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大實話哈莉很愛聽，不過她依舊裝作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打了個飽嗝便一臉淡然地閉上嘴巴，暗中消化剛吸收的“殘破宇宙之卵”。
嗯，“嬰兒宇宙魚雷”的核心便是她心心念念多年的宇宙之卵。
世界鑄造者還活著時，巴巴托斯的職責便是回收殘破的宇宙之卵。
對物質宇宙、第五世界的人來說，宇宙之卵無比珍貴，即便是哈莉，這麼多年也隻得到一枚。
可對巴巴托斯而言，宇宙之卵比普通人家的廚房垃圾還要多，要普通。
所以它的造物主母艦上直接用殘破的宇宙之卵當炮彈。
殘破的宇宙之卵靠近目標後，立即激活裡麵的“夢魘故事”，宇宙之卵便迅速膨脹到成一個法則殘缺的噩夢宇宙。
哪怕宇宙的法則有殘缺，存活時間也很短，可它畢竟是一個能級與普通平行宇宙相當的“真·物質宇宙”，不是口袋位麵，也不是神域。
它擁有和正常宇宙相近的體量。
之所以叫它“嬰兒宇宙”，隻因為它誕生的時間很短。
正常宇宙有多大？
主宇宙半徑超過千億光年！
隻要與“魚雷”的距離在千億光年範圍內，就會瞬間被“嬰兒宇宙魚雷”捕獲。
如果遇到敵人追擊，更加容易用“嬰兒宇宙魚雷”將敵人困住，困在一個黑暗宇宙內。
宇宙裡的規則受到黑蝙蝠號控製，相當於開啟了時空禁製。
哪怕是神王，短時間內也難以掙脫。
哈莉不是普通神王，在殘破宇宙之卵內部的“夢魘故事”激活之前，便瞬間挪移到近前，以防禦專長力場乾擾“魚雷”與黑蝙蝠號的信號聯係，張開嘴巴直接將其吞下肚。
她可以吞掉一顆宇宙之卵，卻無法張開大嘴把已經成型的黑暗宇宙完整吞進肚皮。
真正的宇宙體量太大，而宇宙之卵可以很大，也可以隻有拳頭大小。
......
“哎哎哎，哈莉，你怎麼停下來了？”
一群坐在沙灘邊享受美酒和烤肉的超級英雄們忽然急切大叫起來。
阿基米德飛艇降落在方舟大陸米國區的海邊，周圍有小鎮，也有為米國建築工人服務的商店和海灘。
為達米安和蕾切爾療傷完畢後，他們便悠然自得地在海邊架起烤架，一邊啤酒烤肉，一邊躺在沙灘椅上欣賞半空的追逐戰。
見到哈莉距離黑蝙蝠號越來越近，已經有人舉起啤酒杯，滿臉暢快地大喊“拿下黑蝙蝠號，我們也有自己的血域母艦啦”。
阿基米德飛艇能在血域航行，卻隻是飛艇，而非母艦。
結果都已經追到黑蝙蝠號邊上，哈莉卻忽然停下，站在那一動不動，任由黑蝙蝠號迅速消失在眼前。
現在他們完全看不到它了。
“黑蝙蝠號脫離靈薄獄底層，重新回到了天血領域，我目前還不打算進入天血領域。或者說，我追逐黑蝙蝠號，隻是為了吸引巴巴托斯的目光，將它引到靈薄獄底層.......”
哈莉把“黑暗預言”和自己的計劃大致解釋了一遍。
迪克分析道：“巴巴托斯必然早就知道你已經回來，而且正在靈薄獄底層追殺黑暗騎士團。
它現在還沒過來，要麼是正猶豫不決，要麼壓根不願過來。
考慮到你說的‘黑暗預言’......假設巴巴托斯真有威脅到你的性命、甚至毀滅整個多元宇宙的大殺器，它必然不願進入靈薄獄底層。
你之所以來靈薄獄底層等它，是因為無論大殺器有多強，一旦來到靈薄獄底層，至少難以傷害到多元宇宙本身。
它肯定也明白這點。”
靈薄獄底層不能說已經離開dc多元宇宙的範圍，至少算是“前院”，還是範圍無限大的前院，在前院裡引爆一顆炸彈，傷不到“上麵”的多元宇宙。
“它的反應能幫我驗證心中的想法。若堅持不過來，說明它真有徹底毀掉多元宇宙的決心......”哈莉眉頭微蹙，“這很奇怪，反監和監視者想稱霸多元宇宙，成為唯一主監，哪怕失敗，他們也沒想過直接毀掉一切。
搖了搖頭，她繼續道：“當然，如果它能按捺不住，順了我的意，那更好。”
“哈莉姐，你剛才為何不看我？”
達米安依舊對之前突然失去“哈莉的眷顧”耿耿於懷。
“我人都過來了，還‘看你’做什麼？你平日裡不好好修煉‘厚皮神術’，這會兒哪怕有我幫你開掛，你又能爆發多大力量？你能憑一己之力搞定那群黑暗騎士？”
“可你先前‘看我’了，我心裡有了期待，才主動挑戰黑暗騎士。如果你繼續‘看著我’，我至少能和他們單挑。”達米安道。
“我先前看你，是因為你能解決紅色死神。等我看到無論你、你們怎麼掙紮，都注定被黑暗騎士團滅的‘黑暗未來’時，立馬決定離開命運花園。
關鍵時刻，還得我親自登場。
而那時你們都沒遇到紅色死神。
明白不？我是在命運線上‘看’未來的你。
或者說，你感應到的注視目光，來自過去命運之河上方的我。”
達米安聽得有些迷糊，“那你為何不早幾秒鐘登場？至少我不用被打碎內臟。短時間內我無法繼續參加戰鬥了。”
“你的這段未來，我壓根沒去看，沒必要，我已經決定關鍵時刻救場了。你依舊被打碎內臟，隻能說明你被打傷這件事，於大局並不重要。”哈莉道。
見他表情有些難看，她又安慰道：“你若是喜歡當主角的感覺，等巴巴托斯危機結束，我專門為你編寫一段‘天命在我’的主角人生。
你最喜歡哪種主角待遇？
是出門隨便走幾步，就遇到一群不開眼的蠢貨上門找茬，然後你憑實力當眾打臉裝逼？
還是出門隨便走幾步就遇到強敵，被追殺得上天無門、下地無路，無奈跳崖、跳海，卻喜獲神功秘籍、絕世神器，最終暢快反殺，念頭無比通達？
又或者，出門隨便走幾步，遇到美女或擁有美女孫女的白胡子老爺爺遇難，你救下落難美女，美女對你芳心暗許，你救下老爺爺......老爺爺一般活不了，臨死前把漂亮孫女托付給你？
再或者——”
達米安表情逐漸扭曲，最終忍無可忍，打斷她道：“我不要什麼‘天命在我’，我就是我自己人生的主角，不需要改變。”
“唔，能有這種覺悟，能抵抗成為主角的誘惑，很不錯。”哈莉嘴上在稱讚，臉上卻露出失望之色。
邊上的迪克聽得有些心動，躍躍欲試道：“哈莉姐，這種‘大因果命運控製’，有沒有副作用？”
“肯定沒副作用。”哈莉語氣十分肯定。
對她肯定沒任何副作用。
因為她的命運防禦專長已經九級，她如今是跳出了命運之外。
“迪克，你說吧，你想要哪種主角命格？”
她現在還沒給墨菲斯老哥改寫悲命，正需要實驗素材來練手。
迪克靠近她，聲音很小，表情很扭捏，“有種主角很受女性喜歡，她們會為他爭風吃醋，卻不會真的因為他和彆的女性糾纏不清，就離他而去。”
達米安立即露出鄙夷之色，“我一直知道你很無恥，但我真的想不到你能無恥到這種程度，亂搞男女關係就算了，竟然還想正大光明開後宮。”
哈莉也很鄙視迪克“種馬男主”的作風與想法，不過反正隻是小白鼠，對小白鼠何需太高的道德要求？
“我明白了，迪克，等危機結束，你的願望很快就能實現。”
她麵上認真承諾，沉入《命運之書》、一直在感悟最初因果之環奧義的意識，也認認真真嘗試為迪克編織“種馬男”的主角命格。
“哈莉，巴巴托斯現在還沒過來，大概不會來了，我們不能一直在這兒乾等。”火星獵人走過來提醒道。
“如果擔心巴巴托斯將大殺器用在主宇宙，你可以先去世界熔爐幫助布魯斯、超人和戴安娜。”黑霹靂也鄭重說道。
哈莉輕輕搖頭，“我已經幫過布魯斯他們，他們順利進入世界熔爐，巴巴托斯的黑暗騎士壓根不敢跟進去。
夢魘軍團和黑暗騎士觸碰到熔爐內的火焰，立即被燒成渣滓。
一旦大超他們找到第十金屬，布魯斯他們連巴巴托斯都不用害怕，黑暗騎士更加威脅不到他們。
至於說尋找第十金屬的過程......”
她環顧周圍一圈，歎道：“大概我們誰都幫不上忙，世界熔爐極為特殊，沒有絕對的希望與奇跡之心，壓根找不到它。
現在他們隻能靠自己，我們即便去了，也隻會影響熔爐運轉。
不過我相信他們能成功。
如果巴巴托斯一直不過來，也沒關係。
等大超他們拿到第十金屬，我們就與他們會和，第十金屬應該能抵消任何——”
忽然哈莉麵色一變，眼中快速閃爍憤怒與決絕之色。
“巴巴托斯要發瘋了，我要馬上回歸主宇宙!”她抱緊懷裡的書冊說道。
“發瘋？”眾英雄愣了愣，疑惑道：“它做了什麼？”
......
哈莉猜的沒錯，她剛離開命運花園，巴巴托斯便有所察覺。
她走得大張旗鼓，沒半點隱藏行跡的想法，巴巴托斯有所覺也不足為奇。
等她威震奧林匹斯神山，巴巴托斯徹底確定：命運花園之戰結束，她回來找它了。
“狂笑，魔女哈莉回來了。”
巴巴托斯遲疑了一會兒，就把自己的智囊找了過來。
“不過她沒進入主宇宙，她首先去了天境......”
它先把哈莉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猶豫道：“她回來的有點早，如果超人、蝙蝠俠、神奇女俠已經拿到第十金屬，我會立即當著她的麵引爆‘十方寂滅’，現在......”
狂笑之蝠接著它的話分析道：“現在超人、蝙蝠俠、神奇女俠依舊沒消息，可能已經死在熔爐底部。
如果不是通過《命運之書》確定他們凶多吉少，魔女哈莉沒道理急吼吼回來救場。“
頓了頓，他又若有所思道：“也有可能，魔女哈莉通過《命運之書》窺視到‘十方寂滅計劃’的存在，知道超人他們拿回第十金屬也沒用，所以回來......回來後還第一時間去了靈薄獄底層。
主人，在靈薄獄底層啟動‘十方寂滅’，能毀滅整個光明多元宇宙嗎？”
“頂多讓第五世界震蕩。”巴巴托斯道。
狂笑之蝠立即道：“阿基米德飛艇也在靈薄獄底層，如果她‘碰巧’在關鍵時刻救下所有超級英雄，還碰巧讓某個黑暗騎士逃回來......那她一定知道了‘十方寂滅計劃’，還故意現身，引誘你去靈薄獄底層。”
巴巴托斯輕輕點頭，認同了他的分析，“那我們等著吧，等黑蝙蝠號的消息。”
“即便戰場在靈薄獄底層，隻要我距離魔女哈莉足夠近，也能用‘十方寂滅’炸死她呀。
如果她能在《命運之書》中看到十方寂滅的計劃，不該以身犯險才對。”接著它又疑惑道。
狂笑之蝠沉吟道：“她應該不清楚‘十方寂滅計劃’的細節，涉及三位造物主，哪怕命運本人，也無法從《命運之書》中看到這段命運的細節。
另外，她是厚皮神王，對自身防禦無比自信......或許‘十方寂滅’真的炸不死她，她壓根沒太強的個人危機感。”
巴巴托斯不悅道：“不要太高看她，作為十方寂滅的設計者，你很清楚它的威力。
隻要還沒超脫此方多元宇宙，就不可能扛得住。”
狂笑之蝠認真道：“主人，料敵從寬！如果她真的沒有太強的危機感，我們越發不能讓她如願以償，不能進入靈薄獄底層。
即便在主宇宙啟動‘十方寂滅’殺不死她，至少能毀掉她所在乎的一切。
若真的在靈薄獄底層放了空炮，您死得瞑目嗎？”
“我一定死不瞑目。”巴巴托斯堅定了留在主宇宙，哪兒也不去的決心。
其實即便沒有狂笑之蝠的分析，它也不會離開。
因為慈母帕佩圖阿告誡過它：啟動十方寂滅時，一定要待在主宇宙內，儘量靠近第五、第六維度屏障，把更多火力引導到起源牆，炸毀一段起源牆，試探起源判官的反應。
片刻後，黑蝙蝠號傳來消息：魔女哈莉已經歸來，剛一降臨，立即大殺特殺，如今正在追殺黑蝙蝠號。
“你不會有事的，她不會離開靈薄獄底層。”狂笑之蝠安撫道。
果然如他所說，又過去幾分鐘，黑蝙蝠號成功進入天血領域。
“魔女哈莉果然在引誘我去靈薄獄底層，她知曉了‘十方寂滅計劃’。”巴巴托斯在挑戰者山頂來回走動，聲音中帶著焦躁和煩悶，“她現在很鎮定，我沒現身，她依舊待在靈薄獄底層。
狂笑，她明知十方寂滅的存在，為何還能這般鎮定？”
狂笑之蝠大腦快速思索，“主人，第十金屬能抵消十方寂滅的影響力嗎？”
“沒試過，我不太確定，但我有把握，即便超人他們拿到第十金屬，並且憑第十金屬戰勝我，也不可能阻止我啟動十方寂滅。
他們沒有造物主的權能，隻能把第十金屬當兵器，無法發揮第十金屬的效用。
隻有我可以。”
“如果他們將第十金屬交給魔女哈莉呢？如果魔女哈莉一直躲在靈薄獄底層，等超人他們帶回第十金屬，她再拿著第十金屬對付你，能不能阻止十方寂滅？”狂笑之蝠又問。
巴巴托斯有些驚慌，“不能讓她拿到第十金屬！我決定了，隻要確定超人帶著第十金屬從世界熔爐出來，不等他們會和，我立即啟動十方寂滅。”
狂笑之蝠皺眉道：“當你做出這種決定時，《命運之書》肯定有反應......然後魔女哈莉會做什麼？”
“那你說怎麼辦？”巴巴托斯問道。
狂笑之蝠歎道：“如果是我，我不會允許局勢失控，我定要一直掌控大局......可魔女哈莉剛一回來，局勢已經失控。
與其放任局勢失控，不如換個方式重新掌控大局，比如，立即啟動十方寂滅。
當然，我隻是個凡人，麵對魔女哈莉隻能無奈自爆。
主人您是造物主，對大局的掌控，肯定比我更強。
對我來說，魔女哈莉歸來就等於大局崩盤，您比我強，肯定能把持得住。”
“你讓我想想......”
巴巴托斯悄悄將一縷意識投放到起源牆邊緣，“母親，魔女哈莉回來了......”
“很顯然，你也把握不住局勢了。”聽完“孝子”的講述，慈母淡淡道：“啟動吧，彆猶豫了。”
“唉，超人他們還沒從熔爐回來呢，或許他們壓根回不來......”
“如果沒有魔女哈莉，超人他們會是關鍵因素，可一旦魔女哈莉歸來，她比第十金屬都關鍵。”帕佩圖阿道。
“唉，你說得對，她帶給我的壓力遠超第十金屬本身。”
“我要立即啟動‘十方寂滅’。”挑戰者山頂，巴巴托斯看著狂笑之蝠道：“你回黑暗多元宇宙吧！
黑暗多元宇宙大統一計劃失敗，人塔沒用了。
我現在要摧毀人塔，殺光所有地球人，看能不能把魔女哈莉逼回來。
她若歸來，我就拉著她和——呃，魔女哈莉？！你，你......”
它揉了揉眼睛，沒有眼花，魔女哈莉就飄在半空，距離它不到百米，正滿臉好奇地打量自己。
“哈哈哈，你來得正好，魔女哈莉，你和你的世界都完蛋啦！”
巴巴托斯愣了一小會兒，沒有學故事中的反派大boss和她廢話，立即扭曲著臉咆哮一聲，用意念啟動了“十方寂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