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莊園，地下蝙蝠洞。
夜晚。
布魯斯花費了兩個小時的時間，看完這半個月來“蝙蝠俠家族”在哥譚的執勤記錄，詳細了解了哥譚犯罪活動最新動向。
“達米安，傑森，如果你們今晚沒事，巡邏任務依舊由你們執行。迪克，你去城西打探一下小醜幫的動向，小醜已經三個月沒任何大動作，很不正常。“
“你不是回來了嗎？”迪克很奇怪，往日蝙蝠俠都是儘量自己處理與小醜相關的事務，有時甚至不允許他們跟隨，完全不讓他們參與。
達米安也皺眉道：“我和傑森巡街，你做什麼？”
他以為老爹憋了半個月，終於度假歸來，準備好好活動一下筋骨呢！
布魯斯遲疑了一會兒，坦言道：“我本計劃自己巡街，順便去城西搜集小醜的活動信息，讓你們三個放幾天假。
可回到蝙蝠洞後，我發現自己的思緒很容易就沉浸在哥譚犯罪案件中，無法再保持度假時的絕對祥和心態。”
三個“蝙蝠之子”都表情疑惑，“專注於眼前之事，不小看任何犯罪事件，不是你教我們的嗎？”
布魯斯想了想，還是將“藍色蝙蝠俠”的噩夢危機說了出來。
達米安吹了一聲口哨，“真酷！藍皮蝙蝠俠，我真想見識一下。”
傑森瞥了他一眼，涼涼地說：“連黑暗騎士團都搞不定，真見到墮落的藍色黑騎士，你把‘哈莉路亞’喊破喉嚨都沒用。”
“這可不一定，上次哈莉姐在命運花園，不方便直接現身，這次我若喊她救命，她必定真身降臨。
有她在旁掠陣，厚皮神術必定無比強大，我可以和藍色黑騎士戰鬥到時間儘頭。”達米安神色向往道。
“如果你像以往一樣沉浸在犯罪事件中，可能再次做噩夢？”迪克關切地看著布魯斯問道。
布魯斯點了點頭，“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是夢境基礎規則之一，我無法控製，但我又不可能永遠不關注哥譚惡棍的犯罪活動。”
“你打算怎麼解決噩夢？單純找哈莉姐應該沒多大效果吧？”迪克又問。
即便布魯斯沒說，他也敢肯定他必然已經找過哈莉。
“我要去阿查拉斯，可能幾天內都不會回來。”布魯斯道。
“阿查拉斯......”迪克怔了怔，驚疑道：“是去求助阿薩爾女神？”
布魯斯點了點頭，“或許祂能幫到我，至少給我一些有用的建議。”
達米安興奮道：“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早就聽說過阿薩爾女神的大名，卻從來沒去過阿查拉斯，也沒見過祂......
或許，我們可以叫上渡鴉，她經常說起早年阿薩爾女神對她的照顧。”
傑森和迪克也有點躍躍欲試。
阿薩爾女神本來並不怎麼有名，可她是“魔女哈莉”真正的師父！
哈莉本身並沒特意宣傳過阿薩爾老師的名號，奈何她自己名氣越來越大，眾人對她越發重視和好奇，甚至每個高等文明都有“魔女哈莉智庫分析報告”。
連她小時候打過幾場假賽，他們都分析出來了，還找到相關錄像。
更彆說傳授她智慧與技巧的老師。
凡人接觸不到阿薩爾的信息，超凡者尤其是諸神，對阿薩爾卻不是一無所知。
“蝙蝠家族”知道的比旁人更多，阿薩爾僅是“魔女哈莉”的啟蒙老師，卻是他們父親真正的恩師。
蝙蝠俠才是阿薩爾真正的傳人，繼承了阿薩爾的“隱遁之道”。
所以，阿薩爾也算迪克、傑森、達米安的師祖。
可他們從未見過師祖，也沒去過阿查拉斯。
最近幾年，連蝙蝠俠也很少去阿查拉斯。
“你們去了也見不到阿薩爾女神，甚至無法與祂交流。”布魯斯解釋道：“祂已經掛上起源牆三十多年，氣息越發微弱，精神力幾乎無法傳遞出來。
也虧得阿查拉斯是祂神軀化作的神國，裡麵有祂的神像，如果關係緊密的人在神像前呼叫祂，祂勉強能與對方精神交流。
你們過去隻會讓祂本就枯竭的心神損耗更快更多。
這也是蕾切爾念叨祂卻幾乎沒去找過祂的原因。
我最近幾年也很少去阿查拉斯。
若非噩夢世界實在棘手，我真不想去打擾祂。”
......
阿查拉斯比過去更加靠近起源牆，也比過去更加破敗寂寥。
十多年前，哈莉剛來到阿查拉斯時，隻是個普通人類小姑娘，需要呼吸和保暖。阿查拉斯雖破敗，卻有非常龐大的建築廢墟，哈莉找到阿薩爾神像前，還走過長長一條階梯，越過很多複雜的建築群。
通過廢墟也可以明顯看出過去的恢弘與偉大。
在廢墟中行走，不用擔心氧氣不足，或者身體失溫。
此時，布魯斯割腕撒血，用血脈之力啟動傳送法陣前，特意換上了“太空蝙蝠戰衣”，那柄第十金屬鍛造的蝙蝠鏢也插在口袋裡以防萬一。
他是對的。
如同海洋孤舟的阿查拉斯殘破神廟，早已無法維持正常的生態係統，空氣幾乎流失殆儘，環境比外太空還要惡劣。
“阿薩爾老師，阿薩爾老師......”
布魯斯麵對神像呼喚了半個多小時，才勉強接收到阿薩爾女神的回應。
“布魯斯，是你嗎？你還活著？”阿薩爾虛弱又驚訝地問。
布魯斯有些懵逼，“您聽到什麼消息嗎？誰告訴你我死了？”
“沒人告訴我，除了你，再沒彆人來過這兒......”像是沉默，又像是力氣不足，說完一句話，就需要緩口氣，重新積蓄力量。
過了足足十秒鐘，她才又道：“現在是什麼時候？距離你上次來見我，已經過去幾萬年了吧？你能活到現在，難道成神了？”
“幾萬年？”布魯斯驚疑道：“上次我來見您，是在去年......喔，是前年的10月份，我跟你講述了‘武神王紀元’和‘達克賽德戰爭’，您還記得嗎？”
“才過去兩年？我怎麼感覺......”阿薩爾聲音悲涼地說：“我卻感覺像是過去很多萬年，我太虛弱了，虛弱到對時間、對自身存在失去感知，除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冰冷、虛無和痛苦，我什麼也看不到。
唉，幸虧你今天來了，我們還能見最後一麵。
如果按照這種趨勢繼續下去，可能不到一個月，我的意識就要徹底熄滅，我將和起源牆上的巨型石雕一樣，無感無念......希望也無痛無覺，不然就太痛苦了。”
布魯斯十分揪心，眼眶泛紅，差點流下淚來。
阿薩爾女神不是他最親近的人，卻是修行路上幫他最多，對他也最真誠的老師。
尤其是見多識廣、與其他神靈打過交道之後，他更加明白阿薩爾老師的謙遜溫和、耐心包容與坦誠無私是多麼的難得。
可以說阿薩爾幫他建立了對神靈的第一印象，後來所有神靈無不在打破這一印象。
阿薩爾女神大概感受到布魯斯心底的悲傷，主動問道：“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嗎？喔，對了，把你們這兩年的經曆跟我說一說，我猜你們必然又遇到了很多很恐怖的危機，然後哈莉解決了危機，是吧？”
布魯斯先把達克賽德戰爭之後的地球危機講了一遍，講得十分詳細。
無論是已發生的，還是他們的某些猜想，都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啊，赫卡忒女神在上，沒想到多元宇宙級的危機已經無法滿足你們，如今連大全能宇宙的超脫者都被吸引來了。”
哪怕阿薩爾女神已經做好聽到爆炸性消息的準備，依舊被歐米伽巨神危機震撼到了。
“我們沒有不滿足......”布魯斯有點無奈，也有點被吐槽後的尷尬。
“嘿，你們或許不高興看到歐米伽巨神危機，但哈莉必然興致勃勃。連造物主都被她打敗，這個多元宇宙已經讓她感到無聊了。”
阿薩爾笑了一聲，又遲疑道：“哈莉為何一直不來看我？她該不會飛黃騰達後，將我這個老師給忘了吧？”
“當然沒有！”布魯斯立即快速且肯定地說。
“那她為何沒和你一起過來？”阿薩爾語氣中難言失落與幽怨。
她已經很多年沒見過“最得意弟子”哈莉了。
“她......她說她下次來見你，必然是將你從起源牆上救下來的時候。”布魯斯心裡有些不確定，語氣依舊堅定無比。
“啊，哈莉要救我離開起源牆？！她真的可以幫彆人脫離起源牆嗎？”阿薩爾先緊張且歡喜地問了一句，然後立即興奮道：“哈莉一定救我脫困，她都能輕鬆擊敗歐米伽巨神了，區區起源牆怎麼可能難住她？
布魯斯，你快回去告訴哈莉，讓她立即來救我。
我快不行了，我的意識即即將徹底熄滅，現在再不出手就晚啦！”
布魯斯認識哈莉很多年了，很了解她，知道她必然不是遺忘了阿薩爾，她必然有自己的計劃。
但這種時候他真的不忍心拒絕阿薩爾老師。
他擔心自己若是讓她失望，她的意識可能提前徹底熄滅。
“阿薩爾老師，您彆著急，我回去後立即去找哈莉，對她說明你現在的情況，無論她有沒有準備好救你脫離起源牆，都會帶她來看你。無論多少，她肯定能幫到你。”
“喔，你這次找我還有彆的事？”阿薩爾若有所思。
布魯斯又將黑暗之夢的事說了一遍，問道：“我能否用隱遁之術隱藏自己的夢境，讓夢境維度無法記錄我的夢？”
“唔，你的想法很不錯，很有創意......可隱遁之術創立之初的目的隻是隱藏能量與氣息，要隱藏夢境，不能說完全不可能，至少可以嘗試往這方麵研究......”
......
三個小時之後的午夜。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要在阿查拉斯待好幾天嗎？總不至於阿薩爾女神已經解決噩夢問題了吧？”
見到布魯斯麵無表情地回到蝙蝠洞，已經完成今晚巡邏任務的傑森十分驚訝。
“阿查拉斯那邊出了點意外，你將蝙蝠戰機啟動，我要立即去莉山。”布魯斯道。
“開著戰機去莉山......OK，我明白了。”
傑森不知道布魯斯在急什麼，但他確定他真的很急。
......
“哈莉，你得趕緊跟我去阿查拉斯。”見到哈莉後，布魯斯臉上的鎮定再也維持不住，焦急且直接地說：“阿薩爾老師不行了，現在隻有你能救她。若你不去救她，我們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哈莉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問道：“你去阿查拉斯了？阿薩爾老師掛在起源牆上，沒人能傷害她，怎麼會突然不行了？”
“掛起源牆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傷害，沒外人傷害她，起源牆卻在持續抽取她的本源、石化她的靈魂、磨滅她的自我意識。
她已經掛在起源牆32年了！
那可是起源牆啊！
你看看當年被你坑到起源牆上的諸神，現如今還有幾個能保留意識？
阿薩爾老師能堅持到現在，真的非常不容易。”
哈莉眉頭微蹙，“現在她意識消失了？”
布魯斯點了點頭，表情自責且擔憂，道：“今天晚上我去阿查拉斯找她詢問隱遁夢境的方法，她當時便氣若遊絲、心神枯竭，為了幫我研究夢之隱遁，又消耗大量精力，最後直接一聲不吭、沒了氣息。
我喊了她許久，在她神像前祈禱了半個小時，沒一點回應。
唉，都怪我，我應該先回來找你，等你將她從起源牆上救下來再研究‘夢之隱遁’。”
哈莉臉上沒多少擔憂，隻好奇道：“夢之隱遁是個什麼原理，你和我說說。”
“才剛起了個頭，聊了沒一個小時，哪有什麼原理......”頓了頓，布魯斯又急切喊道：“現在不是討論夢之隱遁的時候，趕緊隨我去救阿薩爾老師吧！”
哈莉沉默了一會兒，歎道：“現在真不是救她的最佳時機。”
“這麼說，你真可以將她從起源牆上救下來？”布魯斯眼睛一亮，再次催促道：“你或許有自己的完美計劃，但阿薩爾老師沒時間了，現在就是救她的最後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