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嵐的人來取了好幾次的糧種,言夙就像是取之不絕似的。
沈飛玹哪能不察覺異常,哪能不擔心?
雖說他曾叫言夙屯過糧食,他們也確實因為更喜歡落花村的糧食而收購過不少,但他心中有數,絕對沒有那麼大分量。
把前兩年收的都算上,就算他們一點沒吃,那也是對不上數目。
何況,存糧食和存糧種不是一個事兒,再往前的糧食當糧種,還能不能發芽,還發多少芽?
所以這段時間,沈飛玹的心理壓力不可謂不大。他隻是自己多琢磨了一段時間,現在是不得不來跟言夙求證。
“你放心,我心裡有數。”言夙自然能夠保證發芽率的。
——就是崽子們占地過多,等春耕之後他跑的地方還真不少。
隻是讓他跟沈飛玹解釋這些,他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生物能的事□□關他的本源,他肯定不能隨意跟人透露。
沈飛玹看著言夙的雙目好一會兒,最終妥協了,畢竟不信任他又能怎麼樣?
他給言夙的茶杯之中續上茶,換了個話題道:“周國和晉國見齊國‘內亂’,可也是趁機狠狠咬了好幾口。”
這也是沈飛玹過於擔心此次春種的事情的原因之一。他怕崽子們費心費力,卻因為春種的事情,到最終出了亂子,是給周國和晉國做了嫁衣。
那兩國可是做的出這種“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漁翁得利”的事情的。
——隻要有一分偏差,他們就能放大成十二分。
讓百姓吃喝穿暖易得民心,但百姓也容易被煽動。
“小果不論拿不拿的下齊國,對他們而言都沒損失。拿不下,他們趁亂咬幾口,拿的下,被他們咬的千瘡百孔的齊國、正幾番征戰下來,消耗過大的小果,也沒力氣立刻攻打他們。”
“左右他們都是不虧。”這道理,言夙自然也是懂的。
“但小果他們需要的,也是這個時機。”隻有讓周國和晉國這般認為,小果才有吞下齊國的機會。
——到時候齊國雖是有所損傷,但總歸讓小果有了根據地。
天下三分,小果既然想坐那個位置,那不管是從誰家開始,都是這麼一個進程。
他們應該是早就謀劃了應對之策。
這方麵,言夙覺得崽子們還算是很周全的,不會因為一時的“僥幸”,就會一直隻仰仗“運氣”去贏。
沈飛玹聽言夙這麼說,知道他考慮過,也算稍微安心了些。
——他還真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要為“天下大事”操心。
想到這些,他又得念叨一句不孝孽徒,這麼給師父找事兒。
言夙卻是不知他心裡這些“怨念”,看完了賬本,算了一下襄州可能需要的糧種數量。
——彆看他跟沈飛玹“嗆聲”,實際上是把他的話聽進去的。
不管等崽子們拿下襄州的時候,過沒過“春種”的時機,既然說了要給糧種,那肯定是要一視同仁的。
除非崽子們三五個月都拿不下襄州,實在是錯過太多,那就隻能等第二年。
但就之前崽子們的本事來看,這襄州又無天險可守,還真用不了三五個月。
不論是言夙還是沈飛玹,對崽子們還是有著絕對的信心的,可讓他們沒想到的事情,最新的消息遞過來時,說的不是他們拿下襄州。
而是,小果的身份暴露了。
沈飛玹接到消息之後,還對著原件看了又看,才確信不是翻譯的人對錯了字。
他連忙就來找了言夙。
“雖說他們不可能一點沒有準備,但這個暴露的時機極為不好。”沈飛玹頗有幾分憂心忡忡。
——罵徒弟不孝最起勁的是他這位師父,擔心小崽子們甚至到有點過度的地步的,也是他這位師父。
言夙看完消息,也微微皺了眉頭。
“沒說是怎麼泄露身份的嗎?”言夙道。
雖說身份暴露已成定局,追究過程看似徒勞,可這是被彆人查出來的,還是被“自己人”暴露的,這差彆還是很大的。
如果大軍之中有內鬼、細作,且還未被查出來,那對大軍而言將是極大的危險。
言夙的想法,沈飛玹顯然也清楚,隻是確實還沒這方麵的具體消息。
而周國和晉國那邊收到這消息,怕也是這幾日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