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會，正義大廳。
“四巨神非常奇怪，和我們之前預想的完全不同，它們沒超脫，卻比超脫者更加可怕。
它們很可能沒有自我意識，但它們有自己的行為邏輯和思考邏輯。
它們自身應該不含有特殊能量，可它們能以法則之軀操控巨大的能量。”哈莉緩緩分析道。
此時距離四巨神完全進入主宇宙，已過去十分鐘。
正聯英雄反應速度很快，除了立即來正義大廳集合，還立即拉響紅色警報，全球英雄和國家都受到了消息。
正為大選努力造勢的山姆·萊恩，也中止選舉團隊在哥譚的行程，這會兒跟著哈莉來到正義大廳。
“哈莉，這種危急時刻，你能不能直白點，不要使用任何修辭手法，乾脆利落地描述四巨神的情況？”戴安娜皺眉道。
哈莉淡淡道：“我本就沒有使用任何文字技巧，我對四巨神的分析直接乾脆。你聽不太懂，隻因四巨神的存在方式超越你的認知，任何對它們的精確描述也超越你的理解。”
戴安娜心裡有悶氣和鬱氣，卻不知道如何反駁。
百特曼沉聲道：“你如何確定四巨神沒有超脫？為何它們沒超脫，你反而說它們更可怕？”
“超脫者至少是一個人，是一個有自我意誌的生命。四巨神沒有自我意識，它們可以行動、也能思考，但行為模式和思維模式已經固定，隻為某項任務服務。
而且它們自身並沒攜帶能量，超脫者不可能沒有能量。”
哈爾疑惑道：“你和四巨神交流過？為何確定它們沒有個人意誌？”
哈莉沉吟道：“在我的感知和認知中，四巨神沒有任何情感念頭和思維波動。
你們知道的，我對情感念頭的感知十分敏銳。
當然，這裡有個前提，它們真如我判斷的那樣，沒有超脫。
超脫者或許境界比我高，讓我什麼情緒也感知不到。”
“它們不是有自我意誌的生命，那是什麼？機器人？”大超道。
哈莉道：“四巨神本質上是四道法則，就像萬有引力。
萬有引力一直存在，但它沒有思想。
將多元宇宙的萬有引力規則抽出來，壓縮成一團人形物體......四巨神大概是這樣。
這也是為何我認為它們比超脫者更可怕的原因。”
“黑暗森林中，你知道前麵有敵人的營地，但對敵人的情況一無所知。”哈莉環顧眾人一圈，問道：“現在敵人安排探子來到我們這邊森林，你們是覺得一個如施瓦辛格那樣強壯威猛的特種兵可怕，還是施瓦辛格外貌的終結者機器人更恐怖？”
有的英雄依舊一臉懵逼，不明白她想表達什麼。
也有腦子比較靈活的英雄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山姆·萊恩不一定最聰明，但做了一輩子軍人的他，對“軍事情報”的反應更加敏銳。
“偶買噶，四巨神竟隻是某個超脫者的量產化兵器？甚至量產它們的可能不是某個超脫者，而是超脫者建立的龐大組織，上帝啊！”老頭子的臉都嚇白了。
戴安娜看了眼邊上的大超，遲疑一瞬，轉過頭小聲問另一邊的百特曼，“山姆·萊恩是什麼意思？”
百特曼聲音很低卻也很穩，“特種兵無論多強，數量都有極限。
因為人口有極限，‘人類’中的頂級精英更有限。
如果四巨神是超脫者，能指揮超脫者的‘超脫組織’當然很可怕。
但大全能宇宙中有無限的多元宇宙，有限的超脫者隻能管理有限的‘大全能宇宙扇區’，‘超脫組織’隻可能是大全能宇宙內的一股勢力。
終結者機器人卻可以無限量產。
這便有了統禦無限大全能宇宙的可能。
四巨神背後的‘超脫組織’可能是一股勢力，也可能是唯一勢力。”
“大全能宇宙內的唯一勢力......”勇武不屈如戴安娜，這會兒也俏臉發白。
百特曼還在繼續說：“使用終結者機器人做探子，也不代表‘超脫組織’沒有特種兵。
可能一個特種兵駕馭無數終結者機器人。
就像我們地球人的軍隊中，一個大兵可以操控很多台無人機......”
百特曼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嚴肅，“哈莉說四巨神本質上是如同‘重力’那樣的宇宙規則，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卻有固化的行為邏輯和思考邏輯。
也即是說，它們是被編程的‘規則化機器人’。
大全能宇宙中的‘超脫組織’隻派遣最基礎的‘機器人’來我們的多元宇宙，而非安排某個‘特種兵’。
說明他們自有一套處理多元宇宙‘事故’的製度，而這一製度表現出明顯的對多元宇宙生命的輕蔑。
簡單來說，‘超脫組織’看不起我們，所以隻安排了四個‘基礎款工程機器人’來排除故障，連個基層員工都不肯派遣過來。
但他們的優越感並非隻針對我們多元宇宙。
能形成製度，說明這種製度適合他們，也適合大全能宇宙的基本環境。
他們完全有能力看不起我們！
所以說，他們極為強大，極為可怕！
這便是哈莉想表達的意思。”
戴安娜有點被唬住了。
但她還是懷疑道：“哈莉隻說了一句話，你卻分析出長篇大論，是不是想太多，將她的話過度解讀了？”
“你可以自己去問她。”百特曼回了一句，便閉上嘴巴看向哈莉。
哈莉卻沒繼續分析四巨神的情況，隻說道：“目前四巨神剛降臨，我和它們隻有一麵之緣，沒機會觀察更多細節，也就無法分析出更多細節上的內容。
咱們繼續保持之前的節奏，不動如山、靜觀其變、隨機應變。”
這句話簡單易懂，大家都聽明白了，也都淡定不能了。
“哈莉，現在四巨神已經降臨，怎麼還能和之前一樣淡定觀望？”山姆萊恩首先叫了起來。
眼見其他人也一臉急色，想要說什麼，哈莉擺擺手，讓他們先安靜下來。
“我明白你們為何著急，你們覺得這次四巨神危機和過去一樣，無論歐米伽巨神的最終目的是什麼，首先目標必然是進攻地球、拿下地球，對吧？”
“你為何堅信地球不會成為首要目標？即便你是對的，現在四巨神已降臨，轉移地球民眾也屬於正常的自保行為。
不會吸引彆人眼球，也不會讓彆人懷疑什麼。”百特曼道。
“你認為地球人能在方舟大陸待幾天？你知道四巨神危機要持續多久？”哈莉問道。
百特曼明白她的意思，陷入沉默。
山姆萊恩道：“數十億人轉移到方舟大陸，生活環境肯定會變差。但隻要外麵的危機沒結束，而危機又能威脅他們的生命，他們應該可以一直堅持下去。”
百特曼再次開口，道：“還是按哈莉的計劃，先等等看吧。民眾對低質量生活的耐受力，遠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高。
即便絕大多數人保持理智，隻1%的人熬不住，隻千分之一的人鬨事，照樣引發大動亂。”
山姆歎道：“就怕四巨神的新聞傳開後，地球民眾先忍不住內心的擔憂和煎熬，在社會上鬨出大動亂。”
大超看向哈莉，問道：“現在四巨神已經降臨，可以公開播放新聞了吧？”
哈莉搖頭道：“地球媒體依舊噤聲，等外星球的新聞傳到地球，地球媒體人和專家們再公開討論這件事。
總之，儘量把時間往後拖延。
我們需要時間來了解四巨神。
掌握四巨神的基本信息後，我們還要通過它們，來間接了解它們背後的‘大全能宇宙組織’。
說實話，即便它們來到地球，把地球當成目標，地球民眾也不需要躲入方舟大陸。
四巨神本身並不算什麼危機，我沒在它們身上感受到壓力。
真正的危機來自它們背後的‘大佬’。
民眾對危機的了解不全麵，隻能看到眼前的四巨神。
可你們是超級英雄，是國家領袖，目光應該更加長遠，思慮更加周詳。”
山姆萊恩表情恢複平靜，點頭道：“我明白了，我會儘力安撫政府官員。
無論潤到外星球的權貴有多少，隻要我在，各位部長就在；部長在，各部門的官員也在。
我們都在，社會就亂不了，民眾也不會亂。”
大超問道：“哈莉，接下來你打算怎麼了解四巨神，我們能做什麼？”
哈莉想了想，道：“四巨神表麵上是巨人形態的生命體，本質上卻是被塑造出來的法則。
所以它們能毫無障礙地穿過我在起源牆邊設置的防禦罩。
防禦罩能擋住實體物質，也能阻擋虛幻的能量攻擊、靈魂衝擊，乃至靈體本身，卻擋不住宇宙基礎規則。
在防禦罩外麵，存在萬有引力；在防禦罩內部，萬有引力定律依舊適用。
接下來我會將更多心神放在法則海。
我要試著去感受歐米伽巨神法則波動的規律和意義，儘量探尋它們的秘密。
你們若願意，也有很多事可以做。
山姆，米國政府肯定有不少隱秘的實驗項目，無論是科技研究，還是生物實驗、魔法實驗......無論什麼研究，隻要技術含量夠高，你將它們全部找出來，強製關停。
最好拆掉實驗室，摧毀所有實驗數據。
如果有研究員不願放棄研究成果，就讓他們帶著他們的實驗數據和器材離開地球。
搞定米國的同時，你也要和地球其它國家元首聯係。
先讓他們看到你的成果和誠意，再勸說他們跟著你做。”
“為什麼要摧毀科技和魔法試驗？”萊恩疑惑道。
“歐米伽巨神很可能會......”哈莉話說了一半，忽然想起一件舊事：幾個月前，她曾通知山姆萊恩，告訴他四巨神將至，讓他做好心理上和物資上的雙重準備，還叮囑他注意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結果沒幾天地球上便出現一大群潤人。
“山姆，我信任你，但你職位特殊，無法保密，所以，你還是彆問了。彆人問你，你和他們實話實說，說你無法保密，具體原因卻需要保密。”
萊恩臉皮子抽動幾下，不甘心地說：“你悄悄和我說，然後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行不？”
哈莉想了想，道：“你等一會兒，我和他們說完了，咱倆一起去見納布。”
不等萊恩再問，她轉向眾英雄道：“你們的任務比較簡單，配合阿曼達沃勒，秘密逮捕地球上已知的超能者。
無論是魔法還是異能，隻要有異常天賦和能力，隻要他們暴露身份，都巧立名目，將他們悄悄抓起來。
為了避免在社會上引起騷動，也為了避免外星佬發現你們的行動，一定要準備好逮捕令，儘量以泰山壓頂之勢，讓對方無法反抗。
千萬不要大白天的，和目標人物從屋內打到屋外，弄得路人皆知，媒體直播。
可以讓沃勒頂在前麵，你們易容改貌，偽裝成天眼會特工，既不惹人眼球，又能持強偷襲。”
從她說第一句話開始，正聯英雄臉上便露出反感的表情，後麵的話越來越讓他們無法理解、不能接受，隻因為信任她，才讓她把話說完。
“為什麼要逮捕異能者？”
“嚴格意義上講，不是逮捕，而是以逮捕之名，將他們轉移到武神世界保護起來。嗯，接下來我會再次開啟武神世界大門，這次有我坐鎮地球，惡魔不敢靠近武神世界，你們可以做到悄無聲息且安全無憂。”哈莉道。
“為什麼要這麼做？”戴安娜追問道。
哈莉沉吟道：“老實說，在四巨神正式動手之前，我並不曉得它們的手段。
我隻是對它們的目的有所猜測，山姆和你們的任務，是為了降低地球被四巨神盯上的幾率。
但這也可能隻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你們願意做就按照我說的做，不願意不理解也沒關係，我覺得地球被盯上的概率......至少不是最高。”
大超正色道：“哈莉，你保護地球的做法，我能理解。
但你似乎有以鄰為壑、讓外星文明成為祭品的念頭。
你降低地球被四巨神盯上的幾率，就是希望四巨神去某個外星文明的星球，等它們對那個星球展開行動，你暗中潛伏、靜靜觀察、仔細分析......對不對？”
“哈莉這麼想有什麼不對？”山姆·萊恩瞪著女婿，不悅道：“四巨神又不是哈莉召喚來的，四巨神若去某個星球，也不是哈莉唆使的。
現在我們對歐米伽巨神、對‘超脫組織’一無所知。
哈莉儘力降低地球被盯上的幾率，就是她能做的全部，也是最好的選擇。”
大超看看老丈人，又看看哈莉，語重心長地說：“外星人也是人，外星人的命也是命啊！
我不責怪哈莉努力降低地球被盯上的幾率。
我隻是覺得她不該隻考慮地球。
哈莉是‘銀河上將’，被宇宙諸多文明尊敬，有保護宇宙文明的責任。
在地球遭災時，宇宙諸多文明也慷慨解囊，及時支援。
現在它們可能遇到危險，地球不能無情無義，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即便做不到萬無一失——地球好、外星球也好，至少要往這方麵努力，儘力而為才能問心無愧。”
——我現在已經問心無愧、心安理得。
哈莉心裡這樣想，嘴上卻搶在萊恩之前說道：“你說得對，讓正義聯盟逮捕超凡者有點大材小用，你們可以準備一支全S級英雄組成的‘銀河戰隊’。
一旦某個文明遇到與四巨神有關的危機，‘銀河戰隊’立即以‘銀河上將’的名義趕去支援。
如此，你們竭儘全力、心安理得。
我也履行了‘銀河上將’的責任，心安理得。
米國政府也能向外星友邦交代，心安理得，趾高氣昂。
外星文明得到救助，感激涕零，皆大歡喜！”
“有道理，就按哈莉的方法辦！”萊恩大統領連連點頭，滿臉認同。
他本來打算嚴詞駁斥女婿的迂腐之言。
但既然哈莉能給出惠而不費卻皆大歡喜的好點子，他也不會拒絕跟著沾光。
大超皺眉道：“哈莉，你肯定明白我的意思，也明白宇宙需要的不是‘銀河戰隊’這種敷衍了事的計劃。”
萊恩喝道：“這怎麼能算敷衍了事？我們對歐米伽四巨神本就不太了解，哈莉對地球的安排都不一定能奏效。
眾所周知，大型宇宙危機發生在地球上的概率比其他星球加起來都高。
連自己家都不一定守得住，你卻苦思冥想如何幫助外星球，不是好高騖遠、眼高手低嗎？”
哈莉也道：“你們可以自己製定計劃，轉移超凡者的任務交給天眼會就行了。”
不等神色糾結的大超再說什麼，她又轉向哈爾喬丹，道：“你不用參與正聯英雄的行動。
你的任務有三個。
首先，安排燈俠去起源牆窟窿處，繼續修複破開的窟窿和裂縫。
第二，尋找消失的綠燈俠可汗，尤其要叮囑綠燈軍團總部的人，不僅要搜索可汗的位置，還要主動給他發信息。
找不到他本人，也要儘快收到他的消息。
最後，你留意宇宙內的高等文明，如果他們已知曉四巨神降臨，你就靜觀其變，不管他們做什麼，都不要乾涉。”
說到這兒，哈莉向著眾英雄無奈歎息一聲，“我們現在不是勝券在握，百分百贏了。
我們甚至連四巨神背後勢力是敵是友都不清楚。
可能你們覺得自己帶著好意，想要拯救外星文明、拯救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