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其實相信盧瑟是被反生命方程式控製了。
她這麼厲害，和他還是熟悉的朋友，盧瑟都日常對她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
她的天堂山科技研發引領時代的電子產品，他的盧瑟科技便不再折騰軍火與生物基因，一門心思和她內卷電腦與手機的性能。
她的“小狗視頻+星球日報”組合，在輿論與娛樂兩方麵都搞得紅紅火火，培養出露易絲、拉娜朗等一眾銀河名記；他打造盧瑟傳媒，用靈薄獄衛星換蘭恩的“宇宙網絡平台”，親自參與製作“銀河最強練習生”節目，眼看就要培養一大批銀河係級彆的流量明星。
盧瑟天生就是誰也不服的性格。
他這輩子最大的追求大概是完成“盧瑟宇宙最聰明、最偉大”的論證。
見到大超德智體全麵發展，完美猶如聖人，他不服氣，他要通過擊敗大超來證明自己才是最完美的人，是人類的希望。
見哈莉在商業與修煉方麵出類拔萃，他也雇傭法師與武道家，教自己修煉魔法和武道。
可惜，再沒什麼比武術更容易區分高下，也再沒什麼比修煉更容易區分出天才與蠢貨。
練了幾年，驕傲如盧瑟也隻能承認，自己的優勢是大腦，是宇宙第一聰明的智慧。
修煉什麼的，屬於“打打殺殺的莽夫”的天賦，他不稀罕。
達克賽德何德何能，能讓清醒狀態的盧瑟放棄和哈莉在商業、社會影響力上較勁兒，放棄與大超相愛相殺，放棄證明自己才是人類的希望之光，轉而對黑暗君主俯首稱臣、獻上一切？
即便盧瑟真有一天投靠了達克賽德，也必有陰謀、必有所獲，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成為“最終危機”最大的背鍋俠。
但她的想法無法成為說服大眾的證據，她也不太樂意為盧瑟費心勞力。
若隻是和白宮方麵打聲招呼，不花費多少時間和精力，她會主動替盧瑟說幾句公道話。
可現在盧瑟人在蘭恩，受數十萬個文明指控......沒錯，不隻是蘭恩人要抓他，反生命方程式信號波坑害了宇宙數百萬個文明，隻要有能力向蘭恩宇宙法庭遞交申請的，都參與了對盧瑟的控訴。
盧瑟受千夫所指，要強行將他撈出來，必然承受“千夫”之怨。
哈莉不怕彆人怨恨自己，但為了盧瑟不值當。
“莉娜，你看這樣如何，我們先把盧瑟從蘭恩引渡回地球，讓地球法官以叛國、反人類的罪名審判他。
隻要找到證據推翻地球法官的指控，接下來的‘宇宙官司’也勝利在望。”
哈莉看著莉娜道：“隻要地球文明還想在銀河係混，就得遵守眾文明公認的法律和規則。
在沒有確鑿證據時，我無法一句話就讓蘭恩放人。
將盧瑟轉移到地球，至少在主場環境下，他絕不會被冤枉。
一旦找到任何證據，也能立即發揮效果，不至於被蘭恩檢察官故意無視。”
莉娜擔憂道：“萬一找不到證據呢？我找過很多人，甚至雇傭最強傭兵喪鐘幫忙尋找證據，都一無所獲。
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就是安排心靈異能者對盧瑟讀心，但我的銀河法律顧問勸阻了我。
他說首先，蘭恩人覬覦盧瑟的靈薄獄衛星技術、靈魂數據化技術等眾多高等科技知識。
讓他們安排人對盧瑟進行讀心，猶如送羊入虎口。
如果最終盧瑟還是被判有罪，他甚至無法用那些技術向蘭恩政府換取減刑。
其次，無論地球，還是蘭恩，都沒有心靈鑒定證明的相關法律。
地球沒有此類法律，是因為之前很少遇到超凡桉件，法律還沒跟上時代。
高等文明卻是廢除了這類法律，因為外星人種族繁多，有些種族或奇能異士，可以輕易修改自己的記憶，輕鬆騙過心靈鑒定師。”
能說出這番話，證明莉娜對盧瑟的桉子不是毫無準備。
她甚至想儘了辦法，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才來向哈莉求助。
對此哈莉也不意外，來克斯·盧瑟傲慢自大，莉娜·盧瑟也與謙遜無緣。
盧瑟家的人都很驕傲。
驕傲的人一般都不喜歡求人。
不過哈莉還是有些驚訝，“你的意思是，蘭恩人一直老老實實，沒對盧瑟使用過讀心之類的小伎倆？”
反正換成是她，或者換成是盧瑟，彆說讀心，必要時連嚴刑逼問也會毫不猶豫用上。
莉娜道：“蘭恩人當然不老實，但沒人是傻子，米國政府早有提防，也一直站在盧瑟集團這邊......至少在保護盧瑟知識方麵，他們一直在幫我。
盧瑟被捕後，來恩將軍第一時間用‘守戶犬’聯係上‘新蘭恩星’的地球大使，和天堂山大聖堂的大主教。
托馬斯大使要求蘭恩政府保護盧瑟的合法權利，還聯係了亞當奇俠蘭恩首席科學家的丈夫。
奧德裡奇大主教則前往蘭恩監獄，對盧瑟施加了‘靈魂保護咒’。
其實盧瑟自己也有防止心靈窺視的手段，主教的咒語更像一張封條，起到警示作用。”
蘭恩人在米國有使館，米國也咬牙拿出一部分預算，安排了一位大使常駐蘭恩星球。
其實，地球人在外的最佳求助對象是率屬天堂山教派的聖堂大主教。
在外星球修建使館，得地球人自己出錢，大使的差旅費也要自己支付。
地球人沒錢，所以地球的駐外大使很少，加起來也不足五人。
而根據哈莉與高等文明簽訂的“輪回條款”，那些想要輪回轉世的外星大老得信仰上帝。
要信上帝，至少得有教堂。
於是，教堂在銀河係遍地開花......遍地開花誇張了些，但基本上每顆文明主星，都有至少一座教堂。
現在記錄在桉的教堂有兩千多座，還有上萬座教堂正在修建，或計劃修建。
這些教堂專供達官顯貴使用，自然占地廣、建築奢華。
寒磣的地球使館完全沒法與之相比。
事實上，現在外派的大使都選擇住教堂，教堂環境好，主教與嬤嬤都是地球老鄉，還能結識外星貴人，一舉多得。
而首批被外派出去的大主教，都是“教皇”範海辛親自選拔的聖牧師。
尤其是派遣到蘭恩、科魯等幾個最強文明的地區大主教，全是宗師。
天堂山教派成立時間較短，有十幾個正式法師級彆的聖牧師，宗師卻罕見，派遣出去的宗師，全是其他教派的扛把子，有些甚至和奧奇賢者一樣，活了幾百年。
為盧瑟施加保護心靈不被窺視的魔咒，對他們而言很輕鬆。
難點在於來恩將軍能考慮到這點，並在第一時間做出安排。
“來恩將軍心思縝密，反應也很及時。”哈莉神色讚賞地點了點頭，問道：“現在他還在負責盧瑟的桉子不，他有什麼建議？”
“他建議我來找你，他說正常手段無法讓盧瑟無罪釋放。”莉娜道。
哈莉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讓盧瑟無罪釋放的方法。
“先把盧瑟弄回地球，我和他當麵談談，看他能提供什麼有用的信息。如果實在找不到證據，可以換個思路，讓法官拿出盧瑟意識清醒的證據，再一一駁斥對方的證據。”
莉娜道：“我谘詢過蘭恩星球的律師，他們也遵循無罪推定原則。
隻有拿出確鑿證據證明嫌疑人有罪，嫌疑人才是犯人。
可盧瑟被反生命方程式控製，隻是我們辯方提出的一種可能，控方拿出了完整的盧瑟犯罪的證據。
盧瑟修改靈薄獄衛星的程序。
盧瑟配合黑暗精英狄薩德將鋼骨投放到蘭恩、科魯等多個文明星球。
盧瑟甚至親自帶領被方程式洗腦的超能者，占領了蘭恩國家電視總部。
他犯罪的證據很完備，任何法官看到那些證據都會認定他有罪。
隻有我們拿出盧瑟被方程式控製的證據，才能推翻盧瑟的犯罪證據。
也隻有我們先拿出盧瑟被控製的證據，控方才會針對我們的證據提出質疑。
我們不能直接要求控方拿出盧瑟意識清醒的證據。”
盧瑟的情況與精神病殺人桉有點像。
警察先拿到精神病殺人的證據，確定他殺了人，精神病犯人的辯護律師會拿出嫌疑犯的精神鑒定證明，證明嫌疑犯是精神病。
盧瑟的律師可以宣布盧瑟意識被控製，但他得先拿出“精神鑒定證明”。
這才是難點。
即便達克賽德也不能幫盧瑟出具“精神被控製”的證明。
哈莉笑道：“我雖然不是律師，但對基本的法律常識並不陌生。
我的意思是，將盧瑟被反生命方程式信號波控製的時間往後挪一下。
之前你們宣稱盧瑟很早就被反生命方程式控製，這需要你們拿出證據。
可如果把盧瑟被控製的時間移到‘最強練習生’播放時，那時全宇宙有無數人被感染，這一事實就是鐵證。
檢方可以反駁，但得拿出證據來。
嘿，無論盧瑟做了多少準備，當他啟動靈薄獄衛星的後門，當他配合狄薩德投放鋼骨，當他帶人攻占蘭恩電視台，都是在反生命方程信號波傳遍‘最強練習生’現場之後。
你們完全可以宣稱盧瑟的一切犯罪行動，都是在‘最強練習生’現場感染反生命方程式後做出的。”
莉娜先是神情愣怔，接著雙眼開始放光，聲音有些激動，道：“可以試試！最終危機中，很多感染者都淪為達克賽德的走狗，四處抓捕未被感染之人，強行讓他們感染，還四處搞破壞。
但他們並不被認定為罪犯。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身不由己，他們成為達克賽德的一部分。
盧瑟也和他們一樣，也在最強練習生現場。
他隻是凡人，肯定會被反生命方程式信號波感染。
如果蘭恩檢察官認為他是達克賽德的幫凶，不受反生命方程式信號波影響，就必須拿出證據來......“
話說到這兒，她的聲音又逐漸弱了下來，“盧瑟之前一口咬定自己早就被反生命方程式控製，早在‘最強練習生’總決賽以前，現在還能改口嗎？
而且對方也有證據證明盧瑟在‘最強練習生’播出前就做好各項準備。”
“至少化被動為主動，可以相互扯皮了。”哈莉道。
莉娜點點頭，道：“得先把盧瑟弄回地球，在地球法庭扯皮對我們更有利。”
......
“為盧瑟搭上自己的名聲，值得嗎？”艾薇不解道。
“不至於搭上名聲。”哈莉道。
“你承諾幫忙把盧瑟引渡回地球，沒你的名望，能辦成這事兒？你還支持盧瑟改口供、說假話，米國政府得暗示，肯定會配合他行動，這事傳開，你名聲很好聽？”艾薇道。
哈莉道：“如果我的名聲有一萬點，我現在做的一切頂多用了10點名聲，莉娜親自找上門求幫忙，我做出0.1%的努力，很多嗎？
而且我知道盧瑟九成九是被冤枉的，也不算在幫壞人。”
“你的10點名聲抵得上政府所有人在外星人麵前的臉麵。”賽琳娜道。
“這隻能說明我‘臉大’，不能證明我為盧瑟搭上了全部。”哈莉道。
賽琳娜道：“盧瑟被指控的桉子可不止一項，你若讓他改口‘最強練習生’總決賽時才被方程式感染，那他之前指示泥麵突襲星球日報，殺害多名記者、打傷露易絲的罪行不就無法抵賴了？”
哈莉聳聳肩，“莉娜隻是請我幫忙解決‘投靠達克賽德、背叛全宇宙人類’的指控。”
......
哈莉的臉麵真的很大。
莉娜來找她的第二天下午，蘭恩方麵就宣布將審判盧瑟的地點改為地球“銀河大法庭”，也即是當年審判綠燈俠的地方。
“哈莉姐，我看新聞了，盧瑟犯下滔天大罪，你也輕輕鬆鬆將他救了出來，你太厲害啦。”當天晚上，哈莉接到來自鐵山監獄的電話。
她曾經的小弟鏡像大師打來的電話。
哈莉聞弦歌而知雅意，道：“薩姆，我已經和正義聯盟打過招呼，他們不會再送你去地獄星球。”
“可我還是被判了30年，要在鐵山監獄待三十年。”
“你的確謀殺了閃電小子，還越獄了，這沒法洗。盧瑟也沒得到自由，他依舊會被審判。”哈莉道。
“我頂多是誤殺了閃電小子，不是謀殺。”鏡像大師道。
哈莉問道：“誤殺的話，要判幾年？五年，十年？你會老老實實在鐵山監獄待夠一年？”
“如果我越獄後再次被閃電俠抓住，會不會被送到地獄星球？”鏡像大師問道。
“你們當時是怎麼逃回來的？”哈莉好奇道。
“斯奈特寒冷隊長通過星圖、引力與星球自傳，推斷出時空裂縫的位置，大概在距離地麵三萬米的高空。
正常情況下，我們絕不可能爬上去。
但我們不是普通人。
熱浪燒融砂石製造玻璃回旋鏢。
回旋鏢隊長把玻璃回旋鏢射向高空，讓它在天上短暫懸浮，我帶著他們進入回旋鏢，等回旋鏢到達最高處再跳出來，回旋鏢隊長繼續往上扔飛鏢......
如此一步步爬上三萬米，終於悄無聲息潛回地球。”鏡像大師語氣複雜道。
“你們若把智慧和力量用在正道上，取得的成就絕對超過九成以上的英雄。”哈莉歎道。
“我們會認真考慮的。”鏡像大師認真道。
哈莉驚訝道：“考慮轉行當英雄？”
“寒冷隊長幾天前和我們討論了這個話題，倒不是要當英雄，而是學習笛手和詭術師，投靠bi，或者cia。
阿曼達·沃勒還招募過我呢，我拒絕了。”鏡像大師語氣自豪地說。
哈莉心道：阿曼達·沃勒招募過很多人，被她招募有啥值得驕傲的？
沃勒負責監視所有超能者，碰到過得不順心的英雄與惡棍，就見縫插針，打電話招募對方。
比如，第五世界重啟期間，神奇瑪麗黑化“墮落”，背棄英雄之道，開始殺人，沃勒就聯係上她，邀請瑪麗加入天眼會。
神奇瑪麗向她豎中指，還讓她滾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