氣,隻是覺得有幾分詫異,怎麼覺得沈飛玹的話裡有點彆的意思?
但他向來不善於琢磨這些,就招呼秦允熙喝茶,甚至秦允熙不開口說,他都不問人家的來意。
這就有點尷尬了。
秦允熙半杯茶下肚,實在是喝不下去了--倒不是言夙家的茶水多差。雖說他在家時用的都是級頂尖的東西,但言夙家的茶能有這個檔次,其實已經是很不錯了。
--實際上這是沈少爺的茶。
言夙他們在家哪裡是會喝茶的主,都讓苗大廚換著法兒的做各種飲品,甚至是用奶煮茶。
這就要從沈少爺的手裡摳茶了--也不是言夙買不起茶,但就像是沈少爺覺得他請客的飯菜就更香一樣,言夙摳起沈飛玹的茶,再配上沈少爺的臉色喝奶茶,感覺滋味更好了。
特彆是沈少爺會一邊說糟蹋了他上好的茶葉,一邊噸噸噸喝奶茶,覺得大口的格外過癮。
話題扯遠了,言夙抿了一口茶就放下了杯子,興趣不高。雖然回甘的滋味也很好,但是不需要解膩的時候,言夙是沒有什麼喝茶的雅興的。
秦允熙不意外的看出言夙對茶水的“不滿意”,微微有些疑惑,可又沒有一點線索,隻好暫時壓下,越發覺得言夙此人深不可測。
也無怪乎苗大廚這麼久了也沒什麼有用的消息能夠傳回去。
秦允熙又提了提精神,注意言夙的每一絲變化,想要找到突破口。
心裡有著這些彎彎繞繞,麵上秦允熙還是正式致歉與解釋自己來此的原因。
“我自小便是喜歡在灶台之間打轉,不過卻沒什麼天賦。”
說起這個,秦允熙還有些羞赧。
所以他“做”不如何,“吃”上頭卻有些“建樹”,還曾幫著苗大廚改進了好些菜色。
“其實也就隻有苗叔願意陪我胡鬨。”
秦允熙二十四五的年紀,按他所說的十幾二十年前,也正是苗大廚將要出師未出師的時候。
那時苗大廚雖要在留仙居之中乾活,但畢竟是大廚的小弟子,又有身份又被偏愛,整日裡跟小東家混在一起,也說的過去。
言夙是不細究這些的,隻聽著秦允熙繼續完善他來這裡的緣由,一直說到“順理成章”--他此次路過廣安縣,聽到苗大廚的消息,多年舊友,就想來看望一二。
--苗大廚在言府做工,並沒有自己的住所,所以他隻能貿然到訪。
沈飛玹喝一口茶,掩蓋唇角的笑意。
就看秦允熙這穿戴、這做派,他還真的不覺得這秦允熙隻是個小小的酒樓東家之子。
他雖隻是江湖中人,且籍貫不在建安,可他還有看人的眼力。
這秦允熙這麼糊弄言夙還可以,糊弄他卻是不行的。
想必這姓秦的自己也知道這一點,那他為什麼還說這般錯漏百出的借口呢?
沈飛玹心中琢磨著,在言夙請秦允熙留下用飯,酒過三巡後終於找到了跟言夙說話的機會。
秦允熙此前就在沈飛玹的“招待”下喝了不少的茶水,這會兒又喝了些湯水、酒水,可終於算是要去解手了。
沈飛玹拉著言夙的胳膊,讓他靠近點自己,問他:“你就沒發現這家夥的不對勁?”
言夙點點頭,又搖搖頭,他又不是傻子,秦允熙身上那麼明顯的不對勁他不可能一點感覺不到。
不過他也不在乎他的目的,既然他是來看苗大廚的,那看完就走唄。
沈飛玹被他這態度氣到了,罵道:“你就不能有點氣性?”
“看看他這做的叫什麼事兒?我雖是不喜,但我也知道那些所謂高門大戶的做派,去哪家前不是提前下拜帖。”
“他可倒好,一句貿然、勿怪、原諒則個就把這事兒給揭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