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更多英雄並不喜歡虛言假笑、衣香鬢影的宴會，也不習慣被無數外星名流、外星記者圍著問東問西。
歐米伽危機結束第二天上午，布魯斯一家三口，加上奧利弗夫妻、凱爾雷納夫妻等幾對英雄夫妻，乘坐阿基米德飛艇離開地球，跑外星球度假去了。
凱爾雷納夫妻就是凱爾與卡蘿爾。
哈爾青梅竹馬、一生摯愛的女友卡蘿爾，早在去年便嫁給了好兄弟凱爾。
從黑暗之夜到歐米伽巨神，時間跨度好幾個月，英雄們身心俱疲，很久沒真正放鬆過了，尤其是布魯斯。
他是黑暗之夜的主角，心理創傷來不及徹底撫平，就又迎來歐米伽巨神危機......雖然在歐米伽巨神危機中沒貢獻多少力量，可他從未停止過瞎操心。
這不，上午他剛帶著老婆孩子離開，午夜時分又單獨駕駛阿基米德飛艇跑了回來。
“哈莉，我今天聽賽琳娜說，奧奇賢者正式取代巴巴托斯，成為被鑄造者認可的‘新巴巴托斯之龍’了。”他表情十分嚴肅，眼底還有隱藏很深的擔憂。
哈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你不是在20光年外的海洋星球度假嗎，怎麼突然跑回來了？”
“我聽說了奧奇賢者的事，心裡有些擔心。嗯，你放心，賽琳娜和海倫娜都已經睡下，我的離去沒驚擾到她們。阿基米德飛艇速度非常快，在她們醒來前，我能趕回去。”
“唉，度假度成這樣，累不累呀？”哈莉歎了口氣，問道：“奧奇賢者去第六維度做‘代理造物主’，與你有什麼關係？
看你滿臉凝重、心焦如焚的樣兒，像是在這件事上發現了我沒看到的大危機？”
布魯斯抿了抿唇，放低聲音道：“我在意的不是奧奇賢者本身，而是黑暗夢魘宇宙，是與我有關的夢魘世界！
賽琳娜說你已確定，黑暗多元宇宙真的沒消失。
奧奇賢者今後還會繼續製造黑暗夢魘宇宙，保證黑暗多元宇宙持續穩定地存在。”
“巴巴托斯已死，你還擔心什麼？”哈莉道：“每個夢魘世界都來自噩夢，但這世上並非隻你有黑暗之夢。
之前巴巴托斯喜歡你，所以狂熱搜集你的黑暗之夢，將它們全部轉化為夢魘世界。
如今挑選黑暗之夢注入殘破的宇宙胚胎、讓其快速成長為夢魘世界，已成第六維度的一種機製，沒有個人意誌掌控這一過程，自然不會再特彆針對你。
隻要你少操心些有的沒的，晚上不要熬夜，好好休息少做噩夢，就不會有你的夢魘世界誕生。”
頓了頓，哈莉又道：“話又說回來，即便你的噩夢全部轉化為夢魘世界，每個夢魘世界都有一個黑暗蝙蝠俠，又如何？
隻要沒人將他們帶出黑暗宇宙，他們很快就會隨著宇宙一起消亡。
瑕疵品宇宙胚胎之所以有瑕疵，就因為它們無法正常發育成穩定存在的宇宙。
由殘次品胚胎長成的夢魘世界，無法存在太長時間。
往往黑暗故事剛完結，或者即將完結，夢魘世界就會走向終點。
就像噩夢，每個噩夢都會在你醒來時戛然而止。”
“黑暗多元宇宙沒有你的故事，沒有墮落黑暗的你，你當然可以這樣客觀冷靜。我們是有情緒有思想的人，我們不喜歡自己的噩夢被彆人拿去變成結局悲慘的扭曲現實。”布魯斯皺眉道。
哈莉聳聳肩，“黑暗多元宇宙已成為現實，你們隻能接受現實。
無法接受，就假裝它不存在。
反正它無法真正影響到你們。
巴巴托斯不是普通超級惡棍。
超級惡棍可以越獄，可以連續書寫自己與英雄的故事，巴巴托斯的故事到此結束。
沒有巴巴托斯搗亂，即便黑暗騎士團全員歸來，也彆想再次組團，更彆想入侵物質宇宙。”
“可黑暗騎士團能肆掠他們自己的宇宙，他們的宇宙中也有無數真正的生靈。”布魯斯揪了揪頭發，神情有些煩躁，“為什麼‘起源’要讓黑暗多元宇宙常態化？難道它不知道黑暗多元宇宙有多畸形、多病態？”
“起源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但它一定不會在意。起源會促成對多元宇宙穩定與發展有利的事，也會通過天命乾涉對多元宇宙不利的事。
如果對宇宙有利卻不利於某個人，或者某個群體，‘起源’也不會對任何人說抱歉。”
哈莉看了布魯斯一眼，見他神色不甘，又笑道：“今天我能送奧奇賢者去做‘代理造物主’，焉知我明天不能送另一個人去做‘起源’？
你若有興趣，我現在就提前將這個‘巨大好處’預留給你。
等你做了‘起源’，天下規則自有你說了算。”
布魯斯愣了愣，表情古怪道：“‘起源’也能換成人類做？現在你說這種話，不怕被‘起源’針對嗎？”
哈莉道：“隻要實力夠強，境界夠高，將‘起源’抽出來具現為可以操控的‘神格’，並不是妄想。
‘起源’肯定會掙紮，但它本質上並不反對這種行為。
因為我若能將它抽出來，代表我的力量已經超過多元宇宙本身。
跟著我混，對多元宇宙更有利。
‘起源’不會反對對多元宇宙有利的事，哪怕那件事是讓你取代它。
不過，你取代起源這件事本身，並不一定對多元宇宙有利。
就像現在你以‘哥譚首富’的身份，將自家親戚安置在大都會某家小公司裡做高管，那公司能巴結到你，肯定獲利巨大。
可你家親戚沒啥才能，卻坐上高管位置，必然損害公司利益。”
布魯斯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既然奧奇賢者成為‘巴巴托斯之龍’、黑暗多元宇宙的造物主，那他會不會特意避開我們的噩夢？”
“不會，我讓他不要乾涉黑暗多元宇宙的誕生與發展，隻老老實實清理毀滅的黑暗宇宙。”哈莉道。
“連你自己的噩夢世界都不乾涉？”布魯斯皺眉道。
“我沒有噩夢，即便有，也不是黑暗噩夢。”
布魯斯垂下眼眸，道：“我以為你會幫我們走後門。”
“你若一輩子隻做一次噩夢，幫你們走後門也沒什麼，可你們一直在持續產出大量的黑暗之夢，這怎麼走？
一切奇跡皆有代價，奧奇賢者支付不起那麼大的代價，所以我特意叮囑他完全不要觀看黑暗宇宙的劇情。
不看就不知道，不知道就等於不存在。”
布魯斯最後問道：“你確定那些‘黑暗騎士’一定隨世界一起走向終末，絕對無法離開黑暗多元宇宙，不會再傷害光明多元宇宙的正常世界？”
“這還有什麼好疑惑的？沒有巴巴托斯，他們連自身存在的宇宙都掙脫不了，又如何突破黑暗多元宇宙？即便有意外發生，出現一兩個逃脫者，鑄造者和奧奇賢者也會糾正錯誤。”
布魯斯無奈歎口氣，站起身準備離開。
就在他走出大門前，哈莉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問道：“布魯斯，你有沒有夢到過自己成為‘藍皮曼哈頓’？”
布魯斯回過頭，疑惑道：“你是說我夢見曼哈頓博士，還是夢見自己變成曼哈頓博士？”
哈莉道：“無情鐵腕、破曉詭燈、紅色死神，分彆擁有戰神之力、綠燈能量、神速力，他們是怎麼來的？
你有沒有像夢見‘紅色死神’一樣，夢到一個瘋狂的‘藍皮蝙蝠俠’？”
布魯斯麵色一變，明白了哈莉的意思，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表情認真地回憶了好一會兒，神色擔憂道：“我夢到過曼哈頓博士，也曾幻想自己得到曼哈頓之力後會怎樣。
然後似乎日有所思，夜晚做了自己變成曼哈頓博士的夢。”
“似乎？為什麼你不確定？即便時間太久，記不太清楚夢中內容，你至少能確定有沒有這件事呀。”哈莉道。
“並不是所有夢境都是噩夢，也不是所有噩夢都是黑暗之夢。有時候我也會夢到自己破產，但這是噩夢，卻絕對算不上黑暗之夢。
我不確定夢到自己成為曼哈頓博士的故事算不算黑暗之夢。”布魯斯道。
哈莉古怪道：“你應該對錢沒興趣也沒什麼概念，怎麼會夢到自己破產？”
布魯斯想了想，道：“你還記得你的那個手推車嗎？就是當年你流落街頭，在垃圾堆裡找到的超市推車，專門用來放衣物和水桶的。”
“那個手推車......不是我從垃圾堆裡撿來的。”
想到當年推著手推車在哥譚街上流浪的日子，哈莉有些感慨，也有點小尷尬。
“後來你將手推車送給我了，我也用它流浪了一段時間......嗯，體驗哥譚普通民眾的生活。”
回憶自己流浪街頭卻正好被哈莉發現的舊日場景，布魯斯也十分感慨，幾分尷尬。
他摸了摸鼻子，緊接著說道：“那輛手推車還在車庫裡放著，前些日子海倫娜在韋恩古宅裡‘尋寶’，將它翻了出來。
然後我跟她講了手推車的來曆和故事。
她滿臉向往，幻想如果我破產了，會不會帶著她媽和她一起流浪街頭，我和她媽推著車子，她縮在車子裡。
聽到她的幻想故事，我晚上便做了個噩夢。”
“但那個噩夢並不可怕，我還蠻喜歡的。”他又補充道。
哈莉笑著道：“海倫娜太順遂了，未來肯定不會成為紈絝子弟，但生活中隻看到光明，肯定不會真正了解世界的黑暗與真相。
過幾年等她年紀稍大些，大概16歲的時候，我送她一個禮物。
嗯，讓她帶著祖傳三代的手推車去異界哥譚曆練個一年半載。”
布魯斯竟露出認真思索的表情，然後點頭道：“真的可以讓她試試。
嗯，先讓達米安試，他已經成年，卻總還差點火候。
你先封印他的所有力量，讓他成為一個徹底的普通人。
以平凡之身在哥譚流浪，才能真正體驗生活、感悟人生。”
少年泰坦總部，正在和迪克對打的達米安，忽然感覺後心發涼，似有敵意從身後傳來。他抽空回頭觀望，卻一個人都沒看到。
布魯斯又回歸正題，說道：“我破產流浪街頭的夢，甚至算不得噩夢；我夢到曼哈頓博士的夢，也不一定是噩夢......至少我自己無法確定。”
“你還記得夢境內容不？我幫你分析一下。”哈莉道。
布魯斯蹙眉道：“我夢到過曼哈頓博士很多次，有些夢已經記不清。
或者內容搞混淆了，分不清。
我記得最清楚，印象最深的是，你竊取‘黑人曼哈頓博士’的力量後，我仔細研究了喬納森·奧斯特曼博士（曼哈頓博士本名）成為曼哈頓博士的經曆。
然後沒幾天我夢到自己成為原子物理學家，也和奧斯特曼博士一樣，因為一次實驗事故，肉體分解為原子，靈魂進入另一個維度，獲得掌控量子能量的能力，重新構築肉體，皮膚變成藍色......
我幾乎重走了曼哈頓博士的人生，在成為‘神’後逐漸失去人性，放任哥譚在罪惡中毀滅，見證地球文明在核戰爭中化為烏有。
這算黑暗之夢嗎？”
“像是噩夢，但這個夢理論上又十分正常，沒有人性的扭曲和道德的淪喪......似乎不是黑暗之夢。”哈莉眉頭擰成一團，心裡也有些不確定。
布魯斯繼續道：“我還記得我曾夢到你竊取黑人曼哈頓博士的力量後，藍色曼哈頓博士殺來找你複仇，你被打死，我上去幫忙，也被炸成一團血汙......具體戰鬥過程，我記不清了，可能當時夢境裡也比較模糊。
總之，最後哥譚在曼哈頓博士的怒吼中化為灰燼。
這似乎有點黑暗？
難道黑暗夢境世界裡會出現一個‘假曼哈頓博士’？
就像那些來自黑暗多元宇宙的‘假達克賽德’。”
黑暗多元宇宙有達克賽德，但他們並非來自達克賽德的夢。
達克賽德和哈莉一樣，完全免疫黑暗夢魘多元宇宙。
對達克賽德自己而言黑暗的夢，對彆人卻是太平盛世。
但英雄們可以夢到達克賽德。
當他們的黑暗之夢化為現實後，黑暗宇宙便會出現一個達克賽德。
“這些夢很早就出現了？”哈莉眉頭依舊沒有展開。
若是以黑暗騎士團的人生為標準，布魯斯的這兩個夢都不算黑暗之夢。
但它們肯定也不是美夢。
換成彆的英雄，這兩個夢或許不會被巴巴托斯選中，可它們來自百特曼......
很大可能，巴巴托斯壓根不去分辨百特曼夢境的內容。
它直接一股腦將所有“蝙蝠俠的噩夢”都塞進黑暗多元宇宙。
“很多年前的舊夢。”布魯斯猜測道：“它們的黑暗世界應該已經壽終正寢了，對吧？既然黑暗之夜中沒跳出個藍皮黑暗騎士，未來也必定不會再出現。”
哈莉表情凝重地搖了搖頭，道：“不一定！如果那兩個噩夢真的成為夢魘世界，藍皮蝙蝠俠和藍皮曼哈頓博士都可以輕鬆超脫黑暗多元宇宙。”
“超脫......是什麼意思？離開黑暗多元宇宙，進入我們宇宙？可他們沒出場呀！”布魯斯道。
“超脫是指他可以選擇離開，也可以選擇留下，無論離開還是留在黑暗宇宙，都不會有任何人察覺他們的存在，巴巴托斯也不行，除非他們自願暴露身份。”哈莉道。
布魯斯心中一緊，“你的意思是，他們可能正虎視眈眈在更高維度看著我們？”
“可能已經與我們照過麵了，可我們認不出來，也可能我們想多了，他們壓根沒出現，或者出現後與假達克賽德一樣，都嚴重殘缺不堪、心智不全。”
“那我們該怎麼確認這件事？可以讓奧奇賢者或鑄造者幫忙調查不？”布魯斯問道。
“不行，我們不能害奧奇賢者，他和鑄造者都沒能力悄無聲息調查‘假曼哈頓博士’。”
哈莉沉思片刻，無奈道：“這件事你彆管了，我會留一份心神在命運之河，若有危機或險情，我會有所感應。”
“我不可能徹底遺忘這件事......”布魯斯苦澀道：“今天和你討論了曼哈頓博士，晚上可能又做噩夢。”
哈莉眼睛一亮，興奮道：“多做噩夢也沒什麼不好的......你最近要注意多休息、多睡覺，睡醒後第一件事就是寫日記，仔細回憶夢中點點滴滴，將它們記錄下來。
若有曼哈頓博士的劇情，立即通知我。”
“你要做什麼？”剛問了一句，布魯斯忽然醒悟過來，“你該不會想謀劃‘藍皮布魯斯’吧？如果我夢到‘曼哈頓之力’，你立即去黑暗多元宇宙找那個噩夢世界？”
“反正藍皮布魯斯不是你，而且我又不會弄死他，我隻要力量。”哈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