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人受傷，還是新神族欺負人類，我不該管？”神奇瑪麗本就一肚子怨氣，這會兒態度肯定很不好。
“我們不是政府官員，這種事真的不好管，也管不了。”比利歎道。
“市政廳的官員都成了新神族，你們不知道？現在他們以新神族的身份欺壓普通人，這比超級犯罪事件更惡劣，超級英雄不該管？
我換個說法，如果天啟星黑暗精英帶著類魔入侵物質宇宙，要統治人類，我們難道無動於衷？”神奇瑪麗大聲質問道。
“神奇瑪麗說得好，他們就是人類形態的類魔，人類不接受‘類魔’的統治。”示威人群神情亢奮，齊聲高呼，還大踏步向防暴警察衝去，“神奇瑪麗庇護我們，衝啊！”
......
兩個小時後，正義大廳。
英雄不多，但都表情沉重，廳內的氣氛很嚴肅。
“費城大動亂從市中心蔓延到郊外，超過百萬人陷入大亂鬥，即便正聯及時趕到，依舊有兩位市民當場死亡，451人重傷，超過五千人住進醫院。”
大超挨個掃視神奇家族六人，語聲沉痛道：“你們是超級英雄，本該保護民眾，現在卻引發這麼大的動亂，不僅全美轟動，外星電視台也在現場直播......”
“是瑪麗，瑪麗一直在那拱火，我們勸都勸不住。”弗來迪側頭看著瑪麗，憤怒道。
神奇瑪麗也很火大，吼道：“我說的有錯嗎？在集體飛升前，哈莉姐就已經說得很清楚，新神是另一個種族，一個與地球人類區分開的文明，人類與人類新神從此分彆，給予對方美好的祝福，心中存留美好的記憶與情誼，不再有其它聯係。
可你們看看現在的費城......恐怕不止是費城，全米國都這樣。
他們明明是新神，卻要霸占人類社會的財富和職位，還高高在上，把人類當成低等生命。”
“危言聳聽，哪有當成低等生命？你沒回來之前，費城雖有遊行，卻從沒發生過這麼大的衝突。”弗來迪道。
“有沒有不是用嘴說，要看他們做了什麼。”神奇瑪麗拿出手機，播放最開始防暴警察和示威者衝突的畫麵，“剛開始我還不明白，民眾隻是喊‘地球屬於人類’的口號，有什麼錯，何至於下手如此狠辣。
後來我漸漸感受到他們身上的新神族氣息......雖然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但他們的確是新神族。
新神族的市長、議員、警長，已經不再把示威的民眾當成族人，當然心冷手狠。”
神奇家族和正聯大廳的英雄都拿眼去看手機屏幕。
防爆警察的確打傷打暈了好幾個民眾，不過他們並沒使用攻擊性武器。
警棍、盾牌、橡膠子彈、水槍都是正常的防爆用具。
“這算什麼？過去沒有集體飛升時，類似的風景線不經常在歐美各國上演，那時怎麼不見你大驚小怪？”弗來迪道。
神奇瑪麗懟道：“照你的說法，過去有人類暴君欺壓民眾，如果達克賽德不毀滅世界，而是以暴君的方式統治地球，你也能接受？”
弗來迪氣得臉都紅了，“你完全在偷換概念。”
“是我偷換概念，還是你到現在還不肯麵對現實？”神奇瑪麗大聲道：“現實就是，人類新神族不再是人類！
兩種族群不該混居在一起，至少不該是這種狀態。
人類的城市隻能由人類市長來管理，人類的警察應該保護人類免受人類新神欺辱，而不是反過來。”
“啪啪啪啪！”激烈的掌聲從大廳門口傳來。
“神奇瑪麗，你說得太好啦！”
瑪麗有些驚訝，“特斯拉總統......喔，你已經離任，特斯拉先生，你怎麼穿成這樣？”
從門口進來的人正是前任大統領阿寶·特斯拉。
他戴著紅色鴨舌帽，身上披一件星條旗長袍，有點像教皇袍。
左手拿著大十字架，右手擎著一麵旗子，旗子兩麵各有一行大字，一麵“銀河上將是人類”，另一麵“讓人類再次偉大”。
他身邊還跟著十幾個人，都類似的打扮，也都目光熱切地盯著神奇瑪麗。
“特斯拉先生，你現在應該在廣場公園主持集會，來這裡做什麼？”大超皺眉道。
“撕破曼，我不是來找你的。”阿寶看向神奇瑪麗，神情亢奮道：“瑪麗，費城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支持你。
我不是一個人，我代表了億萬萬和你一樣的真·人類。
我想告訴你，你並不孤單，我們都是你誌同道合的夥伴。”
“呃，謝謝......”神奇瑪麗表情僵硬地笑了一下，“你們也在搞大遊行？”
“這些天全國各地都在搞。”阿寶自豪地指了指自己，“我就是他們的精神領袖，我發誓一定要帶領人類重新奪回地球。
現在有你加入，我們聲勢更隆。
你形象美好、意誌堅定、力量強大，可以做我們的‘聖女’，全世界的人類都將崇拜你、愛戴你。”
“holy marry！”他舉著十字架高呼。
“holy marry！”他身邊的信徒齊聲呐喊。
神奇瑪麗神情尷尬，頭皮發麻，恨不得找個地縫把阿寶這一眾人塞進去。
“我不適合，你們去找......”她掃了正義大廳一圈，最終把目光放在大超身上，“超人更適合成為人類代表，他力量強大，善良正義，完美無缺。”
“超人不行！”不等超人婉拒，阿寶主動將他否定，“他有力量神格，是力量主神，沒資格代表人類。
而且超人在麵對采訪時，一直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左右騎牆，隻和稀泥，兩頭都不得罪，沒有人類戰士的意誌和精神。
你就不同了，你隻是神卷者，神卷者本質上還是人類。
你犯過錯，可犯錯是人類的最重要的特征。
沒有人類不犯錯，哪怕人類之精華的哈莉，也曾犯過錯。
你還有堅定的信念和堅強的意誌，剛從穹極號上回來，第一天見到遊行群眾，你立即加入其中，還帶領他們與邪惡的人類新神對抗......
對自己身為人類的認知，已經深入你的骨髓，成為你的本能，這就是聖女最重要的品德。”
他說得鏗鏘有力，情真意切，神奇瑪麗沒半點感動或激動，隻覺得尷尬無比。
“你知道我從穹極號上回來，肯定明白我不可能一直留在主宇宙。事實上我隻兩天假期，明天晚上穹極號就會回來接我。”
“你加入正義化身，是為了拯救平行宇宙，可現在主宇宙正陷入危機，也需要拯救啊！”阿寶·特斯拉激動道。
“即便我加入你們，也改變不了什麼，我連費城都改變不了。”神奇瑪麗無奈道。
“沒有誰能憑一己之力改變這個世界，但足以改變世界的龐大力量由一個個人組成。”特斯拉眼睛裡閃爍信念的光輝。
“而且我們也不需要一下子改變整個世界。雖然我讚賞你的思想和意誌，但我並不認同你在費城的做法，你沒有抓住問題的要害。”
瑪麗好奇道：“要害是什麼？”
“現任大統領澤塔斯！”特斯拉沉聲道：“之所以有大量人類新神回到地球，我們還無法驅趕他們，是因為‘新愛米國者法桉’。
你知道這條法桉是誰主導，又是怎麼通過的嗎？
或者說，你知不知咱們的大統領，乃至他的內閣成員，已經全員加入新神族，還在來克斯盧瑟的黑暗王城謀得高位？”
神奇瑪麗震驚道：“難道他現在還是大統領？”
特斯拉使勁點頭，“飛升當日，其實很多民眾已經絕了飛升神域的念頭。
因為哈莉在正義大廳當眾表明態度——有神格的真新神就算了，普通人飛升弊大於利。”
他就是聽了她的話才堅定“讓人類再次偉大”的信念，徹底拋棄加入新神族的念頭。
“gbs電視台播放那段視頻後，獲得新神神格的人類不再猶豫，直接飛升，沒有神格的普通人幾乎都放棄了之前的妄想。
等到下午，哈莉離開主宇宙，澤塔斯緊急通過‘新愛米國者法桉’，並帶領數百軍政要員一起飛升。
傍晚的時候，白宮上方‘booom’的一聲打開音爆通道，澤塔斯意氣風發、精神抖擻，完全擺脫過去老態龍鐘的樣子，他獲得千年壽元，再次精力充沛。
他回到白宮，回到大統領的座位上，當著全宇宙媒體的麵，和那些一起歸來的新神權貴把酒言歡、彈冠相慶，好不得意。
見到如此場景，已經放棄加入新神族的普通人心態失衡，他們紛紛選擇飛升。
尤其是政府官員，上梁不正下梁歪，連大統領都做了，他們為何不做？
在新愛國者法桉出現前，足足8個小時，隻有區區兩千萬飛升者。
兩千萬中還包括一千萬擁有黑暗神格的人。
澤塔斯歸來後短短一小時，就有15億人飛升！”
他怒目切齒，須發皆張，“瑪麗，現在你明白誰才是罪魁禍首，誰才是我們的目標了吧？
隻遊行解決不了問題。
正義聯盟的英雄不會站在人民這一邊。
哈莉......唉，她已經做了她能做的，她在飛升前就多次表示——人神兩分，人是人，新神是新神，人與新神各有居所、互不乾擾，隻保留最好的祝福和回憶。
上帝從來不會做好食物送到饑餓的信徒嘴邊，她隻會指引正確的方向，讓信徒通過努力得到收獲。
現在該我們展現自己的智慧、決心和勇氣了。”
神奇瑪麗被他說得心潮澎湃，“要怎麼做？難道殺了澤塔斯大統領？”
“瑪麗，你在說什麼？！”比利驚道。
特斯拉欣慰地笑了，“瑪麗，你果然是個真正的人類。不過殺人解決不了問題，澤塔斯通過立法，給了新神合法、合理進入地球的機會。
我們要做的是廢掉新愛國者法桉，甚至製定‘人類權益保護法’，將那些新神驅逐出地球。
他們若乾違抗，就是犯法......”
他掃視眾英雄，冷笑道：“麵對犯法的‘外星人’，正聯英雄總不能還躲在邊上裝死人吧？”
神奇瑪麗若有所思道：“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讓澤塔斯下來，重新選個人類大統領？”
特斯拉連連點頭，“瑪麗你終於抓住要害了。隻要我能成為新的大統領，一切問題將迎刃而解。
瑪麗，你願意加入我的團隊，成為我的助手嗎？
有你相助，我們會少走很多彎路。”
看到神奇瑪麗露出心動之色，大超輕咳一聲，擋在她身前，拉住特斯拉的手臂，輕輕往門口拽，一邊走一邊說道：“特斯拉先生，你先回去吧，我們現在正在開會，瑪麗也需要時間理清思緒。”
......
等大超把人送走，還關上大門，神奇瑪麗不解道：“矛盾激化如此嚴重，你們就一直毫無作為？
你們應該明白，即便沒有我，費城和整個世界也早晚會爆發大衝突。
費城百萬人的衝突你們便照看不過來，如果千萬人、數億人一起爆發，該怎麼辦？“
“瑪麗，你該不會真想加入特斯拉的團隊，為他的競選搖旗呐喊吧？他是個政客，隻是在利用你的名望和力量。”比利皺眉道。
“我哪還有什麼名望。”瑪麗自嘲道。
“嗡！”空氣中蕩漾水波般的漣漪，知識之神突然出現在正義大廳。
“瑪麗，不要妄自菲薄，你今天在費城的行為已經被全球觀眾看到。
新聞熱度之高、民眾討論之激烈，超越你的想象。
眾多人類都把你當成旗幟和象征。
正是看到網絡上關於你的熱點新聞，特斯拉才急忙忙趕過來。
而且，你雖做過達克賽德寵妃，還犯過不少錯，可那些事隻是讓你的‘正義名聲’降低，了解你、討論你的人卻更多了。
你還連續幾次被《銀河月刊雜誌評選為宇宙最漂亮的女人......即便是哈莉，從出道到現在，也沒進入過榜單前十。”
當達克賽德寵妃之前，神奇瑪麗隻是地球上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英雄。
英雄那麼多，她能有多少流量？
等達克賽德選她當寵妃，整個宇宙都在關注她、討論她。
任何選美雜誌都下意識把她的容貌當成美麗和魅力的標準。
——達克賽德甚至不在乎她超級英雄的身份，為她著迷、選她為妃，誰敢不承認她最美？
至於前任寵妃天蝕簡......她是惡棍，和達克賽德臭味相投，而且早被達克賽德厭棄。
按照正常人的審美，神奇瑪麗也是嫵媚可愛。
簡羅琳莫西乾頭、陰陽臉的造型太非主流。
......
聽到自己被選為‘宇宙第一美女’，神奇瑪麗很高興，但她還是反駁道：“無論他在想什麼，至少他的話很有道理。”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知識之神澹澹道：“他其實也掙紮過，和澤塔斯大統領一樣，他想成為永恒不朽的新神。
但他現在已經不是大統領，不僅沒資格和盧瑟交易，還擔心盧瑟算舊賬......你還記得特斯拉和盧瑟的恩怨吧？
即便加入新神族，也隻是最底層的平民，下場還可能十分淒慘。
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再次成為大統領，並且成為驅趕人類新神、保護凡人利益的英雄。
他打著‘上帝使徒’的旗號，以上帝之名，率領基督徒和新神族爭奪‘尹甸園’。
如果他成功，他即便不是聖徒，至少可以死後進入天堂。
哪怕罪孽過多、功德不夠，他也能進入英雄名單，哈莉都反駁不得。”
“我和你說這些，隻是想讓你明白，特斯拉和澤塔斯沒本質區彆。
留在地球的人類，也不比人類新神更偉大、更善良。
所有人都差不多。
以英雄的視角，他們都是人類，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其實，如果你了解普通人新神在神域的遭遇，或許就不會這麼激憤，也不會質疑正義聯盟好似作壁上觀的態度。”
“他們在神域經曆了什麼？”瑪麗驚疑道。
知識之神意味深長地看向雷霆沙讚，“不如你們自己去神域看看？”
比利輕輕點頭，“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