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被《命運之書拍在頭上的瞬間，哈莉仿佛普通人坐在敞篷宇宙小飛船中，亞光速向下墜落。
處於一個無所適從、無法掙紮、無法理解的狀態，嘴巴無意識放聲大叫。
“啊啊啊！！”胃袋維度諸神島上，通過哈莉視角聚精會神觀看哈莉姐大發神威的宗師與命運之神，叫聲比哈莉更加淒慘，也更加茫然無措像普通人從萬丈懸崖掉落，隻要不是個啞巴，都會下意識淒慘叫喊。
他們不止是叫喊，還如同喝了清潔劑，嘴裡噴出大量白色唾沫，兩顆眼珠子迅速凸起、充血，腫脹成一顆血色瘤子
身體的變化還隻是表象，他們的宗師法則被一股強大力量猛地拽住，拽到一個無法繼續感知法則海的虛無之地。
他們的靈魂也像是被撕裂成幾片，不僅痛到麻木，還意識陷入了一片混沌中，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啊呃”
叫了一嗓子，14大防禦專長全開的哈莉，便掙脫無所適從的無意識狀態。
她依舊像是坐著敞篷車向著一個方向光速墜落，但她理智回歸，再次恢複感知與思考的能力。
強行冷靜下來後，哈莉首先檢查自己的戰利品。
很好，金膜小球依舊被緊緊攥在手心裡，裡麵的“活體能量電池”一個也沒少。
金膜內14種防禦專長齊開，既防止任何奇跡之力從外麵直接掠奪，也防止內裡的命運神魂搞各種小動作——籠罩在10級上帝力場和9級神力力場下，他們連最基礎的魔法也用不出來。
“呼！”哈莉長舒一口氣，隻要戰利品沒丟失，無論她現在落到何種境地，這一局她都不會輸。
接著，她放開半超脫的靈覺，仔細感知周圍環境
那種普通人坐敞篷車在宇宙星空光速飛行的感覺沒有消失，她的確在以極快的速度墜向某處，黑暗虛空中的“星辰”被拉成長長的一條線她肯定不是在物質宇宙的星空，但視角感受上和宇宙星空光速飛行幾乎沒差彆。
之所以要強調坐敞篷車，是因為急速墜落過程中，她的身體直接與外界虛無的“星空”接觸，以她高達喔，經過命運老大哥和數百個命運之神的持續攻擊輸出，哈莉擼走他們身上的全部等級經驗，尤其是老大哥，簡直是大肥牛，幫她把等級提升到了142級35%！
現在她的防禦足足142點。
哪怕多元宇宙有力量極限，哈莉也能時刻保持120點極值的防禦效果。
可這會兒她在墜落的過程中感受到無比強烈的撕裂之痛，墜落的力量想要將她的肉身撕成碎片，然後湮滅每一個細胞、每一縷意識。
這不是她的錯覺。
周圍看似宇宙星空的環境，對她的精神力和實體肉身有極大的排斥。
就像這片空間存在一種至高無上、無法違抗的規則：此地不允許存在靈魂和實體物質。
哈莉的靈魂和身體已經存在於此地，便要被規則強行抹除。
她身上的痛也大半源於此。
除普通人坐敞篷車在宇宙星空光速飛行的毀滅與墜落感，哈莉還感覺時間、空間、已知宇宙正在快速遠離自己。
此處不存在時間，沒有空間的概念，還距離物質宇宙和法則海極為遙遠。
一種空落落的不適感始終縈繞在她心頭。
不過這點完全沒困擾到她，之前她每個月都會去一次熵之海洋。
那裡同樣沒有時空和物質，除了自己靈魂中的法則，感應不到額外的法則，更彆說法則海。
最後，哈莉感應到強烈到極點的宿命之力。
“哈莉，哈莉？”諸神島上一聲聲虛弱且痛苦的呼喚，讓哈莉從思索和觀察中抽離一絲精神力投放在胃袋維度。
“你感覺如何？”投影哈莉看著掙紮起身的渣康問道。
青色能量晶體表麵99人，隻渣康一人恢複理智，其餘人等一小半在痛苦呻吟、口吐白沫、眼睛流血、雙目緊閉，大半則直接暈厥。
“我眼睛看不到了，是不是眼珠子破了？嘶，好痛！”渣康伸手在臉上亂摸，抹到一片溫熱的濡濕，觸碰到眼眶便感受到激烈的刺痛。
“嗯，你的眼球充血爆開了，因為你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渣康沒有哀嚎，隻是掙紮著盤膝坐下，先從兜裡摸出一根香煙給自己點上，舒泰地吐出一口煙氣，才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我最後的記憶是你又一次裝逼成功，當著命運的麵反殺那群命運之神。
諸神島上的宗師們剛開始歡呼慶祝，你得意忘形，裝了大逼還賣乖，竟出言挑釁命運老大哥，然後他高舉《命運之書——”
他蹙眉思索片刻，才遲疑道：“哪怕他失態大罵‘法克魷’，也不該用《命運之書砸你腦袋。
你是厚皮神王，防禦無敵，他是規則化身，不擅長肉搏，也沒理由和人肉搏。
不過，那半個門板大的《命運之書砸過來時，我感覺天都塌
了”
“命運在自己的領域內連續遭遇失敗，還不停被我語言刺激，的確很激動、很憤怒，但他用命運之書砸人壓根不是物理攻擊。
《命運之書本質是多元宇宙所有命運之總和，拿著它砸我，相當於“
哈莉思索片刻，繼續道：“命運之河和時間之河有點像，《命運之書即是命運之河，相當於拍電影用的劇本。
時間之河則是已經根據劇本拍攝完成的電影。
用《命運之書砸我，即是用整個命運碾壓我。
相當於無儘家族的‘時間’大老爹把整條時間母河卷成一根棒子，拿棒子當武器砸人。”
“嘶”隻想到整個時間之河那龐大無比的體量，渣康就忍不住撮牙花子。
“你現在沒事吧？”
“你都沒事，我怎麼可能有事。”哈莉道。
“這還叫沒事？我眼睛都腫爆了，其他人也生死不知。”渣康叫道。
“我們似乎被命運封印進了‘命運起源之地’還記得當年在時間起源之地的經曆嗎？隻爆掉眼球，已經算可以忽略的皮外傷了。”
哈莉一邊說，一邊降下高等聖療術，為他調理體內狂亂的魔力、平息識海好似“卡努”過境的紊亂思維。
最後聖光驅散眼球內的淤血，讓完好無損的眼球細胞快速分裂生長
“時間之河的起點藏有宇宙起源的秘密，命運之河的起點同樣藏著凡人不可直視、不該知曉的‘起源’之秘。
你們卻睜大眼睛，懟在上麵猛看，不眼球充血、思維混亂、倒地暈厥才怪。事實上，若非我的庇護，你們連暈厥的機會都沒有，你們會直接消融於無形。”
哈莉低頭看了眼體表明滅不定的防禦金膜，歎道：“防禦強大如我，也無法完全免疫此地的凶惡環境，我體表的金膜即將破滅，我或許會受到小小的創傷。”
“哪是我們想看？我們看到的都是你的‘六感投影’，你給我們看什麼，我們便看什麼。”渣康歎了口氣，又問道：“‘小小的創傷’是多小？你還能堅持多久？”
哈莉不隻是把眼睛看到的畫麵投影到諸神島半空。
眼睛接收到的信息有限。
尤其是在命運花園感悟命運之道時，靈覺和思想上的感受更重要。
五感加上靈覺所悟，即是哈莉投影給99宗師的訊息。
也因為哈莉將自己落入“命運起源之地”的感受直接共享給眾宗師，他們才眼睛充血、五感紊亂、靈魂震蕩，慘叫暈厥。
此時哈莉回過神來，便關閉了“六感投屏”，隻將視覺畫麵投影在眾人頭頂。
“大概相當於普通人摸到玫瑰花上的尖刺，刺痛一下，手指肚滲出一絲鮮血。”哈莉道。
如果攻擊能快速撕裂她的防禦金膜，她受到的傷害如同百特曼後腦勺挨了普通人一棒子，很痛，但不太致命。
如果防禦金膜被緩慢侵蝕，相當於把木棒敲後腦勺的傷害除以十，攻擊在十個不同部位，傷害總量不變，但幾乎無害。
“隻是玫瑰花刺的傷害至少我們不會有生命危險。”渣康稍微鬆了一口氣，“現在你有什麼打算？命運起源之地有什麼好處，你能不能徹底離開這兒？”
“我連命運法則都領悟，即便此地有好處，我也撈不著。若能離開，也早就離開。”
哈莉再次通過七級命運防禦專長仔細感知命運起源之地。
連一縷純淨的命運之力都沒找到。
彆說命運之力，這裡沒有任何可供吸收的能量。
“你還在下墜？不是已經進入起源之地了嗎？”渣康又問。
“命運之河和時間之河隻是外表相似，兩者還有很大不同。”哈莉的七級命運
防禦專長不僅能免疫命運之力帶來的傷害，還可以幫她感知命運的流向。
如果哈莉再次公開給人占卜，占卜魔咒不變，升到七級的命運防禦專長幾乎能細致掌控一國之國運。
就像當初她為普通人細節占卜一樣，為一個國家詳細占卜。
哈莉能判斷周圍的環境為命運起源之地，也是依靠命運防禦專長的這一功能。
“時間是一條線，所以時間起源之地是一個點。
命運卻由無數因果組成。
昨日之因結下今日之果，而今日之果又可能變成今日之因，結出明日之果
因果成為一個環，所有人的因果之環組成命運。
它不是線性的，命運是無數環形鐵鏈子串成的網。
命運起源之地即是‘最初的因與果’。
我沒有命運法則，無法與‘最初的因果’產生共鳴，隻隱約覺得它大致是個∞的形狀，我們在最初的因果間無限循環，看起來像是永遠處於墜落狀態這隻是我自己的感受，很可能並不準確。”
“唉，我若是真正了解命運起源之地的情況，或許可以直接找到逃脫的方法。
現在我們被封印在‘最初的因果’，理解
不了，無法破解，永恒封鎮。
大概，這是命運的最強殺招，果然厲害！”哈莉感慨道。
在時間起源之地，她還能有所感、有所見、有所思，最終推測帕佩圖阿的創世過程；在命運起源之地，她壓根理解不了“最初的因果”，不明白它是如何憑單一的因果演化成多元宇宙無數生命的複雜命運，甚至就連她和命運老大哥的命運，也在其中。
“這裡也有命運最核心的秘密，誰能徹底掌握‘最初的因果’的奧秘，就可以超脫命運。”哈莉又補充道。
渣康來了興趣，“我有命運類宗師法則，或許我能有所感悟。”
哈莉淡淡道：“沒用，你壓根不夠資格踏入命運源頭，你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對命運源頭的理解。
說白了，我若管中窺豹，隻看到一個小圈，你的視野範圍隻能在小圈內。
你的感悟極限，永遠無法超過我自身的感悟。”
“你把上都他們喚醒，帶著他們繼續衝擊命運神座。我去炮製那群命運之神，他們或許能幫我們破除困局。”
哈莉將目光轉向手裡的金膜小球，眼底閃過一絲興奮。
小球裡不僅有大量的命運之力，還有完整體的命運三姐妹！
“現在沒辦法衝擊命運神座。”渣康無奈道：“你沒發現嗎？從命運花園墜入到起源之地時，我們的宗師法則幾乎被撕裂。
有一道強大的拉扯力量，硬生生將宗師法則拉出法則海。
我不確定其他人的感受，反正我這會兒連法則海在哪都找不到了，又如何高舉命運神座、將法則印入法則海？”
“我們不會永遠留在這兒，早點做好準備，這是你們最好的機會，也可能是最後的機緣。”
“哈莉奶奶，饒命！”時隔兩分半鐘再次回到金膜小球，再次看到麵無表情的哈莉，少女直接哀嚎一聲，雙膝跪地，五體投地。
少婦和老嫗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嘴唇緊閉，麵沉如水。
“哈莉奶奶，我沒想過背誓，是命運那個混賬東西強行將我擄走的呀！”有人妄圖狡辯。
“哈莉奶奶，求你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願意再次發誓，絕對不會背叛你。”也有人理智在線，知道騙不過“陰險狡詐的魔女哈莉”，乾脆利落地跪地哀求。
“魔女哈莉，我們398個命運之神，共同維持多元宇宙命運法則的穩定。如果你喪心病狂殺掉我們所有人，一定會被‘起源’懲罰。”有未被抽取神魂本源的命運之神心中恐懼，嘴皮子卻很硬。
“魔女哈莉喔，哈莉奶哈莉姐，識時務為俊傑，我願做俊傑，我願為你效犬馬之勞！”也有神魂之力飽滿的命運之神很沒節操地投降。
唔，也不是完全丟掉節操。
至少他們喊不出“哈莉奶奶”。
他們現在隻想學習97宗師，認哈莉做大姐頭。
398位命運之神，除去徹底嗝屁的11個，還剩387個，每個人的想法和表現都不相同，真正的眾生百態。
哈莉對他們的態度卻很統一：無視他們的想法和態度，直接抽取本源，死命地抽，不再像之前還留有餘地，給他們留一點希望。
這次她直接將還未枯竭的“神軀小球”徹底榨乾，無論是天生的血肉之神軀，還是放棄人類身體、像納布那樣用本命神器打造的“神器之神軀”，統統抽乾神力本源，接著再從神力本源中分離精純的命運之力。
嗯，命運之神的本源中含有命運之力，並非神力本源就是命運之力。
這群命運之神都屬於舊神，神力為魔力和信仰力“化合反應”而來。
命運之力夾雜在神力和神性中，數量比較少。
“哈莉奶奶饒命，我快不行了，我真的不行啦，本源要枯竭啦哈莉奶奶，留我一條狗命吧，即便把我抽乾，你又能多得到幾許本源？
不如留著我，我給你做狗，汪汪汪，哈莉奶奶，哈莉主人，汪汪汪”
有本源丟失超過九成的命運之神真切感受到死亡的陰影，徹底放棄尊嚴。
“唔，既然你如此誠懇，我就先饒了你這次。”哈莉又捏著他抽了一會兒，隻將他九成九的本源都榨乾，才把他放到一邊。
神魂本源失去九成九九，他已經瀕臨死亡，暈厥過去。
“哈莉奶奶饒命，我投降，我願向你永世效忠！“
“哈莉奶奶饒命，我也願意做你的狗，汪汪汪。”
“哈莉奶奶饒命，請為我多留點神力本源，完全失去力量的細狗對你毫無用途，我要做個威猛有力的狼狗，嗷嗚”
感受到死亡的陰影一點點將自己吞噬，人類的表現能有多麼不堪，那神靈的表現就可以不堪十倍、百倍。
因為已經享受過永生的他們，比凡人更加無法接受死亡。
稍微要點麵皮的隻是喊“哈莉奶奶”，大多數命運之神不要麵皮當他們中有一個徹底放飛自我、放棄底線，仿佛一下子把所有人的下限都拉到同一
水平。
單獨一個人絕對做不出來的事、說不出口的話，這會兒做起來、喊起來，連臉皮都不紅一下。
這不，除了普通的命運之神，連命運三女神都放棄尊嚴，哀哀苦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