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譚最後還是放棄了向“大老板”舉報“不安分的老母親”的想法。
換成轉世成人類之前，他不會考慮“大老板”將對老母親之外的無數世界和無數生靈做什麼。
哪怕起源判官告訴他：dc多元宇宙已經走到終末，時間已經來到儘頭，他的造物主使命已經完成......但凡能給他安排個好去處，他都不會有任何違抗命令的想法，不會因為世界即將毀滅、眾生皆要死亡而心有不忍，或者覺得不該這麼做。
現在他的三觀有了較大的改變。
不能說失去造物主的覺悟，至少他不會再將“起源”或“大老板”的指令當做自己唯一的行動標準。
他開始有了真正屬於自己的判斷力。
“巴巴托斯的靈魂還在你手裡吧？你有沒有拷問它和那女人的秘密？那女人在想什麼，為何要忽然乾涉光明多元宇宙的現實修改？
此時的情況很明顯，巴巴托斯伏法，危機已結束，再掙紮沒什麼意義。
可祂偏偏就做了，最終在起源牆上捅出個大窟窿，難道祂百分百確定我們不會通過窟窿聯係起源判官？”他看著哈莉疑惑問道。
哈莉無奈道：“巴巴托斯的靈魂在我手裡，但你老母親的手段比你想象的更加可怕。
她對‘造物主’的掌控也超出我之前的認知。
巴巴托斯靈魂中關於你母親秘密的記憶，全部被刪除。
它這會兒甚至變得有些呆滯，如同癡傻了一般，弄得我都沒興致折騰它了。”
“剛開始不是好好的嗎？它還在掙紮反抗，還想拚命一搏。”吳譚疑惑道。
“是的，剛開始它還算正常，等你老母用精神低語汙染地球眾英雄的世界之歌時，它壞掉了。
她對自己的造物有種非常強烈、非常直接的控製力，胃袋維度都攔不住。
當我聽到她的邪惡低語時，我肚子裡的巴巴托斯也聽到了。
我能抵抗她的低語，巴巴托斯卻一下子中招。
更可怕的是，精神汙染的過程潤物細無聲。
等我發現巴巴托斯不正常時，她的低語早已結束，世界之歌也停止，宇宙恢複原樣。
唉，現在我算是明白為何你、反監乃至鑄造者，都接連被她肆意操控和玩弄。
她實在太克製你們了。
她若要搞你們，你們防不住，擋不住，甚至察覺不了。”
吳譚感同身受，連連點頭，“沒錯，她是我們最大的克星。
麵對她時，哪怕我和反監、鑄造者聯手，也毫無反抗之力，隻能求助起源判官。”
哈莉淡淡道：“你老母可以乾擾巴巴托斯的思維和記憶，卻無法影響我的理智與思考。
從她的行為和最終目的判斷，我認為她並非要摧毀整堵牆。
如果摧毀整堵牆後她能立即解除封印，她早讓巴巴托斯那麼做了。
以她對巴巴托斯的掌控力......巴巴托斯甚至願意化身‘造物主炸彈’的一部分，把自己也製造成炸彈。
死都不怕，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那祂想做什麼？”吳譚問道。
哈莉道：“武神王紀元期間，我在地球上撿到一塊蘊含她意識的隕石。
仔細分析後我發現隕石中有明顯且強烈的正基礎力波動。
那七種正基礎力並非來自你老母，相反，你老母的意識被七種基礎力牢牢封印。
我們多元宇宙的基礎元素便是七種基礎力，封印你母親的七種基礎力也形成了一個宇宙......不是宇宙之卵長成的單體平行宇宙，而是多元重啟之前，唯一主宇宙的那種量級的‘大宇宙’。
所以，我可以十分確定一件事，單純摧毀起源牆，無法讓她徹底自由。
你這輩子出生在天朝，肯定看過《西遊記》。
起源牆之於你老母親，猶如壓在孫悟空身上的五指山。
七種基礎力封印則是貼在五指山高峰上的六字真言。
猴子脫困的關鍵是揭下如來佛的六字真言，你老母脫困的關鍵是解開七種基礎力封印。
既然如此，她完全沒必要在七種基礎力封印解開前徹底摧毀起源牆。
那樣做動靜太大，會吸引太多目光，對她接下來的封印解除計劃不利。”
吳譚若有所思道：“但她又的的確確汙染了眾英雄的世界之歌，還在起源牆上開了個口子。
她的目的不是摧毀整堵牆，而打草驚蛇，看看起源判官的反應，為接下來徹底掙脫封印做準備......起源在上，她真的要破封而出啦。”
最後一句他表情驚恐地喊了出來。
哈莉表情平靜，點頭道：“八成就是這樣，你們造物主或許與起源判官有點聯係，說不定他才是你們真正的老板。
他一直通過後門程序遙控你們。
但要論對大全能宇宙局勢和規則的了解，我們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比不過你老母。
她既然敢這麼做，必然可以通過接下來發生的事，大致推斷出起源判官對我們多元宇宙的態度。”
吳譚皺眉道：“若是這樣的話，我更應該發訊息通知起源判官呀，免得他懷疑我出了‘故障’。”
哈莉瞥了他一眼，古怪道：“你可真是個老實孩子，你老母親汙染你們三兄弟思想這麼多次，你們不是早就被她折騰壞、早出故障了嗎？”
“呃，你的意思是，如果起源判官找過來，責問我為何沒聯係他，我就說因為那女人用精神低語汙染我們的思維，讓我們渾渾噩噩，受她操控？
起源判官不是凡人，哪能這樣糊弄？”吳譚表情糾結道。
哈莉道：“這不是糊弄，你老母把你們三個玩壞了，這是事實。
我稍稍將你們修複一下，卻沒完全修好，讓你們有了違背後門程序的自我意誌。
在起源判官眼裡，此時的你們本就壞掉了，不需要辯解。
你完全不用擔心起源判官來多元宇宙審判帕佩圖阿時，會順便也處置了你們三兄弟。
因為無論你怎麼折騰，怎麼討好他，他都確定你們已損壞，一定會重置你們，或者乾脆隨著咱們這個多元宇宙一起銷毀。
銷毀你們或重置你們的成本，遠低於認真聽你自我辯解，然後費儘心思引導你們回歸正途。
他沒那麼多時間。
大全能宇宙無數個‘大宇宙’，起源判官不可能不考慮時間、精力、投資三方麵的成本。”
吳譚苦笑道：“我原本對起源判官的感官十分親切和信任，對他再次到來抱有濃濃的期待。
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本能開始畏懼他，擔心他會找過來......”
“怕就對了。”聽他說怕了，哈莉便徹底放心了。
吳譚又苦笑一聲，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關於那女人和大全能宇宙的秘聞？
之前即便是我們三兄弟，也不確定她被七種基礎力封印。
畢竟當初她操控自身創世之力以七種基礎力為磚石，創造了如今的多元宇宙。
我一直以為七種基礎力都屬於她創世之力的一部分。”
哈莉道：“當初我的一個朋友——‘騙子大師’約翰·康斯坦丁，也被掛在起源牆上，但他花言巧語讓你老母主動幫忙放他離開了起源牆。
你老母要麼大意之下說漏了嘴，要麼自信能控製康斯坦丁，在放康斯坦丁自由時，還明確讓他幫忙搜集七種反基礎力。
後來我去時間起源之地，和你老母扳過手腕，了解聯結之力操控七種基礎力創世的過程......聯結之力即是你們常說的創世之力。
如果說七種正基礎力是建造大廈的磚塊、鋼筋、玻璃、瓦片，聯結之力便如同將它們黏合起來的水泥和強力膠水......大致是這麼個意思，聯結之力肯定有更神妙的作用，黏合隻是外在的表象。
我自己也曾粘在起源牆上，還挖掘牆麵，分析牆體的成分。
在起源牆中，我找到了區彆於帕佩圖阿的聯結之力，我在那股力量中看到雄鷹展翅鳴叫的幻象，猜測對方是一位與鷹相關的創世神。”
吳譚既震驚又激動，“沒錯，起源判官當初就是以巨鷹形態來到我們多元宇宙。
當祂翅膀張開，整個宇宙都籠罩在祂投下的陰影中；當祂昂首啼叫，整個宇宙都響徹祂的聲音......起源在上，你竟然連雄鷹判官的本源也偷了？！
你怎麼做到的？”
“沒有偷，隻稍微取了一點樣本做分析。”哈莉先連忙否定，然後又解釋道：“我真正竊取的聯結之力其實是曼哈頓之力。
曼哈頓博士和起源判官、和你老母親一樣，也擁有聯結之力。”
吳譚喃喃道：“難怪你這麼強，成長速度這麼快，難怪你身上經常有不可思議、無法理解的奇跡發生。
難怪你有信心對付那女人......原來你竊取的曼哈頓之力是創世之力。
難怪曼哈頓博士降臨我們多元宇宙後，引發了從第四維度到時間母河，再到第五維度第五世界、現如今的第六維度，全麵的大重啟。
法則係統和宇宙規則完成了一次全所未有的大更新。”
“你以前難道不曉得曼哈頓之力是創世之力？”哈莉疑惑道。
“我知道他的力量極強、極特殊，但不太確定那是創世之力，更加不敢想象他的力量足以媲美那女人......那女人在我們三兄弟心中是至高無上、無可比擬的存在，除了起源判官能壓製祂，沒人夠資格和祂相提並論。”吳譚表情複雜道。
哈莉繼續道：“從康斯坦丁那得知你老母需要七種負基礎力後，我又在武神王紀元親眼見到她的意識被封印在‘隕石’中......隕石由起源判官的聯結之力聯合七種正基礎力創造。
然後我做出五指山與六字真言的推論。
有了起源牆如五指山、判官封印如六字真言的認知，我才會覺得你老母此次並非想直接拍碎整堵牆。”
吳譚點點頭，又滿眼驚疑地看著她道：“你當初是怎麼偷到曼哈頓之力的？似乎還偷了非常多，把黑人曼哈頓博士整個吞噬了，他可是創世神啊！”
當初瑪爾諾烏便對她竊取曼哈頓之力的行為驚異萬分。
現在確定曼哈頓博士與老母親是同級彆的存在，他更加震驚和疑惑了。
哈莉簡單解釋道：“白人曼哈頓博士是創世神，黑人曼哈頓博士愛上了黑皮大嬸安吉拉，他成了一個人。
其實，我偷的不是曼哈頓博士的力量。
白人曼哈頓博士親口對我說的，黑人曼哈頓博士原打算將力量留給他的黑人老婆。
當黑人曼哈頓博士選擇與安吉拉相愛的現實時，就注定他要死。
黑人曼哈頓博士沒有情感，無法愛人。
隻有在他瀕死時，有一個女人舍身救他，他才會在最脆弱、最感動的狀態下，瞬間愛上她。
瀕死是前提，是‘因’。
麵臨死亡時，人的情感最濃烈。
你讓一個人陷入死亡之境，他會無比痛恨你；你幫一個人擺脫死亡之境，他會無比愛你，至少剛獲救的那一瞬，他願意把一切都獻給你。
黑人曼哈頓博士不是人，但他曾經是人，隻不過人性幾乎徹底磨滅。
當他麵臨真正的死亡卻被一個女人舍命相救時，最後的人性被激發，他愛上了她，這是‘果’。
嗯，換在彆的時刻、彆的情景，他不會愛任何人。
哪怕他看著自己的漂亮老婆勞瑞和男隊友瞎搞，也心靜無波。”
“既然他提前享受了‘果’，那麼‘因’必然會存在。
大概這便是創世神享受凡人愛情的代價。
我當時卡的時間點非常巧妙，舊的黑人曼哈頓博士必死之‘因’已啟動，新的黑皮女曼哈頓誕生之‘因’還剛開始——黑人曼哈頓博士死亡，力量最終轉移給她。
理論上，那個時間點我不會麵對白人曼哈頓博士、黑人曼哈頓博士、未來的黑皮女曼哈頓博士的直接乾涉。
等到事件結束，黑人曼哈頓博士徹底結束，新的黑皮女曼哈頓博士未誕生便夭折，白人曼哈頓博士才過來找我討要‘代價’。
可那時我已經擁有曼哈頓之力，上帝哥也罩著我，不怕他來討債。”
哪怕吳譚是造物主，也被一連串的黑人與白人、男與女、因與果繞得有些頭暈。
不過他並沒有仔細詢問，隻靜下心沉思片刻，便理解了哈莉的意思。
“能在那種複雜情況下迅速抓住關鍵要點，你很聰明，也很幸運。”他感慨道。
“每個成功人士都不缺幸運。”哈莉笑道。
她最幸運的絕非遇到關鍵點的曼哈頓博士，而是早早開啟上帝防禦專長。
上帝全能，上帝防禦專長全部奇跡之力攻擊都能防禦，隻是免傷程度不同。
沒有上帝防禦專長幫忙減傷，她剛觸碰到曼哈頓之力便爆了。
“我先回去了，你繼續搜尋穹極號吧。”
該說的已經說清楚，哈莉打算回去查看起源牆破洞。
吳譚遲疑了一瞬，道：“哈莉，你現在知道莫比烏斯在哪個宇宙嗎？”
“反物質宇宙不就隻有一個？”哈莉奇怪道。
“不，他現在並沒回歸反物質宇宙，他又回到這輩子出身的世界。”吳譚無奈道：“他現在已經重新掌握反物質本源，身上稍微泄露些力量，就可能再次引發正反物質湮滅。
而且，他似乎打算在那個宇宙建立一條直通反物質宇宙科瓦德星球的維度隧道，就像主宇宙歐阿語科瓦德之間的維度之門。
我傳訊警告過他幾次，他不聽、不回應，還沒停下計劃的意思......這種時候，我實在不想再和他起衝突，但我也不可能無底線地容忍他在我的領域內胡作非為。”
哈莉道：“我明白了，你把那個宇宙的坐標給我，等我查看過起源牆破洞，就立即找他談話。”
......
起源牆真的破了一個窟窿，窟窿周圍有觸目驚心的巨大裂縫。
不過窟窿並非哈莉和眾英雄之前猜測的那樣，是一個可以直接看到外麵大全能世界的門戶。
超人一指頭把石牆戳穿，會留下一個小孔，透過小孔，牆外的景觀一覽無遺，十分清晰。
可如果是茅草牆，指頭穿透草牆後，孔洞會被附近的草茬子堵住，把眼睛湊過去，影影綽綽透露絲絲光線，但看不見外麵的景象。
此時的起源牆便猶如厚厚草垛子堆砌而成。
破開的孔洞周圍堵塞大量雜亂無章的石塊，猶如平整的起源牆表麵長出一個痘痘，痘痘被擠破。
“哈莉，起源牆這個樣子，算不算破了個洞？”幾位超級英雄看著哈莉問道。
他們通過鋼骨的音爆通道直接來到起源牆邊緣，比哈莉更早趕到現場。
可觀察了孔洞好一會兒，也沒看出過所以然，僅能確定宇宙內的人並不能直接穿過起源牆飛到大全能宇宙。
若非他們親自感受到“黃金巨手”撞破起源牆的過程，都會懷疑是不是找錯了地方，這裡並非破洞處。
哈莉靠近亂石堆疊的牆麵，一邊放出精神力仔細感知，一邊緩緩說道：“起源牆雖然被稱作‘牆’，可它顯然和普通牆體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