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 144 章(1 / 2)

言夙雖是隱匿了蹤跡,但是這裡發生了什麼,他全都清楚。

所以他不得不端著一點茶點推開了包廂的門——不會因為這幾人有多想見他,而是為了兒子不被他這喪心病狂的師父拉來頂包。

點心自然也不是拿來招待客人的,主要是言夙想吃。

他一進門,所有人的目光都刷的一下看過來,跟著陶允熙的“公子”身後的那倆護衛,看著言夙的目光之中滿是審視與戒備。

陶允熙反倒是偷著鬆一口氣——他辦事不利,幾次三番都沒能說動言夙,他原以為皇上會嚴懲他。但沒想到皇上會壓下對他的發落,選擇自己前來會一會言夙。

說實話,他有些擔心。倒不是擔心皇上說動言夙,會顯得他多麼無能。反倒是擔心皇上根本說不動不說,還要被言夙氣。

言夙說話有多直來直去,有時又有多讓人心梗,他是很有體會的。

推門進來,言夙將點心放在桌上,看了一眼坐下的沈飛玹,又看了一眼另一個坐著的人,最後目光掃到了不敢坐下的陶允熙。

“我就是言夙,找我何事?”話音未落,他已經悠然坐下,斟上一杯茶水抿一口後又伸手拿起糕點。

一點也沒有招呼對麵坐著的人的意思。

隨侍一旁的那個白麵青年似是有意嗬斥,但似乎是又想到他們此番還沒表露身份——哪怕已經頗有幾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意思,但隻要皇上沒開口——他隻好又將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

皇上看著言夙這樣一副姿態,對沈飛玹時視若無物的目光終於落到了言夙身上,打量著他,似乎思索著對這樣的言夙該用什麼態度。

做為皇帝,他發火處理一個人,往常都不用在乎對方到底做沒做什麼讓他不快的事情,隻要他看這人不順眼便是。

但作為皇帝,對一個能為他所用之人,他又該大度、容忍一些。

畢竟,有才能的人,多有幾分恃才傲物嘛。

“朕倒是沒想到,言公子竟是這般年輕有為。”他說道,一副很是震驚,很是欣賞的樣子。

然而事實上,言夙的畫像他都不知道看過多少回了。

言夙抬眸看他一眼,沒有對此發表什麼看法的意思,很是沉穩——實際上是在思索“作為一個人”這會兒應該有什麼表現。

尋常人乍然聽到對麵的人自稱為“朕”,怕是要麼以為自己聽錯了,要麼以為對麵的人膽大包天。若是信了,那必然是該起身行禮的。

膽大之人倒是能快速鎮定下來,恭敬行禮,膽小之人怕是已經匍匐在地。

然而言夙的反應卻是出乎他的意料,所以的反應就是,沒有的反應?

皇帝的目光仔細看了言夙的神色,笑道:“如此,怕是言公子一早便猜出朕的身份,毫不驚異。”

“那想必,言公子也已經知道朕來此的目的。”

他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姿態。

然後就衝他對沈飛玹那態度,就可以看出他不過是有所圖謀——對麵坐著的人於他若是沒什麼用,連他一個眼神都得不到。

言夙這才抬眼看他:“什麼目的?”

——雖不是猜不到,但言夙為什麼要跟他“猜來猜去?”

跟這種人說話最費腦子費時間,言夙最不喜歡跟這些人說話。

“自是聽聞公子雄才偉略、武藝高強,朕特來請公子出山,協助朕一統天下。”

他倒是沒有直接提霍懸和小果的事情——至今為止,言夙也沒有強迫霍懸說出詳細的內情,隻叫他們在鷹風寨中好生養傷、安穩度日。

言夙直接搖了頭:“我說我對這些不敢興趣。我也沒什麼偉大抱負。”

——如果說想吃什麼吃什麼,不用再為錢財發愁,為招來的廚子手藝發愁這是遠大抱負的話,那言夙倒是有,很有!

“一統天下救萬民於水火,屆時言公子將是這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這邊是皇帝的許諾了。

封他做個外姓王亦無不可。總好過如今天下三分,還有外敵在側,無論做什麼都是束手束腳。

言夙擰眉,說了聽不懂,這些人明明都比他是人,怎似乎比他還聽不懂人話似的?

——彆說他當人不久,人話說的還不利索。這都好幾年了,他早就不是當日的言夙,現在連當地口音都有了好麼。

“我說了我沒興趣,我連當皇帝都沒興趣。”何況什麼一人之下?

沈飛玹當初建議他直接自己當皇帝,他都拒絕了呢。誰要每天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雞早、乾的比驢還多?

而他這句話一出,沈飛玹到是了解了來龍去脈是什麼,也是嚇的手一抖——倒不是怕對麵的皇帝怒而殺人什麼的,純粹就是被言夙語出驚人嚇的。以及懊悔自己在言夙麵前口不擇言,當初是想戲弄言夙,沒想到到頭來都是要還的。

其他人聽到言夙這般大逆不道的話,頓時又驚又怒。

皇帝也沒撐住自己風度翩翩的樣子,一張臉黑的跟鍋底似的。

“大膽,放肆!”隨侍的中官是終於沒忍住——反正皇帝已經曝露了身份,麵對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就該是他們來替皇上申斥——喊道最後都破音了。

可見他受驚過度。

言夙倒是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的,他隻是明確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感受到這個中官的惡意,還有那兩個拔刀的侍衛,言夙抬眼睨了中官一眼,又彈指間將那護衛的刀給蹦碎。

——對方雖然擺出動手的架勢,但也是保護雇主,並且暫時還沒造成什麼傷害,所以言夙決定隻是毀了他們的武器。一是震懾他們,二是讓他們沒了武器,不好動手。

幾人都沒看見言夙動手,隻見他抬眼一看,看的中官心驚膽戰,同時那禁衛配備的銀鱗刀猝然崩裂,還不止是兩段。每一把七八段還是有的。

這銀鱗刀可是皇上的貼身侍衛才有資格擁有的武器,蓋因數量不多,每一把可都是匠人的精心製作。

這一幕,讓幾人心頭大震。

若說不是言夙所為,可這樣的銀鱗刀又怎可能會無緣無故突然蹦碎?還非得是這個時機?

——要是質量問題、時間巧合,那做銀鱗刀的匠人怕是都得以頭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