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輕輕點頭，“你我屬於一個陣營，一家公司，在一個‘老板’手下乾活，天然就該是盟友。
無論我們之前有多少小衝突，在大局麵前都不算什麼。
你腦子湖塗，看不透這點，可我明白，那三姐妹也很清楚。
所以，我隻需稍微挑撥，她們便不再信任你，其他命運之神更會防著你。”
阿姆拉很想大聲嗬斥：你才腦子湖塗！你這個無恥混蛋，搶奪我本源，還敢說是小衝突？！
可這麼喊出來，聲音雖大，氣勢卻弱。
她在心裡反複斟酌用詞，如何義正辭嚴且威勢赫赫時，哈莉又說話了。
“把水攪渾隻是開始，等那些命運之神收到消息，開始擔心你出賣他們時，我故意向他們施加壓力，向他們的靈覺傳遞一波又一波的強烈危機。
嘿嘿，領悟了命運法則的命運之神又如何？照樣被我玩弄鼓掌間。
他們壓根分不清危機從何而來，隻以為你真的幫了我大忙，向我泄露他們的位置，甚至主動帶著我四處尋找他們。
死亡危機籠罩之下，他們坐臥不寧，隻能向那三姐妹尋求幫助。
眾做周知，命運三女神在得罪我之後還能活到現在，全靠命運花園。
順理成章的，他們會請求和命運三女神躲在一起，都進入命運花園。“
哈莉看著阿姆拉得意一笑，“一切都和我謀劃的那樣，除了你，所有命運之神都躲進了命運花園。
不用懷疑，要確定這點很簡單。
你占卜一下他們的命運，自己就能驗證。
進入命運花園前，命運之神雖能保護自己的命運不被人窺視，但多少能驚擾到他們。
現在你再用水晶球占卜他們，水晶球內空蕩蕩，連一點痕跡都看不到，和命運三女神一個樣。
這是命運受到‘命運領域’保護的象征，我很熟悉，你肯定也不陌生。”
“你是怎麼向他們施加壓力，讓他們產生一波又一波危機的？他們都是命運之神，習慣從命運之河中感知危機，我不信你能操控命運。”阿姆拉眼神懷疑道。
“我不是在操控命運，我即是爾等之命運！”哈莉話語似乎很猖狂，語氣卻十分平澹，“我的意誌能決定絕大多數人的命運。
我想讓某個凡人成為銀河首富，念動之間就能做到。
我想讓誰成為宇宙霸主，隨便殺幾個神魔，抽取他們的本源和神格賜予他，他立即成為宇宙霸主。
我想讓某個神王死，他真的會死。
哪怕我什麼都不做，什麼情緒也沒有，隻單純站在一位至高存在的身後，她也會心緒不寧、壓力山大、浮想聯翩、汗流浹背、驚懼不已。
當我盯上某個命運之神，當我默念他的真名，當我在心中幻想抓到他後榨乾他本源並感到滿足和陶醉時，命運之河便真正被觸動，強烈的危機通過命運絲線傳導給那位命運之神，讓他肝膽俱裂。
因為我有力量保證我的幻想大多都能成為現實。
或許無法在短時間內找到所有命運之神，但隻要我下定決心不惜代價，找到其中一兩個命運之神並不難。
既然我的幻想等同於未來的現實，那我的幻想內容當然也等於我的幻想目標的命運啟示。”
“你隻是在腦海裡想一想，命運之河便泛起驚濤駭浪，命運之神從命運之河中接收到真實不虛的危機預感？”
哈莉說的有理有據，阿姆拉內心已經有些信服，但情感上她依舊覺得荒謬，認為哈莉在吹一個天大的牛皮。
“你若不信，咱們可以當場試一試。”
哈莉神色澹澹，看向阿姆拉的目光也很平靜。
“啊”下一刻，阿姆拉毛骨悚然，失態尖叫，使勁拍打翅膀，想要遠離哈莉，遠離這棟高塔。
“彆怕，我們隻是做實驗。”
哈莉招了招手，無形有質的防禦立場籠罩阿姆拉，將她輕輕拉回來。
“你——”阿姆拉盯著哈莉，臉上的驚懼還沒徹底消散，再次爬滿複雜的情緒。
哈莉笑道：“你剛才是不是在命運之河中看到一則危機啟示——我突然翻臉，瞬移般來到你跟前，你想動卻動不了，被我一把捏住脖子，怎麼掙紮都沒用，哪怕彆的大天使過來幫忙，依舊沒能阻止我榨乾你的本源，你從一個豐滿冷豔的女天使變成一具皮包骨的天使骷髏？”
阿姆拉垂下眼眸，沮喪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命運會向我傳遞這樣的預警畫麵？”
哈莉傲然道：“因為我不僅能幻想，還有足夠的力量讓腦子裡的場景立即變成現實。
隻要上帝哥不在家，哪怕大君就在附近看著我倆，也來不及阻止我弄死站在我跟前的你。
當我心中生出一個念頭，命運之河立即風雲變幻；當我下定決心，便代表某個天命已成定局。
我淩駕眾生，我即是眾生之命運，所謂命運之神，也不過是眾生中較大的‘螻蟻’。”
“我一直知道你很強，但我萬萬想不到我們和你的差距竟這麼大，難怪你敢強闖命運領域、搶奪《命運之書......”阿姆拉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苦澀和失落。
她不確定哈莉能不能成功，但至少從現在開始，她不會再和之前一樣，把哈莉當成做白日夢的瘋子、傻子。
“阿姆拉，不要妄自菲薄，我很強沒錯，但除了上帝哥，誰也做不到全能。我防禦強，能闖入命運花園，和命運一較高下，你卻能在很大程度上決定最終結果。
隻要你肯幫我，我百分百可以創造一個奇跡；如果你拒絕，我有一定幾率失敗。”哈莉眼神十分真誠，語氣也很溫柔。
阿姆拉迅速恢複冷靜，嘴角勾起一抹譏誚，道：“我能幫你什麼？成為你的魔力電池，為你提供命運之神本源？
你不是已經用計謀把所有命運之神騙進命運花園了嗎？
等你強行闖進去，就能大快朵頤，多少神力搶不到，哪需要我這點本源？”
哈莉眸光微閃，笑道：“你就是太過自輕自賤。你對我的意義之重大，甚至難以用語言描述，因為我也不確定自己會在命運花園遭遇什麼。
但我敢肯定，有你這位多元宇宙排名第四的命運之神傾力相助，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我們終將輕易克服。”
阿姆拉搖頭道：“我發過誓，不會背叛‘命運自衛同盟’，更不能和你暗中勾結。”
“遵守誓言的確是優良品德，可他們已經拋棄了你。除了你，其餘命運之神都躲入命運花園，你難道是麵團，逆來順受，隨便彆人搓揉，一點憤怒和羞恥的感覺都沒有？”哈莉道。
“我祝福你成功，希望他們吃個大虧，可誓言就是誓言，他們不信任我，我也不能背誓。”阿姆拉道。
哈莉用眼角餘光向阿姆拉側後方瞥了一下，低聲道：“我有一種方法，你不用破誓依舊能幫到我。”
阿姆拉冷笑道：“你的意思是，強行將我擄走？你可以試試看。”
“你說笑了，我們都是天堂大天使，我怎麼能強迫你？”哈莉笑容燦爛且真誠，道：“這樣，你先認真考慮幾天。
我把主宇宙的事務安排好了，才會正式進入命運花園，大概一周的時間。
這期間你隨時可以來地球找我，你願意幫我，我感激不儘；你若當麵拒絕，我也尊重你的選擇。”
說完她向阿姆拉點點頭，轉身離開了中央高塔，接著又徑直飛出白銀城。
“大君，是你嗎？”等哈莉沒有蹤影，阿姆拉轉頭四顧，輕聲問道。
米迦勒的身影由虛化實，出現在阿姆拉側後方。
“你知道我在邊上？”
“我有留意魔女哈莉的眼神，她雖然表情沒變，卻多次悄悄往我身後看，肯定不是看我。整個白銀城，大概也隻有你值得她這麼小心謹慎。”阿姆拉道。
米迦勒歎道：“哈莉奎茵很詭異，黃金大殿明明是我的領域，她卻能輕易發現我的存在。”
頓了頓，他又道：“她說得對，她若想對你出手，我攔不住。”
“她能在你的領域強行殺人，而你比命運更強，是不是代表她也能在命運花園強殺一眾命運之神？”阿姆拉問道。
米迦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能在我的領域內強殺你，並不能代表什麼。
就像她能免疫所有天堂和地獄之力攻擊，卻不能免疫所有奇跡之力。”
阿姆拉沉默。
米迦勒看了她一會兒，問道：“你明白她最後那番話的意思嗎？”
阿姆拉輕輕頷首，“她想強行擄走我，如果這裡不是白銀城，她或許已經動手。
她讓我去找她，隻是想換個地方下手。
她壓根沒指望我為她背誓。
等我親自找到地球、當麵拒絕她，她會當場將我拿下，還說些‘強迫你、便等於你沒背誓’的話。
從一開始，她想要的隻是我的命運神力本源。
命運之神的本源果然對她很有幫助。
就是不確定她需要我們的本源開啟進入命運花園的大門，還是用來提升對抗命運的底牌。”
“你看得很清楚，你打算怎麼做？”米迦勒問道。
“我肯定不會再幫那些已經把我當成敵人的命運之神，不會主動將今天和魔女哈莉的談話泄露出去。
這裡是黃金大殿，隻要我不說，命運也不知道。
隻是......”
阿姆拉神色遲疑，將詢問的目光看向大君，“如果魔女哈莉最終陷在命運花園，被封印幾百、幾千萬年，會不會影響到你們的合作？”
大君澹澹道：“如果你自以為為了我而委曲求全做些什麼，是對我最大的羞辱。”
“我明白了。”
......
哈莉有些失望，她以為她能和米迦勒達成默契：隻要她不出現，或者假裝不知道她正在和阿姆拉交談，哈莉會當場張開嘴巴，把心有所動卻顧忌誓言、“傲嬌拒絕”的阿姆拉一口吞下，然後迅速逃離天堂。
離開天堂之門後，她會第一時間闖入命運之門。
阿姆拉暫時隻是一節“命運之力電池”，如果進入命運之門後，哈莉發現級命運防禦專長足夠用，阿姆拉便跟著她一日遊。
等完成任務、回歸多元宇宙，她也可以宣稱隻是和阿姆拉開玩笑。
不相信？
——你看她不是完好無損嘛！
如果級專長不夠用，阿姆拉就會“自我犧牲”、成全哈莉，等哈莉大獲成功，自然十倍回報之，阿姆拉不僅可以恢複全盛狀態，還會得到巨大好處。
等完成任務，離開命運花園回到天堂，哈莉照樣可以宣稱自己和阿姆拉是暗中合作的夥伴。
不相信？
——難道你沒聽到前段時間的流言嗎？白銀城所有天使都知道阿姆拉幫了我一個大忙，而且你看她現在多強，比之前更強。
可惜哈莉想得很美好，米迦勒卻拒絕和她達成默契。
哪怕她對阿姆拉說了很多話，讓大君和阿姆拉都明白她實力強大、智珠在握、陰謀得逞，必將主宰命運......阿姆拉沒啥反應，米迦勒也依舊站在阿姆拉邊上沒離開。
當時哈莉若強行出手，大君一定阻攔，並懲罰她。
......
“山姆，我要和你說個事。”
回到地球後，哈莉便把山姆·來恩叫到總統辦公室。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嗯，你先說。”
來恩將軍來得很快，也很急切，額頭上布滿汗珠，似乎遇到了什麼大事。
“你的事很急？最近地球不該是天下安寧、河清海晏嗎？”哈莉好奇道。
聽到哈莉主動詢問，來恩也不客氣，“集體消失事件之後，黑暗精英威脅盧瑟關閉了所有人類新神族的母盒，讓它們成為一塊廢鐵。
但最近我們收到消息，部分人類新神族的母盒恢複通訊功能，還接收到來自天啟星的邀請訊息。”
“你的意思是，黑暗精英還不死心，想誘惑物質宇宙的人類新神墮入天啟星？”哈莉歎了口氣，道：“那些擁有母盒的人類新神族都失去‘地球戶籍’，成為真正的外星人，我一個米國大統領，管外星老死活？
而且黑暗精英隻是提供了墮落的機會，他們可以選擇拒絕，繼續做個人類。
如果他們自甘墮落，彆人想幫也幫不了啊！”
來恩將軍嚴肅道：“如果隻是這樣，我壓根不會急吼吼來找你。
我直接去找正義聯盟了。
事實上，早在一周前，正義聯盟便發現部分人類新神族收到來自天啟星的誘惑，並安排奇跡先生前往天啟星探查。
給人類新神族發邀請信息的並非黑暗精英，而是選擇留在天啟星的人類黑暗新神。
他們很多都是朋友，甚至是親人。”
“所以呢？”哈莉還是不太明白這裡麵有什麼值得她關注的。
來恩將軍神色凝重道：“經過奇跡先生多日探查，他確定‘天啟星的誘惑’是個騙局。
他們誘惑物質界的人類新神加入天啟星，並不是為了增強天啟星實力，或者惡心正義聯盟和我們。
他們將他們騙到天啟星後，就瘋狂虐待他們，從他們的痛苦和鮮血中榨取神性——折磨地球同胞，打破道德底線，能讓人類黑暗新神墮落得更加徹底，從而領悟神性。
除了用酷刑折磨他們，人類黑暗新神還逼迫他們給物質界的親友打電話，用充滿誘惑力的謊言，騙更多的人類新神族甚至純人類去天啟星。
欺騙親友來天啟星，也是泯滅人性的墮落之舉，也可能領悟黑暗神性。
有些被騙者得到天啟星的認可，成為新的施暴者，如此循環，無限黑暗！”
“哎，你等等，這套路聽著有點耳熟呀。”哈莉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