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前。
新科魯母星。
距離天堂山大教堂不到兩百米的“‘天朝老王在科魯’酒吧”。
“Cheers~~~敬阿寶，阿寶萬歲~~~”
數以百計的地球人將酒吧擠得滿滿當當。
每個人都興高采烈、高舉酒杯，向舞廳中央桌子上的阿寶歡呼。
此時阿寶紅光滿麵、意氣風發，宛若回到8年前他剛成為米國大統領的時候。
“各位，敬銀河上將啊......我們要敬武神王，沒有威震多元宇宙的武神王，就不會有科魯政府的妥協，武神王恒在~~~”
阿寶大喊一聲，率先喝完杯中星光紫的液體。
“敬銀河上將，也敬阿寶。”
前任代理商務部長海明威大聲道：“武神王早已威震多元宇宙，可之前科魯人完全沒有向我們支付賠償款的意思，還想趕我們離開新科魯星。
若非阿寶你帶著我們奮勇力爭，甚至不惜在科魯科學院大門口舍身衝擊科魯領袖耶魯尼的飛車，科魯人不會妥協。”
“是啊，銀河上將當然是我們敢於據理力爭的根本保障，但真正敢用性命為我等地球同胞爭取利益的，隻有你，阿寶，我要支持你當米國大統領。”
“還做什麼米國大統領？科魯人不是給了我們移民科魯、並定居新科魯星的補償嗎，我們可以學習那群天朝精英。
他們拿到補償款後，第一時間在新科魯星購買房產，就像這家酒吧的王老板。
短短幾天時間，他們已經在天堂山大教堂附近建立了一小片唐人街。
如果我們全體地球人團結起來，一起成為新科魯人，將來至少能讓阿寶成為科魯首都市市議員。
以阿寶的能力，加上銀河上將的名望，阿寶未必不能參加科魯大選，競選科魯最高領袖！”
“對，留在科魯做個光榮的科魯人，我們是科魯人，也能參加科魯選舉，隻要齊心協力，阿寶成為市區議員易如反掌！科魯議員可比區區米國大統領高等太多啦~~~~”
“科魯議員阿寶，科魯議員阿寶~~”
拿到一大筆“死爹媽妻兒賠償金”的地球潤人齊聲呐喊。
哪怕酒吧的天朝裔科魯籍王老板，也跟著他們起哄。
阿寶紅撲撲的“中年臉龐”上露出意動之色。
“謝謝大家的支持，謝謝，我會認真考慮的。”
......
狂歡一直從下午持續到第二天天蒙蒙亮。
等慶祝的地球潤人們散去，阿寶、前任米國代理議員多斯、前任商務部長海明威等“潤人高層”並沒立即離開酒吧。
王老板還為他們準備了一個雅間。
“多斯，海明威，還有各位，你們覺得大家的建議如何？從科魯星爆中活下來的地球人，一部分人拿錢後就立即回了地球。
但更多人留了下來。
根據《科魯移民法案》，我們未來還可以將自己在地球的遠方親人接過來。
他們同樣可以成為尊貴的科魯人。
如此，數十萬幸存者瞬間‘繁衍’出數百萬、上千萬的‘地球裔科魯人’。
大家齊心協力，拿到一個科魯市議員名額並非奢望。”
阿寶話是這樣說，臉上卻有比較明顯的遲疑之色。
“區區市議員真沒辦法和米國大統領比。”多斯沉吟道：“換在20年前，米國曆任大統領加起來，與不如一個高等文明的普通人尊貴。
可今時不同往日，山姆萊恩那王八蛋在科魯星享受到的待遇，你也看到了。
他不僅僅是科魯星上的貴賓，他甚至是無數高等文明領袖中的超級明星。
外星記者對他的采訪次數，給他的新聞版麵，超越了任何一位外星領導人。
更有無數外星高等文明向他發出正式的外交邀請，隻要他願意，他接下來四年裡可以不回地球，一直生活在外星媒體的閃光燈下、在無數外星貴人的環繞與吹捧中、在各個富饒強盛的外星首都星球上。
即便他會到地球，也會經常接待前來拜訪的外星元首......想一想前任大統領澤塔斯，憑借大統領身份，他甚至成外星高等文明女皇的公公。”
“唉，世界變化的速度幾乎與哈莉奎茵實力提升速度一樣快。
20年前，她還是個拿著噴子在哥譚街頭與GCPD槍戰的女流氓。
20年前我們連外星文明都沒接觸過。
20年後她成為多元宇宙第一強人。
20年後的今天，區區米國大統領的兒子與外星高等文明女皇結婚，竟被大統領自己認為是門當戶對。”
海明威摸了摸自己光滑嫩滑的臉頰，也道：“如果隻安於做個富家翁，移民科魯做個市議員倒是安逸。
可現在我們已經完成科魯人暗中承諾的‘基因調整手術’。
雖然我們和那些普通人一樣，死一個家人隻拿150萬科魯金盾，可我們體內植入了高貴的科魯基因！
我們的壽命起碼延長了一倍，至少能活200歲！
阿寶現在你雖然年近八旬，可如果以200歲計算，才剛剛人到中年呢！
我們還是按原計劃，回地球重新結婚生子，重新在政壇上東山再起。”
阿寶微微頷首，“如果要回去，不能隻我們幾個人回去，得把科魯的幾十萬地球人都帶回去。
他們原本就是各界名流，是掌握話語權的米國上層精英。
現在雖死了爹媽妻兒，可他們也拿到一筆放在科魯也堪稱巨款的補償金。
科魯首都星三環外的房價也才8000科魯金盾。
死一個老爹，足以購買一套兩百平的豪宅，死掉全部爹媽，既有豪宅還能再加個商鋪，死掉爹媽妻兒四個，在科魯也能躺平享樂。”
“科魯星爆死亡千萬地球人，等於15萬億科魯金盾的資金啊！
如果能得到這筆資金的支持，我要做‘地球大統領’都沒問題。”阿寶眼神火熱道。
多斯皺眉道：“你想得很美好，可當初在科魯星上遇害的又不止是米國人，他們對米國大選可沒多少興趣。”
“不需要全部，隻15萬億的十分之一回到米國並全力支持我，我便是——”
阿寶想要高舉雙手大喊“我便是人間上帝”。
可話爬到嗓子眼，他又輕輕哆嗦了一下，把悖逆之言咽了回去。
“他們對你的期望是留在科魯做市議員，以維護他們在科魯的利益。”海明威遲疑道。
“我會說服他們，我們一起說服他們。”阿寶自信滿滿道。
多斯遲疑了一瞬，道：“阿寶，我恐怕無法再科魯逗留太久。或許，你們可以和我一起回地球......”
阿寶皺眉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可是我的副手，我們計劃好了的，要大乾一場，你——”
多斯擺手道：“我隻是有些想念我女兒、兒子，我媽媽......”
他眼眶發紅，鼻子發酸，用手遮住半張臉，悶悶地說：“即便我可以重新結婚生子，可我還是忘不了他們。
坦白說，如果能給我一次衝來的機會，打死我、讓我破產，我也不會去科魯星。”
阿寶臉上的興奮也消散一空，淒涼地說：“我也想念我女兒，我的寶貝......”
他揉了揉發酸的鼻頭，無奈道：“可事到如今，後悔又有什麼用？連銀河上將都無法改寫有歐米伽巨神參與的現實。”
多斯猶豫片刻，輕聲問道：“你們聽說過‘啟明星’嗎？”
有幾個人眼中閃過異樣神色，卻沒說話。
阿寶疑惑道：“是哪個外星高等文明，還是傳說中能指引戀人走出迷障星域的‘英雄天堂’？”
多斯伸手在口袋裡摸索一番，掏出一張紅色小卡片。
他一聲不吭，隻小心翼翼將卡片放在桌麵上，然後以審視的目光觀察眾人的反應。
卡片和身份證差不多大小，血一樣的紅色，中央有一個金色的五角星，下麵用英文寫著“啟明星”，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裝飾與文字。
雖然它樣式簡潔、顏色單一，但隻看到那紅色卡片，眾人腦海裡竟同時出現血潮向自己撲來的恐怖幻覺。
可它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吸引力，讓人想要伸手將它撿起來。
阿寶便情不自禁把手放了上去。
不等他將卡片拿起來，海明威忽然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
“啪！”彆說阿寶，其餘旁觀之人也被嚇了一跳。
“不要碰它，它似乎與......”
海明威有些激動，但喊了一聲又表情有些扭曲地噤了聲。
可以肉眼看到有汗水從他額頭上滲出來。
“這是王老板給你的優惠卡？”阿寶強笑著說了個冷笑話。
他也隱約明白了什麼，卻沒直接把心裡話說出來。
多斯搖頭道：“王老板連地球人都不做了，怎麼可能用母國旗幟做優惠卡標誌？”
他用指著金色五角星，道：“這並非是五角星，而是一個五芒星。”
“五芒星......”阿寶歎了口氣，“唉，當年我還在好萊塢做喜劇演員時，就曾聽朋友說過‘啟明星’的事。
不過‘啟明星’隻存在了幾年時間，我便再沒在東海岸城市聽到這個名字，我那位朋友也......他自殺了。”
阿寶將目光從紅色卡片轉移到多斯臉上，詢問道：“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一直沒搞清楚，也沒見過這種‘啟明星卡片’，哪怕後來我做了米國大統領.......”
“當年我說米國有影子政府，不是開玩笑！很多秘密他們都不跟我說。”他罵咧咧道。
多斯眸光微閃，道：“那件事說起來還真有點複雜。
當年魔王瑪門召集人手組建‘魔女獵殺大隊’，結果全軍覆沒......你們懂的，惡魔在超凡界相當於嘿道勢力。
一個地區突然失去一批大佬，彆的幫派難免忍不住過來插旗。
啟明星大本營在東海岸，算是撈過界。
後來就連‘洛杉磯’......就是洛杉磯市的城市之靈，也生出爭權奪利的心思。
‘洛杉磯’屬於坐地虎，在洛杉磯還不叫洛杉磯，在我們先祖將地盤擴張到洛杉磯前，祂是當地絕對的主宰，有權力恢複自己的統治。
但祂自身力量不足，或者不願以身犯險。
‘洛杉磯’誘惑了名叫‘康斯坦丁’的天才法師，將洛杉磯‘黑暗碼頭’挨個清掃一遍，啟明星也被連根拔出。”
“我好像聽說過‘康斯坦丁’，他是不是哈莉朋友？這件事哈莉也有參與？”阿寶問道。
多斯搖頭道：“堂堂銀河上將怎麼可能在意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康斯坦丁是她朋友，可最後康斯坦丁被‘洛杉磯’卸磨殺驢時，哈莉奎茵一樣連麵都沒露......可能她都不曉得這件事。”
“我記得康斯坦丁沒死......”阿寶疑惑道。
“康斯坦丁被‘洛杉磯’出賣，賣給惡魔們，僥幸沒死。”多斯解釋道：“‘洛杉磯’一邊利用康斯坦丁清剿洛杉磯的惡魔勢力，一邊與地獄大魔王勾結。
祂很聰明，知道自己一個城市之靈無法獨占繁華大都市。
祂隻是爭權奪利，撈取好處，並不是驅魔除害的正義之士。”
阿寶看著他，若有所思道：“你對超凡界的事務如此了解，難怪會有‘啟明星’的邀請卡。”
多斯再次搖頭，苦笑道：“說來你們可能不信，我是在酒店套房裡意外撿到這張卡片的。”
阿寶怔了怔，“難道是現在的‘科魯旅行酒店’？偶買噶，啟明星的業務都發展到科魯星上了？！”
多斯沉吟道：“超凡界有句老話，有基督的地方就一定有惡魔。
哈莉奎茵將天堂之光引導向宇宙各星球的同時，也在外星球不見陽光的角落投下黑暗的陰影。”
海明威懷疑道：“若說科魯人抓捕惡魔做科學研究，我相信，可要說他們信仰惡魔......即便與上帝比，他們也更願意相信科學。”
多斯道：“我沒說卡片是科魯人放在我臥室的。
即便地獄的力量來到科魯，也是以地球人充當‘黑暗傳教士’。
可能那個放小卡片的人就在我們身邊，還是我們的熟人。”
說到這兒，他眼神古怪地掃視現場幾人一圈，意味深長地笑道：“你們不都對‘啟明星’有所耳聞嗎？
在科魯星的米國人中出現幾個地獄崇拜者，幫忙‘啟明星’派發小卡片，賺取‘地獄功勳’，也不值得驚奇嘛。”
有人垂下腦袋，將臉龐藏在陰影中，有人眼神飄忽，無意識地用手摸鼻子，也有人尷尬而笑......
“如今對普通人來說，超凡界都不再神秘，更何況我們這些消息靈通的上層精英？”
阿寶為大家開脫一句，又將目光落向紅色卡片，道：“多斯，這張卡能做什麼？你打算做什麼？
了解惡魔不算什麼，可若要與它們打交道......多斯老友，我勸你一定要慎重小心，它們招惹不得啊！”
多斯低頭看著手裡的小卡片，輕聲道：“當時卡片上還有一行字，一幅照片，字在正麵‘想見你家人嗎’，背麵是他們生前的合照。
阿寶，我比你更清楚地獄與惡魔的可怕，可我實在想念他們......”
“而且，即便我們現在不去找它們，難道未來就一定能避開它們？”他聲音更輕了。
阿寶立即想到自己最最疼愛的女兒。
他上次找過哈莉，打探自家女兒的情況......如果不出意外，那個可愛又漂亮的孝順女兒這會兒已經墮入地獄。
“它們想要什麼？我們沒必要找它們，黑魔法師也能幫忙溝通地獄的靈魂。”他有點心動，但太過畏懼與惡魔打交道。
鑒於近些年超凡界神魔天使的信息逐漸被大眾知曉，正義聯盟和黑暗正義聯盟等英雄團體，也開始主動普及超凡界的禁忌與觸犯禁忌的代價。
比如宇宙名記露易絲就曾經深入超凡界搜集材料，製作了超過50期的《凝視地獄的代價》。
50期節目列舉了超過兩千個案例。
無一例外，隻要沾上惡魔與黑魔法，全都沒有好下場。
後來紮烏列成為“網絡大V”，也曾無數次警告地球民眾，千萬不要接觸惡魔。
哪怕阿寶自命不凡，也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能從惡魔那兒討到好處而不需付出代價。
“去找惡魔，不如去求銀河上將。”他又補充道。
多斯問道：“你上次難道沒找過哈莉奎茵，她可有幫你？”
阿寶無奈歎氣道：“她大概沒有幫忙的意思，而且她也實在無法幫我。要她幫忙，得在人死之前，至少在靈魂踏足死亡領域之前。”
“你認識羅伯特·奎恩不？星城奎恩集團的前任掌舵人，綠箭俠奧利弗·奎恩的父親。”多斯又問。
阿寶點了點頭，“早年我經常在洛杉磯見到他。他年輕時和我一樣英俊，也和我一樣是個花花公子。嗯，他的浪蕩，連我都自愧不如。”
“上次黑暗之夜危機，我又見到他了。他成了地獄鎮守府的百戶，麾下100個精悍強大的惡魔騎士，我親眼看到他一臉淫蕩地摸那個女魅魔騎士的屁鼓.......很顯然，哪怕同樣是下地獄，有大佬罩著，處境便完全不同。
如果哈莉奎茵真想幫忙，她完全可以把我們的家人接到地獄鎮守府。
可她不僅不肯及時在科魯星危機中施以援手，還不願事後補償我們......”
阿寶皺眉道：“我不是替她說話，但多斯老弟，你不是第一天認識她吧？
她不是超級英雄，沒有必須救人於危難的理念與責任。”
“我們不是普通人！我們認識她，是她熟人和朋友，很多年的老朋友了。”多斯激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