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骨也疑惑道：“我告訴迪馬利亞副長，這次變故並非恐布襲擊，沒有外星病毒時，他也很吃驚，他說並非所有異類皆為法師。”
大超驚訝道：“到現在他們還不確定科魯國會大廈之變的原因？以科魯人的科研與魔法水平，兩個多少小時足以檢測病毒，並統計出遇害者多為法師吧？”
鋼骨搖頭道：“我不清楚這兩個多小時科魯人在做什麼，反正我告訴副長危機源自魔力債務時，他十分震驚，震驚之後又恍然大悟。
除了科魯國會大廈，科魯首都內還發生了一萬兩千多起異類事件。”
他環顧周圍一圈，“動物俠之變不是孤立事件，國會大廈方圓百公裡，很多法師皆發生畸變，距離國會大廈越近，畸變的概率越高，很詭異！”
米國外長插話道：“如果是這樣的話，科魯人兩個多小時也沒調查出異變緣故也情有可原了。
換成咱們地球......”
他偏頭看了哈莉一眼，“若是沒有銀河上將提醒，我們的效率隻會更低。”
萊恩等幾位政府官員連連點頭，一臉的認同。
“完全不依靠超級英雄的幫助，隻兩個小時就控製住所有異類，科魯政府的效率已經非常令人震驚了，不愧是宇宙第一高等文明。”
換成他們米國，哪怕有正聯英雄幫助，哪怕隻是城市級危機事故，也得折騰好幾天。
鋼骨不是政府官員，無法感同身受，繼續向大家彙報從科魯外交副長那得到的消息：“科魯國會大廈外的一萬兩千多起事故中，女性比例極低。
科魯國會大廈內，無論男女，所有明確法師身份的人全部畸變成異類。
國會大廈外，一萬兩千多起事故，女性不足十人，而且僅有的幾例女性異類，也都與男性法師待在一起。
這一結果完美論證了哈莉先前的猜測，此次魔力債務危機果然與魔法之母無關，是專門針對男性巫師的魔力主宰掀起的債務之災。”
哈莉不以為然道：“我先前可不是猜測。魔力主宰的消息來自阿薩爾女神，她是最古老的古神，服侍過赫卡忒幾萬年，知道很多秘辛。
而我雖未見過赫卡忒，卻在阿查拉斯殘骸上感受過她的氣息，和動物俠身上的氣息完全不同。
我還與之隔空對了一招，甚至汲取它一部分本源。”
鋼骨點了點頭，總結道：“首先，我們確定了這次科魯星事件是魔力債務危機，而魔力收債人並非魔法之母，而是針對男性巫師的魔力主宰。
其次，魔力主宰的力量範圍很廣，卻不會波及整個星球，更不是一下子蔓延全宇宙。
最後，從異類的分布來看，魔力主宰針對國會大廈的意圖非常強烈，國會大廈就是畸變的中心點，距離國會大廈越遠，幸存的法師越多。
但魔力主宰針對國會大廈的原因，並非宇宙文明代表大會威脅或阻礙到它的魔力債務催收。”
“為什麼不是？你也說了，魔力主宰特意挑在這種時候，是在針對文明代表大會。”山姆萊恩道。
鋼骨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因為死的都是法師！可法師隻是魔法顧問，或文明領袖的保鏢，他們甚至不參與‘魔力債務危機應對方案’的討論。
討論應對方案的是各位文明領袖，是文明領袖身後龐大的智庫精英。
如果魔力主宰感受到威脅，難道不該首先鏟除威脅嗎？”
山姆·萊恩道：“魔力主宰無法直接對普通人出手，它要借異類之手清除威脅。”
鋼骨道：“如果它這麼想，就不該選擇大會召開的時候，不會等文明領袖聚集國會大廈。它可以選在午夜時分，外星人也要睡覺，睡覺時警惕心最低，酒店的防禦也遠不如國會大廈。”
“這......”山姆萊恩怔了怔，轉頭去看哈莉，問道：“如果魔力主宰不是感受到我們的威脅，為何針對我們？”
哈莉歎道：“你踩死了一隻螞蟻，是你在針對它嗎？
某天你在林子裡閒逛，忽然瞥見地上很多螞蟻從地下爬出來，猜到下麵有個螞蟻窩，你走過去用腳使勁踩了地麵幾下。
地麵上聚在一起的螞蟻被踩死大半，地下螞蟻洞塌陷，也擠壓死很多螞蟻。
難不成你是因為聽到螞蟻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對付你，感受到了威脅？
你踩螞蟻，隻因為你看到了它們，然後心裡產生了踩幾腳的想法。
魔力主宰踩你們，隻因為幾十萬人聚在一起討論‘赫卡忒’、‘魔力債務’，它聽到了，然後投以一瞥。
它目之所及，一切‘散落在外魔力的聚合體’——也是法師，立即抽乾奇跡之力，連肉身也成為它的一部分。”
“呃，我們沒有這麼卑微吧？怎麼說也是宇宙高等文明的代表。”山姆臉頰肌肉抽動幾下，不甘心地說。
“難不成你還想向魔力主宰抱怨：為什麼堂堂高等文明領袖畸變後，竟和區區法師顧問一個模樣，完全無法從造型與實力上區分我們的高貴身份？”哈莉道。
大超將目光轉向大門的方向，忽然開口道：“科魯人找過來了，人來了不少，領頭的是科魯代理‘首席科學家’耶魯尼。
當初歐米伽巨神危機，我們就和他打過交道。
他似乎還兼任了最高科學議會的議長，很有權勢也很忙碌，沒想到他親自過來了。”
話音剛落，門鈴聲便響了起來。
“這種時候首席科學家怎麼會過來找我們？”山姆萊恩激動起身，剛問了一句就若有所思轉向哈莉，“鋼骨，你告訴科魯人，哈莉來了？他們來找哈莉的。”
鋼骨道：“先前你們讓我打電話詢問科魯人國會大廈變故詳情，我報出自己身份，科魯接線員不僅不理我，還言辭激烈地警告我，讓我不要再在科魯星內部開啟音爆通道。
等我告訴他們音爆通道將‘銀河上將’接過來後，對麵立即噤聲三秒，三秒後外交副長熱情地接待了我。
我問啥他說啥，我不問他也主動說起發生在科魯國會大廈外的畸變事件，還提供了詳細數據與相關視頻。”
“明明已經是宇宙最發達的文明，卻和咱們地球政客一樣的見風使舵、看人下菜碟。”山姆萊恩笑罵一句，趕緊整理衣領與下擺，弄出個端莊模樣，快步走到大門口，滿臉熱切地將一眾科魯人引進來。
哈莉和大超也保持基本的禮儀，麵帶笑容與比萊恩還熱情的科魯領袖寒暄問候。
......
科魯政府的做事效率的確比米國政府強太多了。
即便很激動哈莉的到來，科魯最高領袖也沒可勁兒套關係......他的確想熱情招待哈莉，比如參加一場歡迎趴體之類的。
但等哈莉提出自己是為科魯國會大廈事故而來，科魯人立即順著她的意思，將她帶到國會大廈現場。
參觀了狼藉滿地的會議大廳，哈莉又跟著科魯人來到“停屍房”。
所有“異類”都被撞在宇宙之盾力場罩子裡，整整齊齊，分門彆類擺好，哈莉想看哪個，立即有牽引光束將力場罩子拖過來。
“咦，有些奇怪，先前它們還在掙紮，還是活物，為何這會兒全死了？”
連續檢查完數十個“異類”後，科魯首席科學家耶魯尼驚疑叫道。
哈莉輕輕一笑，用流利的科魯語道：“大概察覺到我來了。”
“你是說‘魔力主宰’畏懼你，所以不再操控這些‘異類’？”耶魯尼有些懷疑，可現場“異類”的確全部僵死不動，而就在哈莉進門前幾秒鐘，異類依舊在力場護盾中掙紮。
雖然異類掙紮不動，但它們掙紮的力度被係統實時監控並記錄。
哈莉指著畸形怪狀的屍骸道：“他們早已死亡，靈魂連同體內的一切奇跡之力都被抽乾，屍體隻是個沒用的空架子。
就像吃完瓜瓤剩下的瓜皮。
瓜皮毫無用處，本該隨手扔掉，魔力主宰沒有扔，而是控製它們嫌棄血腥殺戮......當然，你們科魯人科技發達、手段高明，區區‘異類’並沒掀起大的風浪。
那時魔力主宰就該抽離意誌、扔掉這些殘屍。
但它或許不甘心，打算試探宇宙之盾的極限。
或者說，試探自己控製異類掙脫宇宙之盾需要花費的代價。
等感應到我的氣息，它可能不會畏懼我，哪怕它剛在我手裡吃了個小虧，但它肯定明白有我這個變數在場，試探已經沒有意義，反而可能讓我找到可乘之機。”
說到這兒，哈莉語氣中也有了一些遺憾和慎重。
魔力主宰沒有莽乾，沒有立即力量爆發，控製所有異類掙脫束縛向她撲來，讓她很是失望，也讓她心生警惕。
山姆萊恩看了眼欲言又止的科魯領袖，很貼心地問道：“哈莉，科魯文明的宇宙之盾非常強，異類應該掙脫不了吧？”
科魯領袖臉上的糾結果然消失了。
他先瞥了萊恩一眼，又和萊恩一樣盯著哈莉，他的眼神比萊恩的更加期待。
“魔力是宇宙中最大的奇跡，隻要有足夠的魔力，什麼奇跡都能兌換，突破宇宙之盾應該不算奇跡吧？”哈莉道。
科魯領袖皺眉想了想，問道：“我們要如何處理這些屍體？你離開後，魔力主宰的意誌還能降臨到畸變之屍上，讓它們變成活動的‘異類’嗎？”
哈莉沉聲道：“今後再遇到畸變的屍體，不要有任何猶豫，立即將它們徹底摧毀。用高能量的武器將它們燒成灰燼，或者轟碎成渣。
它們已被魔力主宰汙染，成為它的一部分，它可以隨時隨地拋棄它們，也能隨時隨地激活它們。
它甚至不需要投入多少精力，隻需要關注它們，注意到它們，它們便立即蛻變成被宇宙排斥的‘異類’。”
哈莉又深深看了科魯領袖一眼，意有所指地說：“被世界排斥，可不止是沒有‘世界戶籍’這麼簡單。
還代表世界的基礎法則對它不起作用。
無論是魔法，還是科學，要無法通過觸動宇宙規則來改變它的存在方式。
它也不與任何規則、法則發生關係，沒有任何學習與研究的價值。
它就是純粹的魔力汙染源，不僅沒研究與回收的價值，長時間與之接觸，無論超凡者還是普通人，都極為容易被其汙染。”
科魯領袖眼神閃爍，心裡有一點點的尷尬。
他明白哈莉在警告科魯人：不要固態萌發，把這些異類當成珍貴的實驗品來研究。
尷尬隻因他的想法被看穿，但他不會因為些許尷尬而放棄科魯人的科研理念：一切奇觀皆有研究價值。
他會聽從“銀河上將”的警告，將異類研究列的危險等級提升到最高，每個研究者皆有放棄生命的覺悟，但該研究還是要研究。
連死都不怕了，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他們畏懼的？
他沒說話，表情變化也不大，哈莉卻以“幻人之心”感受到他內心中的情緒，歎道：“你們沒第一時間發現‘科魯國會大廈之變’是魔力代價危機爆發，是因為發生畸變的異類中有不少非法師職業的人，對吧？”
科魯領袖點頭，道：“就因為我們之前一直有個觀念——魔力債務危機與普通人無關，所以我們才沒立即察覺畸變來自債務危機爆發而非某種神秘病毒。”
哈莉道：“你們可以保留魔力債務危機與普通人無關的觀念，隻是在普通人前麵加個限定詞——未接觸過魔法，沒直接或間接使用過黑魔法的純粹普通人。”
山姆萊恩驚詫道：“難道那些變成‘異類’的高等文明領袖，都是隱藏身份的黑魔法師？”
哈莉瞥了他一眼，問道：“聽說你曾去莉山找過上都夫人，想要求一瓶‘青春魔藥’？”
“我隻是想以最佳狀態出席此次的文明代表大會。而且我求取的還不是原版青春魔藥，隻是讓我看起來年輕些，精力也更充沛。”山姆隱晦地瞥了眼身側的大女兒。
露易絲倒是坦然，道：“是我建議大統領去莉山的，我聽說很多高等文明的領袖都使用魔法保養身體、維持最佳狀態。”
她也沒有瞞著科魯領袖的想法。
因為萊恩不知道上都的秘密，不代表青春魔藥就真是罕有人知的秘聞。
隻是地球凡人不曉得而已。
“如果你老爹真拿到一瓶養顏健體的魔藥，現在他可能也會變成一具異類殘骸了。”哈莉道。
“啊，連喝下魔藥也不算純粹普通人啦？可我之前接受過神聖魔法治療，還喝過聖水。”萊恩驚道。
“我也喝過聖水。”露易絲和露西都說道。
——我研究過你們天堂山大教堂的聖水，還小小抿了一口。
科魯領袖在心裡說。
“魔藥由富含魔力的魔法材料製作而成，製作過程中還使用了魔法。喝下魔藥，體內肯定殘留魔力，靈魂和身體也會留下魔力印記，本質上和法師沒啥區彆，隻是魔力低微，對魔法之母、魔力主宰沒吸引力。
聖水也含有奇跡元素，卻不是魔力，而是上帝之至高無上神聖力量。
你們若信仰上帝，聖水中的聖光元素會洗滌靈魂，在靈魂上留下區彆於魔力印記的神聖印記，等你們死後，靈魂可以升入天堂。”
生前造孽太多還不知悔改，自然要下地獄。
“下地獄”這樣滲人的話哈莉沒說，“因為神聖印記隻屬於上帝，即便你們天天喝聖水，即便魔力主宰瞪大眼珠子死死盯著你們，也彆想影響你們分毫。”
“原來如此，讚美上帝，讚美武神王。”
立即有喝過聖水的地球代表滿臉輕鬆笑容地在胸口劃十字。
他們之所以讚美武神王，倒不是拍哈莉馬屁，隻是說順嘴了。
現在地球人已經了解超凡界的基礎常識，知道並非所有教堂聖水都是真正的聖水，也不是所有聖水等級都一樣。
而天堂山教堂的聖水一定為真，尤其是哥譚大聖堂的那口聖水泉眼，裡麵產出的聖水是極品中的極品。
經常喝天堂山教堂的聖水，自然也經常誦念“奎氏聖經”，口稱“武神王保佑”。
不過嘛，喝聖水絕不像哈莉此時所說，完全無害，完全不受魔力債務危機影響。
當然哈莉也沒撒謊，她隻是並沒完全了解魔力債務危機的恐怖。
魔力債務針對的不止是天境諸神、人間法師，所有使用奇跡之力的存在，皆在收債名單內。隻不過收債也要看本事，本事不夠，拿著債權人的權能，也收不回債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