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托斯猜的沒錯，哈莉肯定不會隨便殺死它，然後放任它的靈魂去“造物輪回之所”轉世......對這幾位造物主來說，甚至都算不得轉世，幾乎相當於重新鑄造造物之軀。
它的下半截身體爆散成一團純粹的“黑暗造物之力”。
在它將造物之力轉化為摧毀主宇宙法則和能量結構的大爆炸前，哈莉鑽進它的核心，方圓百公裡的金膜力場範圍內，空間都開始往她喉嚨口塌縮。
外加兩位造物主相助，片刻功夫便將膨脹開的紫黑閃電能量吸收一空。
其中純粹造物之力經過胃酸之霧的純化，送進“造物之力防禦專長”經驗罐子；巴巴托斯的精神意誌單獨抽出來封印在胃袋裡的一個金膜泡泡裡。
“巴巴托斯搞定了，你們把人塔處理一下。”哈莉對兩位造物主說道。
她之所以急吼吼趕回來，就因為“最初因果之環”中的意識突然被觸動，看到了巴巴托斯摧毀人塔、殺死億萬萬組成人塔的地球民眾的殘忍畫麵。
嗯，這段“預言”看得十分清晰，因為巴巴托斯壓根沒有隱藏念頭的想法，它就是想通過摧毀人塔把一直“躲在”靈薄獄底層的哈莉逼回來，然後它好啟動“十方寂滅”，摧毀整個世界，也順便帶走她的小命......當然，這是巴巴托斯白日做夢。
兩個造物主綁在一起引發造物之力湮滅反應，的確很可怕。
近距離引爆，足以殺死任何未超脫之存在。
可哈莉這個人目前還沒超脫，她的防禦早已突破120點的多元宇宙極值。單純防禦上已經超脫，即便純肉身迎接“十方寂滅”，也不會如巴巴托斯預期的那樣身體消融在“造物湮滅反應”中。
總之，巴巴托斯希望哈莉知道它在摧毀人塔，而地球民眾死亡又代表地球文明覆滅，地球文明與“銀河上將”的因果聯係太強烈，所以她將幾分鐘後即將發生的“人塔大屠殺預言”看得十分清楚。
然後她放棄繼續待在靈薄獄底層和巴巴托斯比耐心的打算，以“奎氏隱身術”（借用消亡之淚與虛無之風遮蔽身形、消弭氣息）潛回地球哥譚，隔著老遠暗中觀察巴巴托斯。
考慮到巴巴托斯畢竟是造物主，還已將自身“黑暗法則”擴散到整個主宇宙，就連掌控地球基礎法則係統的納布，也成為黑暗多元宇宙的一部分，整個地球幾乎徹底成為它的領域，外人靠近直接觀察它，必然引起它的警覺。
哈莉在離開靈薄獄底層前，還特意把幾百個隻剩殘魂的命運之神轉移到諸神島，配合她麾下十來個新晉命運之神，聯手借助《命運之書》詛咒巴巴托斯和狂笑之蝠。
隻是詛咒他們陷入衰運期，諸事不順，靈光蒙昧，淨做蠢事。
換成普通人被這般詛咒，必定衰神附體，一輩子都完了。
但造物主能遮掩、掌控自身命運。
基本上境界到了神王，都能在很大程度上保護自身命運，對命運詛咒的感知也十分敏銳。
即便命運眾神的聯手詛咒真可以影響到巴巴托斯，也不會持續多長時間。不能作為常規武器、長時間使用，隻能在關鍵時刻起到“奇兵”的作用。
目前看來，效果還不錯。
哈莉要阻止巴巴托斯引爆“十方寂滅”，連“起源”和命運都會站在她這邊。
......
在兩位造物主幫忙清除人塔時，哈莉也應方舟大陸眾英雄的要求，將他們放了出來。
組成人塔的數十億民眾解救下來隻是開始，接下來還要幫他們重歸家園、治病療傷、恢複生產和生活......這類工作兩位造物主肯定不會做，哈莉自己也懶得麻煩，超級英雄便有了用武之地。
“哈莉？哈莉你回來啦！”阿基米德飛艇剛落地，奧利弗的投影便如同土行孫一樣，突然從地下冒出來......事實上是從陰影界冒出來的。
見到哈莉和眾英雄，他原本滿是風霜和疲累的臉上立即露出狂喜之色。
“你的反應速度倒是很快，戰鬥剛結束，便找了過來。”
看到他出現，她也有點小驚訝。
哈莉本以為還得自己親自去喊他呢。
“哥譚的遊擊隊已全軍覆沒，不過附近城市依舊有我們的人，他們見到哥譚天空現出異象，看到城市裡的人塔閃爍金燦燦的光芒，覆蓋在人塔上的紫黑閃電消失，民眾從枯萎乾屍的模樣恢複成原來的形貌......加上我原本就守在地獄大門口，所以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哈莉，戰鬥結束了？巴巴托斯呢？你站在這兒似乎沒動，誰在拯救人塔裡的民眾？”稍微解釋一句，他又立即遞去一連串的問題。
哈莉抬頭往天空看了一眼，又轉頭對邊上的火星獵人道：“瓊恩，你用心靈力量和他交流，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講一遍。
我要去見監視者和反監，他們工作結束，似乎打算離開了。”
留下奧利弗在雪地裡驚歎連連，哈莉瞬間離開哥譚，來到近地軌道附近。
中年人吳譚和古裝老反監麵無表情，幾乎背對著背......呃，背對背，並非背靠背，背靠背的姿態無疑很親昵，可事實上這對造物主兄弟都偏過頭，不去看對方，距離還有點遠，氣氛冷硬。
也難怪，無論是早年的無限地球危機，還是去年的達克賽德戰爭，這兩貨都是相互拚命的死對頭。
直到巴巴托斯出現，他們才成為難友和獄友。
“人塔中的黑暗造物之力已清理乾淨，他們虧損的身體也得到造物之力修複，失去的生命力得到補充，狀態正逐步穩定。”
看到哈莉過來，監視者吳譚主動說道：“至於如何將他們的思想從噩夢維度拉回來，你可以去找睡魔墨菲斯，或者......巴巴托斯的靈魂不是在你手裡嗎？
我相信你肯定有手段讓它就範。
事情到這兒，我差不多該離開了，地球終究是你們人類的地球。
監視者的責任在整個多元宇宙，能幫你們的並不多。
而且有你在，也沒什麼事必須我來做。”
另一邊的反監大王......唔，此時他成了個反監老頭。
反監老頭也轉過身，卻神色複雜，緊閉嘴巴，沒有說話。
“很多問題都沒搞清楚呢，你急什麼？”哈莉擺擺手，問道：“你是怎麼回事？多元宇宙可是你的主場，是你的領域，你堂堂造物主，竟在自己的領域內被‘造物主的寵物’打敗，太丟人了吧？”
吳譚木著臉道：“命運不也在自己領域被一個地球人擊敗，還被搶走《命運之書》？他比我跟丟人。”
——現在是比誰更丟人的時候嗎？或者說，當你要和彆人比下限時，已經在丟人了。
哈莉心中吐槽，表麵上一臉虔誠地在胸口劃十字，“一切都賴主的庇佑，讚美上帝哥，感謝上帝哥，阿門！
我覺得，在主的庇護下，我取得什麼樣的成就都是應該的。”
吳譚乾瘦的臉皮子抽動幾下，道：“巴巴托斯背後也有人！如果隻它一個，我能輕輕鬆鬆將它抽筋扒皮。”
“可你已經擁有人類之軀，應該能有效抵抗那女人的邪惡低語......”哈莉瞥了眼老反監，“去年莫比烏斯再次掀起‘無限地球危機’，哪怕有那女人騷擾，你依舊與莫比烏斯鬥得有來有回，難道巴巴托斯遠比莫比烏斯更強？”
“胡扯！”一直沉默無言的老反監，發出一聲不該屬於他這年紀、這乾瘦矮小體型的大吼，震得哈莉的識海都泛起絲絲漣漪。
“正常狀態下，哪怕有那女人相助，我也能活活捶死巴巴托斯那個雜種。我之所以被俘，全怪你。”他老臉上有憤怒，也有不甘心。
“怪我？”哈莉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疑惑，“你老糊塗了，還是腦子秀逗了？沒有我幫你轉世，你連維持獨自自主的思維都做不到，完全就是帕佩圖阿的傀儡，和巴巴托斯沒啥區彆。”
老頭反監臉上怒色不減，質問道：“你將我送到哪裡轉世重生的？”
哈莉上下打量他一番，道：“當日我對你承諾過，除了確定你下輩子一定出生在普通人家庭、來世感受普通人的情感與生活，我不會尋找你的轉世之身，完全不乾擾你的來世人生。
所以，我連你轉世的宇宙和國家都不清楚。
不過看你的樣貌和服侍，難道出生在東方，還是古代？”
“國家和時代不是重點，重點是我作為反物質宇宙的造物主，必須重生在反物質宇宙才能掌控造物權能，才能覺醒至高無上的造物之力。
你卻把我送到了萬天儀，送到正物質多元宇宙！”
老頭反監激動道：“我堂堂反物質造物主，需要的是反物質本源啊！而這個多元宇宙完全隔絕了反物質能量——”
他指著吳譚，聲音更加洪亮，也更加憤怒，“這王八蛋把我當賊一樣防，一絲一毫的反物質能量也不許進入。
等巴巴托斯找上我時，我隻是個沒有力量、空有前世記憶的普通老學究！
麵對巴巴托斯，一個普通凡人能做什麼？”
“呃，原來是這樣......”哈莉有些尷尬，也有點理解他的憤怒。
雖然沒特意控製反監大王的轉世地點，可她下意識將他送進了萬天儀，也即是監視者的領域。
監視者領域內肯定沒有反物質能量本源。
這導致哪怕反監大王已覺醒前世記憶，依舊沒辦法掌控造物權能。
反物質能量到不了他身邊來！
這還不是最慘的，沒有造物主的權能和力量，他就一個普通糟老頭子。
普通人會有生老病死。
看他七老八十的衰樣兒，要是沒巴巴托斯找上門，他也活不了多久。
過幾年自然老死，然後重複輪回，一直不停輪回，永遠無法重新掌控造物主的權能。
因為他的輪回地不會變，重生的世界始終沒有造物之力。
“你為何不送他離開？”哈莉將目光轉向吳譚，埋怨道：“即便你不肯送他走，也彆一直攔著他呀！”
“我什麼時候攔他了？我壓根不曉得他轉世到了萬天儀。”吳譚皺眉道。
哈莉道：“他剛才不是說，你把他當賊防，一絲一毫反物質本源也不許流入進來。”
吳譚無奈道：“經曆過兩次無限地球危機，我若不對反物質能量的流入萬分警惕、嚴加防範，才是重大失職。
反物質能量的隔離與封印，是針對整個反物質宇宙，並非隻盯著莫比烏斯。
多元宇宙那麼大，隻要他不大規模扭曲世界原本的命運，哪怕是監視者衛星也無法察覺。”
說到這兒，他也仔細打量老頭子反監一番，道：“你並非出生在米國，對吧？幾乎每個平行宇宙都有超級英雄的故事，幾乎所有的主流英雄都在米國。
一個東方古人，再能折騰，也影響不到太平洋對岸的英雄世界。”
“哼，我說你把我當賊防，也隻是指你對反物質宇宙的封鎖，不過你未必不曉得我的存在。”老頭反監斜著眼睛瞥他，“但你就是要報複我，想把我鎖死在一個連科學規則都被扭曲的古怪世界，讓我永遠無法回歸‘造物王座’！”
吳譚冷笑道：“異地相處，你肯定會這麼對我。但我不是你，你完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就是個偽君子，我一眼看透了你。”
“咳咳，各位，請聽我說！”見他們有繼續爭吵下去的趨勢，哈莉主動插話進來，道：“你們間持續多年的糾紛我也清楚，但有句話叫做‘人死恩怨消’。
你們兩個都在人間徹底輪回了一次，對前世的仇怨太過執著，反而影響這一世的人生。
這一世，你們應該聯起手來對付隨時可能到來的‘老母親危機’。
她的態度已經在‘十方寂滅計劃’中展露無遺，對你們半點舊情也無......或者說，她對你們唯一的情感就是憎恨與仇視。”
老頭反監瞥了吳譚一眼，輕蔑道：“連區區巴巴托斯都打不過，你能對他抱有多大希望？”
吳譚沒去看他，隻對著哈莉解釋道：“你應該很清楚，巴巴托斯從來不止一個人，它身邊有七位黑暗多元宇宙最強大的黑暗騎士。
黑暗之門開啟後，我立即給穹極號發信息，讓他們召集多元宇宙的超級英雄和我聯手對抗黑暗入侵。
可不等穹極號靠近，巴巴托斯已經率領黑暗騎士團殺進超時間流的監視者衛星。
他們八個打我一個，我當然不是對手。”
哈莉表情很糾結，很想說：你可是造物主啊，還在你的領域、你的地盤，為什麼這般理所當然地接受自己打不過區區巴巴托斯與黑暗騎士團的事實？
吳譚似乎看出些什麼，強調道：“聽稱呼就知道了，造物主不是戰神！
如果敵人自身能級不低於造物主多少，造物主也做不到絕對碾壓。
這點你們地球英雄應該很清楚才對。
第二次無限地球危機中，不就是幾個厚皮神眷者加上一群正義化身，攆著莫比烏斯到處跑嗎？”
“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逃了？”反監老頭怒道：“哪怕隻是分身投影，哪怕我的根本目的不是戰鬥而是掠奪能量，哪怕他們有厚皮神眷者做肉盾，我也打死、打傷超級英雄數以萬計。
而且你彆忘了，當時我身邊有幫手。
真打起來，穹極號上的正義化身絕對擋不住。
不過我的目的是掠奪能量，而非無謂的爭鬥，所以一直以來隻分身應付他們，沒呼叫過幫手，也沒故意用本體埋伏他們。”
穹極號上當然沒有數以萬計的超級英雄讓他殺。
被老反監算在“數以萬計”的超級英雄，基本上都是當地土著英雄，後來又儘數被哈莉重啟複活。
而且他隻在前期堅持戰鬥，隻有在麵對哈莉本體時立即跑路，後來穹極號上超級英雄經驗越來越豐富，他逐漸吃不消，開始有輸無贏。
他最終望風而逃，不再與正義化身糾纏，纏上了就難以逃脫。
吳譚沒理睬他，繼續對秀眉微蹙的哈莉道：“巴巴托斯已經奪取鑄造者的權能，你不要再把它當成‘造物主的寵物’。
基本上，它擁有的力量和權能並不比我少多少。
而黑暗騎士團擁有它的力量，足以抵擋我的碾壓。
無法進行權能碾壓，隻能拳對拳，見招拆招，我雙拳難敵14手，輸得不冤。
另外你彆忘了，那個女人一直在幫巴巴托斯。”
哈莉很勉強地點了點頭。
她心裡依舊認為他有點low......不過，考慮到51號地球上“多元宇宙爭霸戰”，眾多監視者被帝君與帝君的凡人小弟屠殺，似乎監視者一直都很Low，戰鬥力非常差。
吳譚不是low，他隻是繼承並發揚了前代監視者的“low逼基因”。
“哈莉，沒事的話，我先離開了。”她態度不太積極，吳譚也覺得尷尬，“光明多元宇宙墜落之勢停止，萬天儀卻未恢複如初，我有很多工作要做。
首先，我得趕緊去超時間流尋找穹極號。
他們本來接到我的邀請，打算進入監視者衛星，結果遭到黑暗騎士團埋伏，迷失在未知領域。”
“行，你先走吧，有事我再叫你，你有事也可以找我。”
吳譚朝她點點頭，下一瞬便消失不見。
“哈莉奎茵，我也走了。”老頭反監也打算告辭離開。
“你稍等。”哈莉喊住他，道：“剛才談論‘第二次無限地球危機’時，你說你有幫手......我記得除了格蕾爾母女，至尊小超人也再次投靠了你，對吧？為何他後來沒消息了？（ps）”
“你覺得我和他還能毫無芥蒂地相處，一直合作無間？”老頭反監反問。
“我承認，在聽到你們兩個又勾搭到一起時，立即想好計策，定叫你重蹈色光之戰時的覆轍。
彆懷疑，即便你學聰明了，變得無比謹慎，可垃圾小超沒腦子，這麼多年一直又蠢又莽，隨便挑撥幾句，他必然再次對你下黑手。
問題是，我都沒來得及離間你們，你們怎麼就分道揚鑣了？”哈莉的叫聲中似乎還透著些惋惜。
反監大王老臉扭曲，“你說得對，至尊小超這麼多年一直沒什麼長進，腦子蠢，性子急，見到我在你手上吃癟，便立即準備......咳，他之所以再次向我效忠，是為了毀滅他自己的家鄉。”
“他想毀滅‘始源地球’？”哈莉驚訝道：“那是他的母星啊，當初‘多元重啟危機’，他之所以離開英雄天堂，就是為了重啟‘始源地球’。”
“他隻懷念女友和父母都愛他的‘家鄉’，現在你已經入侵他的地球，毀滅了他的生活。他想毀掉現在已被你汙染的始源地球，重新創造一個世人皆愛他的新世界。”
哈莉若有所思，“這倒是符合他的風格。等見到你都不敢正麵麵對我，你完全不敢真身前往已被我盯上的始源地球，他的希望破滅，打算再次反噬你......”
老反監搖頭道：“或許他沒想反噬我，隻是想離開，但我記得當年他對我的背叛。
正因為他的背叛，我才被黑死帝製成黑燈燈芯。
如此奇恥大辱，我怎能不報？
這次輪不到他對我下黑手，我搶先對他下了黑手。”
哈莉嘴角輕輕抽搐，“你打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