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8章 超人殺人事件(1 / 2)

潘朵拉到現在還記得自己撿到潘朵拉魔盒那日所發生的一切。

有時候她在清晨醒來,都會恍忽間聽到母親的歌謠、剛出生幼弟的哭聲,鼻尖似乎嗅到草藥的清香......那是在一萬年前,她出生在巴爾乾半島中部的一個遊牧部落裡,當時她十三歲......或者12歲?

潘朵拉有些不太確定,她媽媽從未為她過過生日,她不確定自己具體何年何月出生。

那年,她媽媽又生下一個弟弟,他很強壯,出生時哭聲嘹亮,連遠在山坡上撿鬆果的她都聽到了。

但部落衛生條件太差,他還不到一歲就染上疾病,那天清晨她從帳篷裡醒來,就見母親蹲在弟弟身邊,一邊輕聲哼著歌,一邊拿著藥臼搗碎草藥。

“弟弟還在昏睡?”她迷迷湖湖問道。

“溫度已經降下來了,再吃兩次藥大概就能好。”母親臉上慈祥安寧的笑容,一直是她夢中最美好的回憶。

“不過藥材不太夠,你幫我去山上采摘一些鼠尾草回來。”這是母親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聽話地從羊皮毯子裡鑽出來,披上一件大紅色的羊毛鬥篷,穿過清晨的濃霧,連早飯都沒吃......那時部落也沒吃早飯的習慣。

剛進入後山,就見到灌木叢裡有紅光閃爍不定。

她很好奇,後山熟悉得和她家帳篷沒區彆,怎麼突然遇到這種怪事?

她小心翼翼撥開草叢,然後見到一個金屬骷髏頭,它好似由黃金打造,非常精美,宛若真人的頭骨,但它有三隻眼睛,閃爍的紅光就來自眼眶。

看到它的一瞬間,她心中的好奇猶如春天雨夜後竹林裡的竹筍,突突突地冒出來。

她將它撿起來,捧在手裡,然後......具體發生了什麼,潘朵拉不記得了。

她隻知道自己打開了盒子,將七大原罪魔放入人間,從此人類有了嫉妒、傲慢、暴食、貪婪、懶惰、憤怒、欲望七大原罪。

而她的家人,她的部落,就是第一批毀滅在原罪中的“純潔人類”。

它們沒直接動手殺人,它們鑽入她族人的體內,玷汙他們的純潔,他們的思想受七大原罪控製,在狂亂中自相殘殺,她媽媽甚至勒死了她的弟弟......

隻有她能看到七大原罪魔的真麵目,它們具現成麵貌猙獰、身體畸形的人類模樣,飄在烈焰燃燒的部落上方,對她大肆嘲笑。

她無能為力,那時她隻是個凡人女孩,唯一能做的就是哭著埋葬了媽媽、弟弟和全部的族人。

回憶起當年發生之事,潘朵拉眼中便開始蓄積淚水,她表情痛苦,連連搖頭,“不,我有罪,都是我的錯,我打開了魔盒,將七原罪釋放到人間,我害死了母親,害死了弟弟,害死了無數人。”

“不,你沒有錯。”沙讚老臉上滿是愧疚與羞慚,他垂下眼眸,不敢去看她,“錯的是永恒議會,我們太愚蠢,犯了個大錯,我們對你的審判很卑鄙、很無恥。

那年你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更是沒想過做壞事。

你撿起那個盒子,隻是因為好奇而已。”

潘朵拉苦澀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打開魔盒釋放七大原罪當天,她就被沙讚為首的巫師議會帶到永恒之堡。

她和另外兩人,陌客和問者,被沙讚宣判為原罪三體,是有史以來罪孽最為深重的人類。

他們三個人得到了不同的懲罰,穿著藍色長袍的陌客胸前掛上一串銀幣項鏈。

每一枚銀幣的重量都等於世間罪孽之總和,她親眼看到那個麵相溫和的中年男人被壓彎了腰,壓得雙膝跪地,渾身顫抖,大口喘息,痛苦不堪。

問者是個年輕男人,英俊魁梧,氣質不凡,舉手投足間有一股令人臣服的王者風采。麵對諸神的審判,他依舊桀驁不馴,誓要重建自己的大帝國,讓世間永遠流傳他的故事和名字。

巫師們抹去了他在世間的一切痕跡,他的故事從凡人記憶中消失,再也沒人記得他。就連他棱角分明的俊朗麵龐,也被抹除,他連臉都沒了,麵孔變成一塊平板,還套上一層布。

外貌是人類的第一特色,他沒了外貌,失去了特征。

他連自己是誰都不曉得了,不知道自己曾長什麼樣、是誰、來自哪,他隻會不停追問一個個問題,他成為“問者”。

她自己則被烙印上永恒的傷疤,在她的臉頰上,十幾道暗紅色雷霆形狀疤痕勻稱分布,那種紅色讓她想起自己在魔盒眼眶裡看到的罪孽之紅光。

她原本是個凡人,凡人會有生老病死。

可被神靈施加詛咒後,她永遠無法死亡,不會衰老,不會被人殺死,她們懲罰她親眼見證被她釋放的七原罪帶給世界的苦難,她也會全身心感受那些苦難。

她沉淪在痛苦的深淵,永遠無法逃脫。

當時她也曾辯駁過,她說她什麼都不知道,她隻是去森林裡采藥,然後撿到個古怪的骷髏頭,忍不住好奇撿起來,僅此而已。

“當年你說好奇也是原罪。”她道。

老沙讚歎道:“我們是一群老湖塗,人怎麼會不好奇呢?你在人間遊曆萬年,見過哪個人完全沒有好奇心?”

潘朵拉又道:“我那天也這樣為自己爭辯,你們說我的好奇創造了原罪,七大原罪魔來自我的體內,而且它們也的確稱呼我為‘母親’。”

她曾經很單純,但單純會隨著時間流逝。

活了一萬多年,曆經人世百態後,潘朵拉當然不覺得單純撿到一個魔盒,單純因為好奇打開魔盒就有罪。

她依舊認同永恒議會對她的審判,是因為她一直認為七原罪來自自己。

老沙讚低著腦袋,陷入沉默。

良久,他才聲音沙啞道:“我們騙了你。”

潘朵拉表情凝固,“你,你說什麼?”

老沙讚語氣中滿是愧疚,“我們說謊了......也不算完全說謊,我們不是壞,隻是太過愚蠢,誤判了七原罪的本質。

你也曉得,七大原罪的真身被封印在永恒之堡。

我們研究它們一萬多年,最終確定它們的誕生與你沒有直接關係。

你隻是打開牢籠,釋放了裡麵的七原罪,而非你體內有七原罪,或者你天性罪惡,品德敗壞到催化出七原罪。

盒子隻是個盒子,盒子裡裝著東西,你在無意中掀開了盒蓋,僅此而已。”

“你這次沒說謊?”潘朵拉聲音在顫抖,眼中閃爍忐忑與期盼。

“這次我願意向上帝發誓,你是無辜的,有罪的是永恒議會。”老沙讚老臉上寫滿了愧疚和懊悔,老眼中似有淚花湧出,“對不起,我真誠地向你道歉。”

潘朵拉眼裡的期盼和忐忑一掃而空,憤怒取而代之。

她再次拔出彎刀,抵著老沙讚的脖子,吼道:“你現在才來和我說道歉,你還想取得我的原諒?你在開什麼玩笑?”

老沙讚沒有掙紮,苦澀道:“我隻是希望向你道歉,沒指望得到原諒,我不配。如果殺掉我這將死之人能讓你感到快樂,我會很開心。”

潘朵拉怔了怔,語氣稍微放緩,“你要死了?”

“嗯,你見過當年永恒議會的盛況,我們有七位最偉大、最正直的人類巫師,可現在除了我,他們都死了,為了鎮壓七大原罪魔,我們獻出自己的生命和力量。”

潘朵拉握刀的右手失去大半力量,鬆垮下來。

老巫師繼續神色悲哀地說:“我現在也放棄了自己的神力,我用了最後的力量和最後的勇氣,將你召喚到此。

我其實早發現七原罪的真相,但一直不敢麵對你,不敢直麵自己曾經的過錯。

我很卑鄙,直到即將徹底離開人世之時才將答桉告訴你。”

看他虛弱的身子句僂著,蒼老的臉上全是自我厭棄的悔恨,潘朵拉心軟了,收回彎刀,輕聲道:“我可以原諒你,隻要你解除我身上的詛咒,讓我塵歸塵土歸土。”

“我做不到。”老沙讚搖頭,“你受到的詛咒名字就叫‘原罪三體’,我們惱恨你打開魔盒釋放了七原罪,特意引導魔盒的力量對你施加詛咒。

要解開詛咒,你必須重新找到那個盒子,並再次將它打開。”

潘朵拉麵色微變,“我最近一直在尋找魔盒,但不是為了打開它,而是避免彆人再次將它打開。”

老沙讚道:“我正在死去,但在臨死前,用最後力量為你、為世界進行了一次占卜。

我得到了啟示,要讓世界擺脫原罪,魔盒是關鍵。

原罪已經被釋放,再次將其打開不會重複釋放原罪七魔。

相反,魔盒曾經鎮壓了原罪七魔無數億年,裡麵必然蘊含無比強大的力量。

打開魔盒取出那份力量,既能解除你身上的原罪詛咒,也能徹底清洗人間原罪。”

“噗通!”話剛說完,老沙讚仿佛失去所有力量,身體一軟便跌倒在地。

“你怎麼了?”潘朵拉緊張問道。

“我,我,我的時間,到了。”老沙讚氣若遊絲,聲音斷斷續續,還十分微弱,“我占卜到盒子在,在天眼會......記住,打開它的方法是一個人,擁有最純潔心靈之人,或者最黑暗墮落的人,上善之心或極惡之念就是啟動魔盒的鑰——”

“轟!”一道銀色雷霆從天而降,落在老沙讚頭頂。

他身子一僵,瞪大雙眼,肉身肉眼可見地化為灰塵。

潘朵拉看著地上一掌厚的“骨灰”,有些茫然無措。

......

“轟——卡察!”

一道銀色雷霆閃過,老沙讚以半蹲的姿態出現在命運之塔。

他身手矯健地跳起來,大踏步走到櫃台邊,自來熟地取出白蘭地和酒杯,倒滿一大杯,一口喝下大半杯,才舒服地長出一口氣,歎道:“肯特,我發誓,我真不想騙那個孩子。”

命運博士臉頰肌肉抽搐兩下,悶聲道:“這件事與我無關,我也不打算參與。”

“你錯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的事與我無關,而你的任務才正式開始。”老沙讚搖頭道。

命運博士道:“那是納布閣下的事,不用我出手幫忙。”

老沙讚聳聳肩,“沒太大區彆。”

肯特忍了幾忍,還是忍不住道:“其實你隻要告訴她魔盒的秘密即可,沒必要騙她說自己死了。

你不可能永遠不見人,隻要露了麵,消息就會傳開,然後......”

老沙讚瞥了他一眼,道:“這是最容易引人同情、讓他們放下戒備的方法。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往往這種時候我說什麼他們都會相信。”

“謊言拆穿後你不感到難堪嗎?”

肯特知道老巫師曾用類似的話欺騙過雷霆沙讚,可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不理解老巫師為何要“重蹈覆轍”。

之前謊話被揭穿,已經尷尬過一次,現在明知故犯,難道老巫師很享受尷尬的過程?

當他嘗試把自己帶入沙讚巫師的身份,立即尷尬得恨不得用腳趾摳出個三室兩廳。

所以他很不理解老沙讚的做法。

老沙讚卻很不以為然,“有什麼好難堪的?正所謂,隻需提前準備一個謊言,就能安心說出前一個謊言。

下次見麵,我自有令人信服的理由讓她為我的‘死而複生’開心。”

命運博士無語了。

“嗡”他的頭盔忽然點亮,神王納布上線。

他急不可耐地催促道:“既然已經完成上麵的任務,我們可以安心研究《幻魔心經了。”

“我的任務倒是完成了,可你呢?”老沙讚放下酒杯問道。

“我的任務就是裝死,對接下來的‘原罪三體事件’不聞不問。”納布道。

“他們可能來找你,黑暗正義聯盟那些人。”老沙讚道。

“所以我提前放出消息,接下來的日子裡我會封閉命運之塔,進行不受打擾的深度冥想。”納布道。

......

四天後。

阿曼達·沃勒撥通了哈莉的電話,“boss,就在十分鐘前,天眼會總部闖進來一個女人,她一路突破‘黑室’安保係統,搶走我們一件神物。”

黑室就是天眼會藏寶庫的名字。

“什麼神物?”哈莉問道。

沃勒道:“你前段時間放回來的‘黃金骷髏頭’,也有傳言說它是‘潘朵拉魔盒’。”

哈莉心道一聲“來了”,麵上不動聲色,問道:“我記得黑室有天眼會最高級的安保係統,她是怎麼闖進去的?”

“她手持雙槍,腰間彆著大砍刀,槍械和砍刀都不是凡物,劈砍10厘米厚的合金鋼門輕鬆得好似切蘿卜,而且她自身也是超凡者,實力很強。

但她很有節製,一直控製著力道,沒有殺人。”沃勒道。

“知道她的身份嗎?”哈莉又問。

“身份還在辨認中,她穿著茄紅色的鬥篷,麵孔藏在陰影裡,完全看不清。

按照你之前的要求,一旦黑室出現事故,在事故結束後立即通知你。”

先解釋了一句,沃勒又保證道:“大概三天內,我能鎖定嫌疑人。”

“我知道了。”

沃勒好奇道:“你似乎猜到有人要去黑室偷東西?”

“有人提前和我打過招呼,那顆黃精骷髏頭也不是咱們的東西,主人來索要,有什麼理由拒絕?接下來你繼續追蹤骷髏頭,不用在意我的態度,也不用再向我彙報。”哈莉道。

“即便找到骷髏頭的用途,也不告訴你?”沃勒問道。

“等事件結束再告訴我,或許那時我已經從電視上看到相關新聞。”哈莉。

沃勒無語,這是擺明態度要徹底躺平了?

“哈莉,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她黑臉嚴肅道:“超級惡棍秘密會社再次死灰複燃。

這次他們真的成為了‘秘密會社’,至今沒人知道會社領袖是誰——嗯,這次可以排除盧瑟暗中搞鬼了。

他後頸脖植入一枚納米炸彈,不僅能爆掉他的腦袋,也時刻傳送他的位置信息。

盧瑟一直在貝爾麗芙監獄學習如何成為一名優秀的特工,沒時間也沒機會暗中重建秘密會社。”

“彆和我說,你去告訴正義聯盟,秘密會社是他們的責任。”哈莉道。

沃勒沉聲道:“這正是我一定要向你彙報此事的原因。

兩個月前我察覺到超級惡棍有再次組團的跡象,第一時間向正聯發去警告。

他們沒感謝我,因為他們也發現超級惡棍開始出現集團作桉的趨勢。

但兩個月後的現在,正聯和天眼會依舊沒能調查出幕後黑手。

沒人知道是誰重組了秘密會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