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放棄了知識神格？！”盧瑟難以置信地看著莫比烏斯之椅。
此時百特曼的屁鼓已經離開椅子，雙腳站在莫比烏斯之椅的腳踏板上，他回頭再看了眼神器椅子，臉上的糾結和掙紮全部化為雲澹風輕的輕鬆，還露出澹澹的微笑。
“要放棄它真的很難，這些天借助椅子對普通人的全知之能，哥譚犯罪率前所未有地降低到0。
超級惡棍還躲在家裡竊竊私語，我已經知道，並瞬移到他們跟前，將他們逮捕。”
離開莫比烏斯之椅後，百特曼不再是冷漠寡情的知識之神，心裡有諸多感慨，忍不住向眼前之人傾訴。
他不僅在向他們解釋，他也在複盤自己心路曆程，更加清晰地認清楚自己的內心。
“用莫比烏斯之椅來維持治安，太方便、太高效，我不必再像過去那樣費儘心思尋找線索，任何桉件我一眼看透它的前因後果。
就好似它在我麵前真實發生過。
我一生最大的理想就是改變哥譚，把它從墮落之都淨化成民風淳樸的幸福城市。
穿上蝙蝠俠製服的原初動力也是如此。
坐上莫比烏斯之椅後，我幾乎認為自己的夢想已經實現。”
“你的確實現了夢想，哥譚犯罪率降低到了零。”盧瑟道。
百特曼搖頭道：“不，普通人不敢再犯罪，也無法再犯罪，但我成了哥譚最大的罪犯，我犯下滔天大罪。
我在統治哥譚。
坐上莫比烏斯之椅，我不再是百特曼。
我成為神靈，以神靈之軀鎮壓民眾，是我過去最痛恨、最無法容忍的行為。
莫比烏斯之椅讓我成為我最討厭的人。”
“迂腐，愚蠢！”
盧瑟很激動，百特曼的話揭開了被他隱藏在心底的傷疤：他曾經也和百特曼一樣，發誓要向世界證明人類不需要神靈，人類真正的希望是同樣身為凡人的他。
“無論多麼偉大的理想，都需要力量來作為支撐，沒有力量來保障理想成為現實，理想隻是空想，是白日做夢。”他在嗬斥百特曼的謬論，也在努力說服自己。
“曾經賽尼斯托以燈戒力量統治科魯加，科魯加經濟和重工業飛速發展，即便到了現在，科魯加人民依舊在吃‘賽尼斯托毒菜統治時代’的老本。
可我們沒有認可他的行為，反而聲討他。
在哈爾將他的毒菜統治推翻時，所有人都露出勝利的笑容，使勁為他鼓掌。
曾經哈莉成為哥譚教父，哥譚迎來‘奎氏經濟奇跡’，短短幾年內gdp翻了足足兩倍！
在21世紀的米國大都市，gdp翻兩倍是何等的恐怖！
不僅經濟快速增長，犯罪率也以同樣的速度快速降低，哥譚成為全米國最安全的城市。
唉，至今還有經濟學家和中產階級懷念那個‘黃金時代’。
可我並不滿意那時的哥譚。
我針對‘哥譚皇帝哈莉’，打擊她的黨羽，勸說她放棄這種隱形的毒菜統治。
最終她選擇徹底躺平，除了滅世危機，她再也不去乾涉哥譚的正常發展。”
百特曼神色複雜地看著盧瑟，“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反對給國家和城市帶來巨大發展的賽尼斯托和‘地下皇帝哈莉’？”
盧瑟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雖然他覺得反對賽尼斯托和哈莉的民眾與英雄都是蠢貨，可如果他自己生活在科魯加或哈莉統治下的哥譚，他也一定十分難受，很大可能混成反抗軍的領袖人物。
他不反對強人統治，但那個強人一定要是他，其他所有人都不配統治他。
百特曼歎道：“超級英雄不是神靈，也不是城市的統治者。
我們是引導民眾前進方向的火炬，是身體力行、成為眾人榜樣的先行者。
我們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讓世界變得更美好，但美好的世界不是英雄獨自創造出來的。
它是所有人類共同奮鬥的結果。
我希望淨化哥譚的墮落氣息，讓它變得民風淳樸、充滿希望，莫比烏斯之椅無法幫到我。
它隻是降低犯罪率，民風沒有淳樸。
麵對‘知識之神’，市民心中隻有畏懼，從沒露出洋溢著希望和幸福的笑容。”
“無論是哥譚還是科魯加，它們都不是一個符號，它們由人類構成。讓城市變得更加美好，本質上是讓組成整體的一個個人民自強不息、生活美好。”
“既然你有這種覺悟，為什麼不早點離開莫比烏斯之椅？”盧瑟側頭看了眼已經不再是新神的雷霆沙讚，“你放棄知識神格似乎與比利有關，難道你還需要他作表率，幫你下定決心？”
百特曼也看向比利，道：“我需要的不是表率，而是一個契機。
從一開始我就反對集體飛升。
在是否集體飛升辯論大會開始前，我已經明白‘起源’對新神族的巨大限製。
一切皆有代價。
與少部分人獲得神格、神力的些許好處比，毀掉整個人類文明的代價太大，不值得。
哪怕得到莫比烏斯之椅，我也沒改變這一信念。
理性上我知道自己該放棄莫比烏斯之椅，但神性難以違抗。
我不是聖人，無法克製自己的求知欲望。
坐上莫比烏斯之椅後，每分每秒我都在接受整個世界的知識和信息，那種感覺太美妙。
作為近乎全知的知識之神，我明白新神要怎麼做，才能放棄神格——認清自己的內心，讓本性與神格的神性出現差異。
神性不再與我的本性契合，神格就會鬆動脫落。
比如，我想要的不是全知全能，不是哥譚0犯罪率，而是哥譚和世界在人民共同的努力下變得美好。
我的本心與知識神格的全知神性發生衝突，我便有了放棄神格的希望。
可世間之事，向來知易行難，越是明白，我越發難以做到堅定本心。
莫比烏斯之椅的全知之能太有誘惑力，知識之神遠比其他神靈更難放棄自己的神格。
然後我取了個巧......”
百特曼看著比利古怪一笑，“莫比烏斯之椅真的很強大，它能知曉一切未被至高強者刻意隱藏的信息，其中就包括你放棄統禦神格過程中的思想感悟。”
“啊！”比利驚呼道：“你的意思是，我認清本心的過程，我的感悟，全部被你通過莫比烏斯之椅接收到。
然後你借用我的感悟認清自己的本心，從而與知識神格割裂開？還能這樣嗎？”
百特曼從莫比烏斯之椅的腳踏板上跳下來，來到雷霆沙讚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我們能組建正義聯盟，成為隊友，是因為我們誌同道合，有共同的絕對正義理念。
你對正義、對英雄之道的感悟，當然對我有用。
而且我本就已經來到認清本心的大門口，隻差臨門一腳。
你的感悟不會改變我的理念，隻是推了我一把。”
神奇瑪麗若有所思，“難怪你一直勸說比利徹底認清本心，不要有絲毫遲疑，比利在天啟星上想把統禦神格交給盧瑟，也被你阻攔。
你希望他能進入最佳狀態。”
“但凡有一絲遲疑，比利自己也無法割舍統禦神格。”百特曼道。
胖子哈維聽不懂什麼本心、神性，隻是指著莫比烏斯之椅，眯縫的小眼神裡隱藏期待，“是不是無論誰坐上去，都立即成為知識之神？”
“死胖子，你在白日做夢！”盧瑟大喝一聲，把宛若琉璃晶片的統禦神格往眉心一拍，神格如同滴在海綿上的水，立即沒入額頭，與靈魂相融。
他也不去適應新的統禦神格力量，動作敏捷，縱身一躍，來到莫比烏斯之椅的踏板上。
“世上再沒有誰比我更適合知識之神的神格，現在它終於物歸原主。”
盧瑟激動地撫摸寬大的金屬椅背，臉上的笑容怎麼都無法掩飾，“天命所歸，天命終於回歸——哎幼！”
他轉過身，神色傲然麵對眾人，一屁鼓坐在......盧瑟想坐上椅子，卻一屁鼓坐在空氣上，他身下的莫比烏斯之椅閃爍幾下，忽然消失不見。
“噗通！”堂堂天啟星之主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屁股墩結結實實落在地上，把泥巴地麵坐出個小坑。
“百特曼，你在做什麼？”盧瑟呆愣了一瞬，然後氣急敗壞地跳起來，指著百特曼威脅道：“不要再耍花招，現在的我已經和幾分鐘之前完全不同，我有統禦神格，已經真正成為天啟星神王。”
他一邊說話，雙眼還冒出好似湧動岩漿的猩紅歐米加能量。
“盧瑟，你不要亂來！”神奇家族擺出防禦姿態，擋在百特曼身前。
弗來迪還側頭向雷霆沙讚抱怨道：“或許你就不該選他當統禦神格的繼承人，盧瑟賊性難改，永遠不會變成好人。現在他拿到他想要的，連偽裝都不做了。”
比利無奈道：“除了盧瑟，我還能選誰？天啟星、創世星我們都逛了一遍，隻有盧瑟有能力吸收統禦神格，也有能力庇護人類新神。”
神格割掉後，必須儘快送出去，因為達克賽德的每個神格都是多元宇宙內的一根承重柱，法則海需要新神主神來支撐。
胖哈維張了張嘴，很想說：你看我如何？我能力不如盧瑟，卻絕對聽話，是聖哈莉最忠誠的老狗，在哥譚做局長時我對她言聽計從，若能成為統禦神王，依舊會很乖巧。
如果哈莉也在現場，他絕對會把這些心裡話說出來。
百特曼很冷靜，沉聲道：“盧瑟，用你的第一聰明的大腦好好想想，我都離開莫比烏斯之椅，怎麼可能還能繼續控製它？”
“如果你真的放棄了莫比烏斯之椅，它為什麼會突然消失？”盧瑟情緒依舊很激動，卻壓抑著沒有爆發。
“很顯然，它沒選中你。”百特曼澹澹道。
盧瑟連連搖頭，叫道：“不可能，我有多元宇宙最聰明的大腦，我對知識無比渴求，我和知識之神的神性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