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科魯星靈已死，可汗現在應該不會再陷入‘幻境’了吧？”
哈爾故意將真實的星靈哀嚎說成虛幻的場景，隻是希望懷裡的大個子綠燈俠能好受一點。
“現實中的‘幻境’或許沒了，但他心靈中的幻境隻怕要跟隨他一輩子。”
哈莉看了眼麵如死灰的可汗，單獨對哈爾喬丹精神傳音，道：“他是你朋友，你肯定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早先多麼自信、多麼桀驁、多麼性格強硬。
一個綠燈硬漢變成如今主動求死的哭泣之人......他已在自責中崩潰，心靈和意誌都崩潰了，成為廢人，所以歐米伽巨神才放棄他，我也有機會將他帶回來。”
“歐米伽巨神放棄他了，不會再控製他的思想和身體？”哈爾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他先前還擔憂如果歐米伽巨神依舊不放過可汗，他們還不知道該如何拯救他呢。
哈莉開口說道：“很顯然，科魯星毀滅隻是開始，歐米伽巨神接下來肯定要在宇宙範圍內大規模種植文明之樹。
它們離開科魯時並沒帶走可汗，不是可汗掙脫了它們的手段，是他已經......”
哈莉遲疑了一瞬，還是當著可汗的麵，直接說道：“可汗已經廢了，完蛋了，精神和意誌徹底崩潰，成了個廢人。
連歐米伽巨神都無法再利用他種樹，將他給拋棄了。”
躺在哈爾懷裡的大個子綠燈俠依舊麵如死灰，但身體在輕輕顫抖。
哈爾先是責怪地看了哈莉一眼，等感受到可汗的變化，忽然明白過來：可汗的確廢了，哈莉在用語言刺激他。
隻不過效果似乎不太好，沒有立竿見影的改變。
可汗隻身子顫抖，並沒怒目切齒，用怒吼駁斥哈莉的語言羞辱。
哈爾更憂心可汗的狀態了。
大超靠近兩位綠燈俠，問道：“可汗之前是什麼狀態？歐米伽巨神明明沒有思維，為何能讓可汗不受控製地屈從於它們？
而且當時可汗的意識無比清醒，隻是控製不住思想和身體。”
哈莉猜測道：“大概是麵對神聖之物時，低級生命本能上的屈從反應。
就像人的膝跳反應。
神王完全展示自己的威能和力量，凡人哪怕意識清醒，也生不起反抗他的念頭。
將現代的高科技產品——比如航空母艦，開到原始社會。
原始人不明白航母能做什麼，依舊震撼敬畏，必定跪下來當做神物、神跡祭拜。
歐米伽巨神不是生命體。
它們本質上是四道法則，法則級彆太高，可汗在它們麵前比原始人還要低級。
哪怕可汗知道它們是敵人，依舊控製不住刻錄在基因裡的本能反應。”
“我們也曾直麵歐米伽巨神，隻覺得它們龐大、威嚴，並沒有向它們屈服的想法，一點也沒有。”戴安娜道。
“你麵對的歐米伽巨神和可汗見到的不一樣。可汗當日發誓向歐米伽巨神效忠，他和它們已經達成‘主仆契約’。
世界有極限，四維物質宇宙的極限尤其大。
連普通神靈都無法在物質宇宙展現自己的全部，更何況歐米伽巨神？
你見到的歐米伽巨神隻是它們在四維物質宇宙的一麵，可汗卻是以靈魂麵對它們的本質。”
哈莉掃視大超和雷霆沙讚，道：“當日在太虛初見思維超人時，你們是什麼感覺？”
比利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我無法直視思維超人，隻能看到模糊的影像，即便如此，心靈上也承受極大的壓力。”
大超問道：“歐米伽巨神也屬於思維生命？喔，它們本質是法則，它們的金屬外殼是思維造物？”
“或許是思維造物，或許更特殊。我見過的思維造物隻思維超人。
可就像同樣是金屬，金屬的種類和鍛造工藝有無數種，思維造物或許也有很存在方式。
我隻能確定它們體表的金屬外殼非常厲害。
它們吃掉的文明果實中富含整個文明的能量。
現在，那些能量和文明信息全部儲存在金屬外殼裡麵。”
“這有什麼厲害的？”戴安娜不明所以，“吃下文明果實，果實的營養儲存在體內不是理所當然嗎？”
哈莉瞥了她一眼，“歐米伽巨神的目標不是某個文明星球，而是整個多元宇宙。
如果放任不管，或者巨神一直無人可當，它們會吞下所有文明星球，地球也難逃覆滅。
能裝下整個多元宇宙所有的信息和能量，還不夠牛掰，還理所當然？
人類法師之所以鍛造本名神器，是因為肉身無法承載太多魔力。
可即便你用最強大的第十金屬鍛造本名神器，能承受的魔力也有極限。
第十金屬能鍛造單體宇宙，承受能量的極限不會超過單體宇宙的總和。
而整個多元宇宙的能量與信息，隻是歐米伽巨神金屬外殼承受力的標準線。
標準線不是極限，它們的極限可能是兩個、三個......很多個多元宇宙。”
“啊，歐米伽巨神的金屬外殼竟比第十金屬還強大！”眾英雄都見識過第十金屬的威力，這會兒神色更加震撼。
“難怪我們擊中火力，拚命攻擊歐米伽巨神，卻連一點痕跡也無法留下。”大超喃喃道。
他們起初並沒招惹歐米伽巨神的想法。
按照布萊尼亞克的計劃，催熟文明之樹後，歐米伽巨神會自動離開，科魯星也就得到拯救。
刺激歐米伽巨神，惹它們在科魯星上發飆，正是他們極力避免的。
但當文明之樹失控，歐米伽巨神取走第一顆果實，世界天崩地裂時，他們也曾奮起反抗，阻止歐米伽巨神拿走第二、第三顆果實。
可強大如超人，以最大力量衝擊歐米伽巨神的腦殼，也猶如一粒鋼珠彈射在坦克正麵裝甲上，一絲裂縫都沒有。
他們起初隻覺得歐米伽巨神巨又硬，現在得到哈莉提醒，知道它們的身軀能容納整個多元宇宙的能量和信息，方才明悟歐米伽巨神真正的強大之處。
“哈莉，你能破開歐米伽巨神的防禦嗎？”大超問道。
哈莉搖頭，“我是厚皮神王，從來不以進攻見長。”
頓了頓，她又道：“即便打破歐米伽巨神的金屬殼，也不能殺死它們，甚至都傷不到它們分毫。
金屬之軀隻是儲存能量的倉庫，猶如小麥收割機的儲存糧箱。
歐米伽巨神的本質是四道法則，破壞金屬外殼不能湮滅法則。”
“那我們要怎麼對付歐米伽巨神？現在它們隻是離開科魯星係，並沒離開宇宙，很快就會有第二、第三個被種下文明之種的星球。”大超擔憂道。
哈莉瞥了眼哈爾，道：“現在我還無法給出答案，等你們回到地球，我們慢慢商量。”
“我們還有時間慢慢商量嗎？你能確定歐米伽巨神不在下一刻降臨另一個文明星球？”大超道。
哈莉聳聳肩，“有了科魯星的前車之鑒，我相信下個文明不會拒絕你們的救援——隻要你們真能帶著星球上所有人衝出封鎖圈。”
“我們......”大超有點尷尬，轉頭看了眼骷髏頭外星的布萊尼亞克飛船，道：“布萊尼亞克信心十足，他說可以將百億科魯人裝進瓶中城市，開啟宇宙護盾從裂縫中衝出去。”
“如果有機會，你們可以驗證一下他的想法。”哈莉道。
“如果他又猜錯了呢？他已經有過一次重大失誤。”戴安娜道。
“哈莉，你這次彆再什麼都不關注了。”大超勸道：“你不僅要關注我們的生死危機，還要關注我們的行動，必要時伸手幫我們一把。”
“到時候再說吧。”
哈爾看著懷裡的可汗，問道：“哈莉，現在可汗已被拋棄，而可汗之所以被歐米伽巨神選為‘神侍’，是因為他當初被你忽悠瘸了，在歐米伽四巨神降臨之初，腦癱到主動牽引契約法則，要和歐米伽巨神結成主仆關係。”
哈莉眼底有小小的尷尬一閃而過，臉卻板起來，道：“什麼叫被我忽悠，當初歐米伽巨神即將降臨，我立即察覺，並通知所有綠燈俠離開。
是你們自己要試探歐米伽巨神，還想去它們身邊做臥底，幫宇宙人民打探消息。”
哈爾木著臉道：“你的確讓燈俠們離開，可等他們表明願意以身犯險試探歐米伽巨神時，你便開始忽悠他們，讓他們跪地叩拜，還教可汗如何引動契約法則......”
頓了頓，他又道：“我不是在責怪你，我的意思是，歐米伽巨神是不是一定要神侍幫忙種植文明樹種？
成為歐米伽巨神的神侍應該很難。
需要主動投效，且牽動契約法則，常人壓根想不到，也不會那麼做。
現在可汗被巨神放棄，它們短時間內找不到第二個神侍，無法繼續掠奪文明果實，對吧？”
哈莉朝可汗抬了抬下巴，“你問他呀，當初他自願做歐米伽巨神的仆人，不就是為了打探巨神的秘密？”
哈爾低下頭，輕輕搖晃大個子綠燈俠的身體，輕輕喊道：“可汗你振作點，科魯星的毀滅不是你的錯。
你隻是物質宇宙內的一個普通人類，反抗不了超脫者級彆的操控很正常。
當時你無法選擇，現在你卻可以選擇徹底頹廢，證明自己是懦夫和蠢貨；也可以選擇重整旗鼓，和我們一起擊敗歐米伽巨神，拯救整個多元宇宙億萬萬生命，證明哪怕巨神能操控你的身體和思維，也無法挫敗你的意誌。”
可汗喃喃道：“我的主動投效應該在歐米伽巨神的意料之外。
文明之種誕生自歐米伽巨神，它們張開嘴巴，吐出一枚種子，我看到文明之種立即明白它是什麼、我要做什麼。
我做的隻是將文明之種放在文明星球上的特殊位置。
這項工作幾乎沒有難度，我能做，歐米伽巨神也可以。
所以我猜測即便沒有我，它們也能張開嘴巴，將種子吐落在星球上。”
奧利弗問道：“文明之種可以被我們見到、觸碰到嗎？”
可汗想了想，道：“應該可以，我種下文明之種時，潛意識在躲避科魯人的守衛，將種子埋下後不多久，科魯人便發現文明之種的萌芽。
既然能看到萌芽狀態的種子，未種植的種子也能被看到。”
哈爾臉上露出喜色，“哈莉剛才說，可汗一直都是人類之軀，並沒被歐米伽巨神改造成其它生命體。
既然他能觸碰、能拾起文明之種，那麼我們也能在種子發芽前把種子扔出星球，或者將它摧毀。”
眾英雄將目光轉向哈莉。
哈莉歎道：“種子本質上是撬動歐米伽巨神法則產生的‘魔法’。
就像法師以咒語撬動火焰法則創造出一個大火球。
你滅了火球有什麼用？
歐米伽巨神本身即是法則。
文明之種是法則被‘程序化魔咒’觸動後產生的魔法效應，法則不滅，種子無限。”
“從根本上解決危機，和暫時解除危機，都很重要。”大超道。
關鍵時刻扔掉文明之種，至少可以拯救文明星球上的人。
“隻怕暫時解除危機也是妄想。”哈莉看著可汗，道：“你選擇科魯星投放文明之種，並不是你在眾多文明中選擇了科魯，而是身體不受控製地來到‘文明成績第一名’的家裡，對吧？”
可汗輕輕點頭。
“所以，即便你們找到文明之種並將它們扔出去，歐米伽巨神依舊會降臨在文明星球上，並再次吐出文明之種，或者控製之前的文明之種飛回來。
它們根據‘文明成績單’選擇目標，而不是單純依靠文明之種鎖定文明星。”哈莉道。
“如果歐米伽巨神無論如何也會降臨在科魯星，為何還要讓可汗悄悄埋種子？它們自己往星球上吐種子不是更直接。”戴安娜問道。
哈莉也不太確定，“或許單純就為了省事兒，大庭廣眾之下吐種子太惹眼。
而選擇本宇宙的人埋種子，可以屏蔽文明星球上先知的危機預感。
可以避免星靈在生死危機之時的本能反擊。
如果歐米伽巨神直接扔種子，腦癱都知道它們不是好東西，星靈肯定不願束手就擒。
若星球上的人使勁折騰，即便最終無法阻止歐米伽巨神取走果實，也必然讓整個過程變得無比複雜，更會消耗大量時間。
悄悄埋種子則能省很多事，一旦文明之種在星球上紮根，結果便已注定，文明星球被封鎖，文明之樹不可摧毀，文明果實早晚結出來。”
哈莉偏頭朝遠方眺望一眼，道：“科魯太空艦隊鎖定了布萊尼亞克飛船，馬上要開啟超光速通道跳過來，我不想和他們扯淡，先回去了。”
見他們還想拉著她再說些什麼，哈莉又道：“無論你們接下來想做什麼，都必須得搞定科魯人，然後將瓶中星球處理好。
等你們搞定一切回到地球，再談之後的計劃。”
......
即便回到地球，哈莉也沒落得安寧。
“哈莉，你可以不挨個接待那些外星大使，但你不能不當眾給個說法啊！”
在哈莉回家前，山姆·萊恩便帶著自己兩個女兒在她家等科魯星的最終結果。
“歐米伽四巨神的秘密、它們找上科魯星的原因，你不是都知道了嗎？他們想知道的也不過是這些，你去跟他們說。”哈莉道。
萊恩家的二女兒倒是和往常一樣，軍隊出身的她隻是做總統老爹的保鏢。
大女兒露易絲則是以“宇宙名記”的身份來莊園采訪哈莉，這會兒手上還拿著微型攝像機。
聽到哈莉的話，她驚訝轉向自己老爹，“大統領先生，你已經提前知曉了歐米伽巨神的秘密？它們為何找上科魯星？”
聽到“大統領先生”的稱呼，萊恩眉頭皺了皺，沒搭理她，隻對哈莉道：“現在可以公開歐米伽巨神的秘密了？它們被你打死了，危機結束？”
“我不會對它們出手，大概也無法徒手打死它們。”
“它們現在隻是離開科魯星係，依舊會在宇宙中尋找下一個目標？”萊恩又問。
“可能早已找到目標，從初次降臨到正式對科魯星出手，間隔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裡，它們就是在檢查田裡莊稼的收成，給每塊地裡的莊稼打分，分數最高的是科魯星。
科魯衰了，接下來輪到曾經的第二名、現今的第一名。”
哈莉笑容輕鬆道：“如果沒意外，咱們地球連前一千名都進不去，不用擔心，不需要緊張，你們普通人安心等待危機結束即可。”
萊恩剛要開口說什麼，露易絲使勁拉了他胳膊一下，眼睛盯著他的老臉，“大統領先生，銀河上將剛才說了，現在不需要再隱瞞歐米伽巨神的秘密。”
萊恩伸手奪過微型攝像機，將它扔給二女兒，道：“露西，將它關了，之前的內容也刪掉。”
然後他才對神色激動的大女兒道：“露易絲，這裡是奎茵莊園，是哈莉的家，我正打算和她敞開心扉、無話不談。
其中可能涉及不能讓外人知曉的秘密。
你要采訪她或者我可以，但得換個時候。
此時此地，不能有記者露易絲，隻能有女兒露易絲，或者哈莉朋友露易絲，明白了？”
“我做記者幾十年，很曉得分寸。即便現在錄製視頻，也不會立即播放，頂多用在未來的係列節目中。”露易絲不悅道。
“事關重大，即便在腦袋裡設置禁製都不一定保險，更彆說錄製視頻。”萊恩指了指自己腦袋，嚴肅道：“我的確早就知曉歐米伽巨神的秘密，知道它們會選擇什麼文明。
但這個秘密不能外泄。
為了保護我的記憶不被外人窺視，納布神王親自在我識海留下防窺視的魔法禁製。”
老爹如此鄭重其事，露易絲有點被唬住了。
“怎麼防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