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抬頭望遠處的天空看了一眼。
“我完全不介意向你袒露一切，但現在、此地，老朋友就在兩公裡外，說不得我剛露出一縷氣息，就被察覺。”
“老朋友？是誰？監視者嗎？”先知驚疑道。
它抬頭看的方向，就是她剛離開的麵包店上空。
“唔，監視者也算老朋友吧。”黑影道：“你若想看我的真身，可以隨我離開這兒，離開這個宇宙。”
“我不會跟你走，我不信任你。”先知道。
黑影笑了一聲，“我知道，所以我才向你展示誠意，要將先知一族的秘辛告訴你。”
“你可以繼續說，但我不會輕易相信你。”先知語氣有些鬆動。
“做出將你們收為‘先知’的決定後，那位監視者就開始了培養計劃。
當初的你們已經很強，但無法滿足監視者的需求。
作為多元宇宙的造物主，他們的敵人必然無比強大。
首先，他極大地提升了你們的潛力——用監視者自己的血肉‘喂養’你們，讓你們向著克製監視者的方向進化。”
“這怎麼可能？誰會專門培養自己的克星？”先知連連搖頭。
“我說了，監視者的敵人很強，普通強者壓根不配做他們的工具，‘先知’一族要成為合格的看門狗，必須足夠強。
多元宇宙可以分為三部分，光明多元宇宙、反物質宇宙與黑暗多元宇宙。
我們現在所說的多元宇宙，其實隻是光明多元宇宙。
作為光明多元宇宙的造物主，監視者的力量即是光明多元宇宙的‘源’。
克製他們，也會克製光明多元宇宙內的所有強者。
同樣的，能傷到他們，也代表你們能傷到他的同胞，反監視者。
雖然這樣的‘先知’無法解決所有敵人，但監視者的大部分敵人都被你們克製。
看看剛才那一戰，神力少女和傑森托德聯手，卻在你麵前毫無還手之力。”
先知道：“他們太弱，打敗他們不能代表什麼。”
黑影道：“神力少女可不是普通人，她甚至能和超人過幾招，可她的拳頭擊打在你身上，反而是自己的手背裂開深可見骨的傷口。
對她而言，你的身體猶如一柄鋒利的剃刀。
你若還有懷疑，未來可以有很多機會證明這點。”
先知沒說話，也不知信了沒。
黑影繼續道：“改造你們的基因隻是開始，接著監視者將你們放入了‘鬥獸場’，九大宇宙最強種族對你們展開沒底線的獵殺，千百年來，你們沒有一刻不在艱難戰鬥。”
“不，不是這樣，是監視者拯救了我們，我們和監視者締結契約，從而免受九族清剿。還有大預言，造物主會拯救我們，並賜予我們榮耀與力量......”
黑影譏笑道：“剛才剝奪你先知身份的鮑勃，不是親口對你說了嗎？所謂大預言、九族星誓、千年逃殺，都是謊言。
他甚至不介意讓你知道真相，你卻不敢接受真相。“
“不，我不相信，你在說謊，我們和監視者締結了契約，一如大預言中說的那樣。”先知身體在顫抖，嗓音也在顫抖，但還是硬挺著不肯接受它的說法。
“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你願意和我離開嗎？”黑影道。
“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認為你們一族出類拔萃，能幫我成就蓋世偉業。
監視者高居52界之外的蒼穹之上，睥睨蒼生，俯瞰天下，他們傲慢自大，不可一世，輕而易舉將你拋棄，我要證明他們犯了大錯。”
黑影看著先知，問道：“你願不願意證明自己的價值？”
“我......”先知撇過頭，“我不知道。”
“如果沒遇到我，你打算做什麼？”黑影問道。
“大概待在這顆星球，等待監視者的寬恕和召喚，直到終老......”
“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你這樣的女子就該活得像哈莉奎茵一樣驕傲與榮耀。”黑影笑道。
“哈莉奎茵......”先知怔了怔，喃喃道：“我不認識她，但我聽監視者們說起過她，每次他們都表情嚴肅，像是在談論無比重要的大人物。”
黑影聲音中充滿誘惑，“你也能成為大人物，隻要你轉變一下思路，不要再把命運寄托在輕賤你、提防你的監視者身上。”
先知動搖了，放緩語氣，問道：“你是誰，想做什麼，能帶給我什麼？”
“我可以向你承諾，我將帶你經曆一場多元宇宙有史以來最宏偉的征戰，你的戰鬥才能將完全得以施展。”
“戰鬥嗎？那是我唯一擅長的，也是我此生唯一的追求。”先知抬起頭，看著黑影道：“我願隨你離開，等你顯露真身，我再做最後的決定。”
“跟我來。”黑影伸出手，將先知也拉入黑暗。
先知沒有掙紮。
長久的黑暗之後，她眼前驟然一亮，鋪天蓋地的紅光從四麵八方襲來，她好似成了碳爐中心的一粒灰塵。
“這裡是哪？為什麼我有種親切感？”
先知看著無邊無際、沒有天也沒有地、沒有方向也沒空間的紅彤彤世界，心裡既茫然，又有一種莫名的激動。
“這是天血領域，單體宇宙間的夾縫。如果說無數平行宇宙是巨人身上的一個個細胞，天血即是身體中的體液。”
黑影此時已經散去全部黑暗，露出藍黑二色的全身金屬裝甲，像是鋼鐵戰衣狀態的鋼鐵俠，連臉龐都戴著黑色金屬麵罩。
裝甲人張開雙臂，擁抱整個血色世界，大聲道：“和你一樣，我也對這裡感到十分親切。
不過，我們喜歡它的理由不儘相同。
我喜歡它，是因為天血領域乃多元宇宙僅次於起源牆的禁地。
在這裡，我得到了完全的自由。
哪怕是擁有造物之力的監視者，也對血域毫無權柄。
他們的力量在這裡會受到極大限製，無法偵查、監控我們的任何行為。
而你覺得親切，是因為你的邪能來自天血。
還記得嗎？
我之前說，你們先知一族因為天生的克製監視者的天賦，才會被選中。
世上一切力量皆有根源。
你們的根，就在天血領域。
若說多元宇宙是個巨人，天血就是他的體液，那你的邪能就來自體液中代謝出的‘廢渣’或‘毒素’。”
“就像人的......尿液？”先知的藍臉有些扭曲。
“比尿的毒性更強，大概算尿素氮之類的東西。監視者相當於‘巨人’體內的免疫係統，所以，你的邪能可以傷害到他們。
所以我會說，哪怕不是監視者，而是宇宙內的強者，你的邪能依舊具有非常強大的克製效果。”
雖然聽著很強，但真的很不好聽，先知表情更加扭曲。
“你是誰？”她問道。
“帝君。”
“帝君......”
先知嘴裡細細咀嚼，忽然心中一動，驚訝道：“我想起來了，監視者說最近新冒出一股與他們為敵的勢力，領頭者自稱‘帝君’。”
“就是我，我是監視者的敵人，你現在是興奮居多，還是感到恐懼？”帝君笑道。
“我......我的血液似乎在沸騰，這種感覺，我從未有過。”先知神情亢奮道。
“哈哈哈，我沒看錯你。”
隨著帝君大笑，一艘有月球那麼巨大的暗紅飛舟緩緩飄到他們上空。
“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