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布將你封印在陶罐上，具體是在什麼時候？”哈莉問道。
“具體時間......”小肯特皺眉想了想，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邊上的上都說道：“現在是2025年，三月26號。”
小肯特摳著腦袋皺眉道：“2025年的三月份竟然都快結束了，我記得被封印時剛過聖誕節沒多久。
當時肯特不是帶著我來過莉山莊園嗎？為奧奇賢者送行。
回到命運之塔沒幾天我就被納布封印，其他秩序神靈是幫凶。
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是瘋了嗎？”
上都驚訝道：“那時候哈莉都還沒將阿薩爾從起源牆上救下來，魔力債務危機也還要等近一個月才正式爆發。
也就是距離阿薩爾女神遇害之日還有20多天，將近一個月。”
“哈立德，你被封印當日，在命運之塔發生了什麼？”哈莉問道。
“當日......我在圖書館看書。”
“看書？看什麼書？”
小肯特臉上露出回憶之色，緩緩道：“我和肯特不太一樣，肯特做命運博士時似乎每天都戴著命運頭盔。
等我被命運頭盔挑中，肯特卻隻讓我在操控命運之塔，也就是管理地球秩序法則係統時化身‘命運博士’。
其它時候他都讓我摘下頭盔，帶我去圖書館，教我秩序魔法的基礎知識。
等我掌握了基礎的冥想術，他便指導我如何魔法書、如何在命運之塔圖書館尋找自己需要的智慧。”
上都道：“肯特這麼做才是真正為你好。
‘命運博士’本質上也是神眷者，秩序神係的神眷者，和雷霆沙讚類似。
你接觸過沙讚家族的那群孩子不？
他們中大部分人到今天也無法施展一個完整的初級魔法。
我是說在他們喊‘SHAZAM’解除神眷者狀態後。
而你叔叔肯特現在放棄了命運頭盔，卻依舊是一位博學多才、智慧深奧的魔法大師，他甚至被納布選中，成為秩序神靈的接班人。
離開了命運頭盔，肯特反而走在成為神靈的路上。
沙讚家族與他對比，差距之大，顯而易見。”
神奇女俠道：“比利沒你說的那麼不堪，他現在也是一名合格的雷霆魔法師了，他還在教導家人們一起修煉魔法。”
哈立德道：“我明白肯特的良苦用心。”
他看了哈莉一眼，道：“我的榜樣是‘武神王’，當然不會滿足於隻成為納布頭盔的宿主。
我是一名修行者，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與追求。
做命運博士的空餘時間，我還去天下第一武道場修煉‘金剛不壞神功’呢！”
他修煉的《金剛不壞神功》肯定不是水貨，不會一點效果都沒有，但也不是武俠世界裡的原版神功秘籍。
哈莉自己創造了很多鍛煉體魄的功法，武神世界的人族武神更是百花齊放，自研出各類各樣修煉體魄與技巧的秘籍。
那些秘籍的名字還賊牛逼，彆說區區《金剛不壞》，連《九轉金身》、《鴻蒙鍛體術》都敢隨便取、隨便用。
其中的一些副作用最低、最不容易出事故的基礎功法，被放在天下第一武道場，向繳納學費的普羅大眾公開。
能不能成為真正武道家不一定，但強身健體、塑形養生是實打實的，真的有效。
如果學員證明了自己的天賦，武道場的館長會向總部彙報情況，為學員申請更高級的功法與老師。
如果學員學有所成，武道場還會根據學員自己的意願，為其提供完整的職業技能培訓。
比如，學員想成為超級英雄，就教他如何打擊罪犯、如何偵查案件，如何麵對媒體.......甚至能舉薦他們到超級英雄團隊中實習。
若學員想混娛樂圈，也會教他們表演技巧，助力他們成為好萊塢武打明星。
總之，經過20多年的發展，現在的天下第一武道場已經成為完整且強大的產業係統。
“你們不要東扯西拉，讓哈立德仔細講述納布之變。”哈莉道。
哈立德沉吟道：“我覺得納布的變化從黑暗之夜時就開始了。”
“黑暗之夜時，你都沒進入命運之塔，沒被命運頭盔選中。”哈莉道。
哈立德立即道：“但我在戴上頭盔後，能感應到納布的些許記憶、情感與思想。”
“納布咋了？”哈莉問道。
“黑暗之夜中，納布徹底失敗了，但他其實很想有所作為。
他用幾百萬年的時間，用一生的心血與一群誌同道合的‘兄弟’打造了秩序規則係統，可他們的努力與誌向，在黑暗多元宇宙入侵者麵前毫無意義。
他慘敗，命運之塔被摧毀，頭盔也成為黑暗騎士團的戰利品，納布被囚禁在頭盔裡，任由巴巴托斯黑暗力量腐蝕......
我能感受到在回憶這段往事時，納布心中產生的沮喪、懷疑與恐懼。
沮喪、懷疑與恐懼的情緒還在傳染，在秩序神係其他神靈中傳播。
他們在討論這件事時同樣產生了失落與自我懷疑。
然後一個恐怖的想法在納布腦海裡誕生，我起初並不知道那個想法是什麼。
我隻是納布頭盔的宿主，掌控者是納布，我是被操控身體與靈魂的一方。
我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納布離開後，殘留在我識海中的陰影。”
“納布那麼聰明理智的一個人，怎麼這般想不開？祂麵對的可是造物主啊，被巴巴托斯擊敗不是理所應當嗎，為何接受不了？有什麼好失落的？”上都夫人不解道。
蕾切爾道：“擊敗納布的可不是巴巴托斯，隻是巴巴托斯麾下的黑暗騎士團，就是一群‘黑暗百特曼’。
好像隻一個黑暗騎士便打爆了納布的‘秩序神靈組合體’。”
“黑暗騎士不也是依靠了巴巴托斯的力量？若無黑暗造物本源加持，他們哪能是納布的對手？”上都道。
“納布太驕傲了，那次被巴巴托斯囚禁、折辱、汙染，大概是他一生經曆過的最大挫折與恥辱。”神奇女俠猜測道。
哈莉皺了皺眉，道：“哈立德，你既然能發現納布留在你腦海中的陰影，納布也能發現你已經發現了吧？”
“或許祂已經發現，但祂不在意，祂並沒與我談過這件事。”
頓了頓，哈立德又道：“我後來悄悄找過肯特，我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他，他讓我不用在意這些小事。
他說作為命運頭盔的宿主，隻要納布意誌降臨，多少會在宿主腦海中留下些許情感痕跡，尤其是強烈的情感......”
說到這兒他轉頭看了哈莉一眼，眼神有點奇怪，“肯特還曾舉例，說每次見過你，納布都會在他腦海留下強烈的憤怒、屈辱、不甘、疑惑不解等複雜情緒。”
哈莉挑了挑眉，“後來你是怎麼被封印的？”
哈立德道：“肯特被選為秩序之神候補後，幾乎每天都會和命運頭盔一起冥想。
不是他戴著頭盔冥想，而是與頭盔中的納布思想共鳴。
他和秩序之王納布並排懸浮在半空，秩序神力在頭盔與他體表遊走閃爍，肯特每時每刻都在接受納布與秩序相關的感悟。
類似中的‘傳功’。
往往他們並不會避開我。
事實上我們都在冥想室，他們冥想，我則自己翻看魔法書籍，並演練書中的魔法伎倆，若出現錯漏或疑慮，納布王和肯特都會出言指點我，他們對我真的很好......”
回憶起過去和諧美好的日子，哈立德不由黯然神傷。
“你現在還能活著，能保持自我，沒有被黑暗魔力吞噬，他們的確對你很不錯。”哈莉道。
哈立德歎了口氣，繼續道：“當時我正在翻看梅林的筆記，連續看了四五個小時，肯特與納布王也一直在邊上‘傳功’，命運之塔內靜悄悄的。
忽然肯特睜開眼睛，表情驚恐地大聲叫喊。
——不，納布你簡直是瘋了！
他直接喊了出來。
我看到他臉龐都有點扭曲。
他們大概十分投入，都沒注意到我也在邊上。
命運頭盔中傳出納布的聲音，祂說‘這是最好的選擇，也是我等秩序神靈之共識，我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我們甚至沒得選擇，必須去爭去搶，因為彆人同樣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若機會讓彆人得到，我們建立的秩序將徹底被打破。如果最終誰也沒搶到那個機會，多元宇宙的秩序同樣會被顛覆，我們的選擇更加沒錯’。
我叔祖肯特十分激動，他甚至無法維持五心朝天的冥想姿勢，直接站了起來，向命運頭盔激動大叫‘你們在玩火，必將玩火自焚’。
納布倒是很平靜，沒有動用神王威嚴嗬斥他。
祂隻淡淡提醒肯特，我正在邊上看著，我們的談話不該影響到他。
肯特立即變了臉色，他強笑著詢問我有沒有遇到難題。
他說時間已經很晚，我修煉這麼久，應該去休息室睡覺了。
我不知道他之後與納布交談了什麼，結果又是什麼。
那個夜裡，我忽然從睡夢中驚醒。
我滿頭大汗，頭發與枕頭都被汗水弄濕。
並沒做噩夢，我隻心中莫名有種不祥。
心煩意亂之下，我再也無法安然入睡，就打算去隔壁找肯特，詢問他究竟與納布說了什麼。”
哈立德臉上浮現驚懼之色，“我剛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忽然聽到門外走廊裡傳來‘噠噠噠噠’的腳步聲，很僵硬、規律的腳步。
我楞在那沒動，心中不祥幾乎膨脹成實質，讓我喘不過氣來。”
卡珊德拉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道：“像是在聽鬼故事，尤其是知道顛倒人馬上要出場後，聽得我心裡發毛。”
邊上幾人也有同樣的感覺，卻隻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哈立德沉浸在回憶中，沒理睬卡珊德拉的吐槽，沒有停頓。
“等腳步聲離開，我才悄悄打開門。我小心翼翼探出腦袋，看到了肯特，他穿著睡衣，腳上沒穿鞋，猶如一具沒有自我意識的人偶，動作僵硬地往前走。
我知道他不對勁，想喚醒他，可我不敢......我當時真應該大聲喊他名字，將他喊醒。”哈立德懊惱道。
“在命運之塔，你們反抗不了納布的意誌。”哈莉淡淡道。
哈立德沉默了一兩秒鐘，道：“但我不可能裝死。我跟著肯特，見他一路離開休息區，爬上最頂層，呆滯地捧起命運頭盔，戴在自己頭上。
他重新成為命運博士，然後撕開秩序法則網絡......我甚至聽到秩序法則在痛嚎、在慘叫，他撕開了現實，將命運之塔連接到現實之外的某個神秘領域。”
上都麵色一變，連忙問道：“是詭異的母域嗎？納布竟主動撕開現實釋放詭異進入我們的多元宇宙？祂太瘋狂了。”
哈莉臉上倒是露出期待之色。
若納布真能主動連接詭異母域，她不介意給他一個回頭是岸的機會。
“不是詭異，至少暫時還不是詭異。”哈立德搖頭道：“納布去見其他秩序神係了。
那條撕裂現實的通道沒立即關閉，我立即從邊上撿起一條隱身鬥篷，披在身上也跟了過去。
嗯，納布頭盔就擺在命運之塔最核心處的‘法器收藏室’，裡麵有很多納布與‘命運博士’收集的神器與高等魔導器。
我跟著納布進入到一個法則氣息單薄到近乎於無的維度縫隙。
應該是多元宇宙的邊界之地，至少距離多元宇宙核心非常遠，不然法則氣息不會那麼稀薄。
那裡不止納布一個人，還有好多秩序之神，祂們也和納布一樣，帶著宿主一起過來的。
命運頭盔能挑選‘命運博士’，其它神器形態的秩序之神也各有宿主。
但很奇怪，我之前並不知道他們，也沒聽說過他們的故事。”
上都夫人道：“因為他們壓根不在主宇宙，不在地球上。很多年前，我還被命運披風選中，祂要帶我去一個叫‘秩序大陸’的魔法位麵做守護者。
我不願離開地球，對‘秩序’也不感冒，就委婉拒絕了。（ps）”
“原來如此，我之前還以為所有秩序之神都駐紮在地球，在命運之塔附近。”哈立德道。
“他們的確在地球附近，地球附近的魔法位麵，或者秩序神係自己創造的世界裡。”上都夫人道。
哈立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繼續道：“納布和他們在一起開會，討論得十分激烈。”
“討論什麼？”神奇女俠問道。
“納布說黑暗多元宇宙入侵，喚醒了當初被魔法之母封印的黑暗魔力。
黑暗中的異類正注視著現實世界。
它對現實世界虎視眈眈，對多元宇宙的魔法力量充滿渴望。”
“異類就是詭異，是顛倒人？它手握魔力債權，擁有無限魔力，為何會渴望魔法力量？”賽琳娜疑惑道。
“顛倒人擁有的是魔力，魔力與魔法終究不一樣，它想要的是能夠演化奇跡效果、能創造萬物的魔法，而非單純魔力。”上都道。
“然後呢，其他秩序之神就沒一個理智在線的，沒人反對納布嗎？”戴安娜道。
哈立德道：“他們應該不是第一次討論這個計劃，若有人反對也早該反對過了。
不過的確有人詢問納布，是否重新評估一下魔女哈——”
他朝哈莉尷尬地笑了笑，道：“那位秩序之神很擔心你的反應。
祂倒不是質疑納布，隻是讓大家重新評估一下，你是否會破壞祂們的計劃。
尤其是在計劃暴露後，你能否原諒祂們，或者直接打死祂們。”
“他們似乎多慮了。”上都也瞥了哈莉一眼，道：“剛才我們說納布成了人奸，哈莉還為他辯護呢！”
哈莉淡淡道：“我隻是說出事實，沒為任何人做辯護的想法。”
“可你堅持的事實，在事實上替他們做了辯護。”上都道。
哈莉道：“隻有人類自己推舉出來的法庭，才有資格審判人奸。也隻有經過公開公正審判，才有資格宣布一個人是‘人奸’。
若納布被定義為人奸，那他就得公開接受審判。
即便被判為人奸，也不過是在貝爾麗芙監獄服刑幾百年、上千年。
若這件事與人類基礎利益無關，不涉及‘人奸’相關的大型審判，也就不用組建公正法庭，碰上了直接打死即可。”
上都呆了呆，然後表情扭曲地說：“看來那位秩序之神思慮周到，他的擔憂很有必要啊。”
“哈莉大姐，不能直接打死啊！”哈立德激動叫了起來，“首先，我叔祖是個好人，他被納布頭盔控製了身體，沒有背叛魔法，沒有投靠顛倒人！
另外，納布也不是以背叛為主要目的。
祂投靠顛倒人，隻是在為自己爭取利益。
至少祂現在並沒直接傷害到誰，對吧？”
BoBo激動道：“邁雅已經沒了，你知道不？邁雅是一個魔法世界，現在整個世界都被秩序神靈們摧毀。
原本數百萬、上千萬的魔法國度，隻活下來二十多萬人，還算上了類人。”
哈立德喃喃道：“我剛離開罐子，並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難道短短兩個月，秩序神係已經惡貫滿盈，雙手沾滿無辜者的鮮血？”
“秩序神係今天才剛暴露，他們具體做了什麼，目前還不確定，但釋放顛倒人這件事本身就是最大罪惡。”神奇女俠嚴肅道。
“哎，彆扯淡，讓哈立德繼續說。”哈莉皺眉道。
哈立德張了張嘴，最終輕輕歎息一聲，繼續道：“麵對其他秩序神靈的擔憂，納布沒有給出實際的解決方案。
祂隻是再次嚴肅警告大家，這是唯一的機會。
詭異盯上了我們的世界，它們早晚會進來，如果他們現在投靠它們、幫助它們，並不會改變世界被詭異收割的結局，卻能極大改善他們自身的處境。
納布的意思是，無論他們做與不做，對世界大局來說沒什麼影響，不如趁詭異萬分渴望進入我們世界卻找不到門路時投靠它們，為它們打開大門，做個帶路黨，然後從它們那獲得能讓秩序之力發生質變的偉大力量。（ps）”
神奇女俠嚴肅喝道：“這是背叛者對自己罪行的可恥狡辯！”
“你能不能讓他把話說完再發表評論？”哈莉道。
神奇女俠閉上嘴巴，氣呼呼瞪向哈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