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女神搖了搖頭，神色有些迷茫，“我也不太清楚，我今天第一次見到赫卡忒。若非你們解釋，我都以為自己麵對的是完全體魔法之母。”
哈莉道：“剝奪奇跡之力並非一瞬間完成，需要一個耗費心神的過程，當時赫卡忒主意識正在與我對峙，神靈恩朵體內並沒有多少意識。
激烈的戰鬥又消化她一部分心神，無法立即完成收割。
其實收割也不需要麵對麵進行，麵對麵隻是更方便赫卡忒抓住我們的修行之基。
簡單來說，如果我與赫卡忒麵對麵，她可以直接剝奪我身上的一切奇跡要素。
如果我一直躲著不露麵，赫卡忒知曉我是厚皮神王，可以在法則海中挨個排查厚皮法則，找到疑似我的厚皮神王法則。
若將其抹除，無論我躲在哪都會失去厚皮神王的權能。
當然，以我的境界，可以感知到危險，可以在赫卡忒排查防禦類法則時，將自己的厚皮神王法則藏起來，讓她抓不到我的根基。
神廟神像與神靈關係極為緊密，尤其是聖地的祖廟，見神像如見本尊。”
哈莉也有神像，她的神像是“武神王”，甚至不是厚皮神王。
“武神王”隻是完整哈莉的一小部分。
南達爾聖地死亡女神老巢中的“死亡女神”，則幾乎約等於完整的摩羅庫什納。
當然，赫卡忒與摩羅庫什納碰過麵，已熟悉死亡女神的力量與神性，去神廟隻是縮短收割時間，並非沒有神廟就無法收割。
又聊了一會兒後，哈莉問道：“波士頓，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波士頓看了眼摩羅庫什納，死亡女神神色有些局促。
他遲疑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問道：“我們能留在莉山不？”
哈莉給了上都一個眼神。
上都立即站起身，笑著將波士頓拉到廚房找晚飯。
賽琳娜在哈莉與摩羅庫什納臉上掃了一圈，也跟著找借口離開。
“武神王陛下——”
哈莉擺手道：“直接叫我名字吧，摩羅庫什納，一切皆有代價，咱倆之前素無交集，現在我若庇護你，你能為我提供什麼？”
摩羅庫什納想了想，一臉不情願地說：“我會跳藏族舞。”
“你能和赫卡忒硬碰硬，哪怕借用了聖地的力量，哪怕赫卡忒一心二用，沒在恩朵身上投入太多意誌，‘莉山歌舞團’的女神女仙也無法與你比。
你和她們不一樣，她們隻能跳舞唱歌，你是死亡女神，在地球生死輪回體係中占據重要地位。”
摩羅庫什納臉色好看了些，語氣也自然了些，“你想讓我做什麼？”
哈莉道：“先說說你的死亡神職，你在聖地、在地球法則係統中扮演的角色。”
摩羅庫什納表情更加自信從容，眼底隱約閃爍傲色，道：“我的職責是看守地球的死亡之門。
以您的見識，肯定明白死亡並不像凡人所想的那樣簡單。
有時候身體徹底腐爛，也不代表人已死亡。
有時候身體活著，人也死了。
關鍵在靈魂踏足死亡領域！
死亡領域與現實世界的界限，便是死亡之門，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領域！”
聽著很牛掰，可死亡之門有單獨劃分出來的必要嗎？
“難不成還有死亡之門關閉，導致眾生無法死亡的情況發生？”哈莉疑惑道。
“目前來說無法死亡的事件還沒發生。”
——那你存在意義是啥？
哈莉心中吐槽，又問道：“你能關閉死亡之門，讓地球範圍內的靈魂無法進入死亡領域嗎？”
摩羅庫什納搖頭，“這是在對抗無儘者死亡女士，我哪能做到？”
哈莉木著臉問道：“你無法關閉死亡之門，死亡之門也不需要人看守，那你這個死亡女神是乾啥的？”
“死亡之門需要看守！”摩羅庫什納嚴肅道：“死亡之門很難被封死，卻可能被堵住，或者說變得擁堵，這時便需要我了。”
大門的看守掃大門，倒也專業對口。
“過去出現過堵門的情況嗎？我好像還沒見到過，是什麼樣子？“哈莉好奇道。
摩羅庫什納道：“腐朽之黑與死亡領域的通道就經常堵塞，甚至出現大故障。
比如，前些年腐朽之黑的宿主艾比達爾·阿凱恩一直不肯歸位，導致地球生命係統中的死亡力量失控（ps），腐朽之黑與死亡領域的連接差點崩斷。
是我疏通了腐朽之黑到死亡領域的通道，保持地球生命係統正常運轉。”
哈莉有點明白了，死亡之門本身並不需要看守，也不需要疏通，但神造死亡神國需要與死亡之門連接，連接處需要人看守。
“等魔力債務危機，你有信心重新掌握死亡法則，重新成為死亡之門看守不？”哈莉問道。
“當然，我信心十足！赫卡忒隻是剝奪了我身上的奇跡之力，其實我凝聚的死亡法則，我修建的死亡之門領域，如今都還在。
隻要你能戰勝赫卡忒，重新將她封印，我肯定能拿回我的神格與神域。”摩羅庫什納自信道。
“既然如此，我庇護你的代價就是你必須向我投誠，納布做了叛徒，秩序神係建立的地球基礎法則體係未來由我掌控，你繼續你的工作，幫我看守死亡之門。”哈莉道。
“納布王同意嗎？”摩羅庫什納遲疑道。
“肯定不同意，但我需要他同意？如今地球基礎法則係統已經被赫卡忒與顛倒人瓜分，我打下來的江山，難道要交給叛國者？”哈莉淡淡道。
“好，我做你的屬神。”
其實即便沒有“死亡大門衛生清理員”的神職，摩羅庫什納也有一定的拉攏價值。
“死人”波士頓的幽靈附體之術，對現在的哈莉來說，依舊是bug般的神術。
區區凡人，幾乎一切生命都能附體，還幾乎沒有什麼副作用。
“你的幽靈附體神術，是什麼原理，能和我說說不？”哈莉直接問道。
摩羅庫什納猶豫了一下，委婉道：“這是我的本命魔咒，是我死亡神格的核心奧義。”
“我都是你的‘神王’了，還不能知道你的核心奧義？”哈莉淡淡道。
死亡女神心裡既無奈又悲哀，卻隻能老老實實道：“電腦的核心是cup，靈魂則是人體的cup。
電腦中有專門的cup插槽，人體內也有一個神秘之地，是插入靈魂之核的所在。
表麵上，靈魂分布在人類身體的每個部位。
也即是靈魂看起來與人類外形一模一樣，其實這隻是表象。
是人類思想與認知，讓靈魂外顯成此模樣。
人類靈魂CPU的插槽，也是原初靈魂進入身體的入口。
原初靈魂就是即將誕生卻還未進入物質身體的靈魂。
每個人都能見死亡女士兩次，一次在出生時，死亡女士領著原初靈魂來到胎兒前，幫他踏上新生。
到了死亡時，死者的靈魂又會在進入死亡之門後見到前來迎接自己的死亡女士，所以死亡女士也可以稱之為‘生命女士’。
原初的靈魂是一束光，那束光會進入‘CPU插槽’，然後慢慢在肉身中舒展開。
幽靈附體術的核心，便是那處相當於CPU插槽的神秘之地......”
......
波士頓很高興，哈莉不僅接受了自家女神，還與她相處得很愉快，當晚便一直聊天到淩晨兩三點。
第二天吃過早飯，哈莉又熱情地把女神喊到了半山腰的山莊。
嗯，他和摩羅庫什納女神住在山腳下的前院貴賓套房。
即便是和一群法師住在前院，波士頓與摩羅庫什納女神也十分滿足。
因為從第二天一大早起，就有無數女神男神，甚至神話故事中名聲響亮的主神，悄悄來到莉山山腳下，表示想要投靠“代理大君”，隻求能在後山有個棲息之所。
除了熟人引薦的女神，比如智慧女神雅典娜，彆的“野神”哈莉一個也沒見，直接拒絕。
不怪眾神放棄驕傲前來投奔哈莉，實在是規則變了，時代也變了，他們的驕傲已全部被赫卡忒打碎。
赫卡忒在收割完南達爾聖地後並沒停手。
或者說赫卡忒掌控地球基礎法則體係，隻是為了更好地收割整個超凡界。
在哈莉“燒穿”籠罩哥譚的地球基礎法則係統之後不多久，赫卡忒便開始重新編寫魔法。
諸神與法師還有魔力與神性，但無法使用魔法了，因為魔法已被改寫。
最直接的表現就是一切已有的魔法咒語、魔法陣，全部失效。
它們再也無法撬動規則創造魔法之奇跡。
並不是世界進入“末法時代”，大家沒有變成現實世界有境界無功力的老子與莊子。
他們依舊擁有魔力，依舊可以冥想，可以修行，但修行規則從根基上被修改，過去的修行境界、修煉成果，都沒了。
要重新適應新的魔法規則，重新創造魔法咒語，重新學習魔法咒語。
赫卡忒不是針對誰。
她是玩真的，真正的魔法債務危機，針對每一個使用魔法的人。
“這麼說，所有人都落到和我們一樣的下場，都要重新開始修煉？”
被廢功的上都表情古怪，心裡說不上是驚恐擔憂，還是暗搓搓的興奮與歡樂。
“其實適應新編寫的魔法並不難，我們的魔力、經驗乃至權能都還在，可以根據新規則快速編寫出新的魔法咒語。
事實上，我隻用了半小時，便重新編輯了一套基礎的夢境魔法咒語，足以維持日常需求。”蕾切爾道。
“現在還有必要重新修煉嗎？今天赫卡忒能將魔法規則改成這樣，明天就可以改成那樣，無論你們多天才，重新修煉的速度多快，都快不過赫卡忒的朝令夕改。”哈莉歎道。
她倒是不怕。
哪怕厚皮神王權能還在時，她也沒掌握幾個魔法。
拿到大君權能後，她也儘量避免使用撬動規則的奇跡之術。
如今赫卡忒修改魔法規則，對她幾乎一點影響也無，所以昨天夜裡早發現魔法規則開始改變，她卻完全不在意，繼續拉著摩羅庫什納研究“瞞天過海無敵輪回術”。
嗯，哈莉打算將摩羅庫什納的幽靈附體，融入自己的生死輪回印，成為一門“無敵輪回術”。
生死輪回印最大的問題是：若無死神權能加持，轉世的靈魂會立即被“天道”（起源）發現偷渡客的身份。
幽靈附體術無法解決死神權能的問題，卻可以極大地隱藏偷渡者的身份，達到瞞天過海的效果。
之所以會被“起源”發現偷渡者的身份，是因為生死輪回印必須送靈魂去“死亡領域”。
若在古典仙俠世界，就是進入閻王殿的六道輪回係統。
要進入六道輪回，肯定會被閻王發現，閻王知道了，偷渡者的身份也暴露了。
幽靈附體卻可以避開六道輪回，直接進入還未有靈魂降臨的胎兒體內。
也就是將靈魂當成CPU，插入胎兒體內的CPU插槽中。
胎兒體內既有CPU，六道輪回係統自然不會再將“正版”CPU插進來。
因為壓根沒進入閻王殿，沒走六道輪回的路子，閻王便不會察覺到異常。
不過“無敵輪回術”也有一個無法解決的缺點：絕對不能轉世成天命之人。
比如，李靖老婆懷孕了，這胎本該生出靈珠子轉世的哪吒，結果哈莉搶先一步，將dc宇宙的孤魂野鬼塞入李靖老婆肚裡。
dc宇宙的靈魂並沒奪舍哪吒，畢竟靈珠子的靈魂都沒進入六道輪回呢！
但靈珠子被占了位置，已無法做“三太子”，背後的大佬反應再遲鈍也會立即察覺不對。
......
魔法被赫卡忒重新改寫，不僅為多元宇宙內的超凡者帶來滅頂之災，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現實之外、已成孤魂野鬼的法師們。
空氣中泛著腐屍臭氣的昏暗戈壁灘。
一位男性法師被數條長著腐爛嘴巴的畸形觸手困住手腳，吊在距離地麵三十多米的高空，另有三根長著尖銳指甲的觸手已經靠近他的嘴巴、小腹和下體。
“啊啊啊！”他夾緊雙腿大聲呐喊：“！我了放”
法師四十多歲的年紀，頭戴黑色圓禮帽，身穿黑色燕尾服與白襯衫，上唇兩片小胡子，打扮得像個魔術師。
他似乎與紮坦娜一樣，反著說話。
“噗嗤！”可他反著說話似乎沒啥效果，指甲像匕首的畸形觸手直插他嘴巴，鮮血飛濺，指甲從後腦勺透出。
他的小腹與下體也分彆挨了一下，很慘。
“該死，我的魔法怎麼會失效？”但詭異的是，他隻是痛得額頭冒冷汗，並沒死亡。
“薩爾貢，幫我，薩爾貢，薩爾貢~~~”他向著戈壁灘上另一個法師大聲求助。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薩爾貢表情麻木如同喪屍，趴在地上像蛆蟲一樣做著無意義的蠕動。
“我了放，我了放......”圓禮帽男巫隻得一遍遍重複自己的反語魔咒。
終於，“嗡嗡~~”
他的體表閃爍一圈黝黑光輝，纏繞他身體、插入他身體的觸手仿佛觸了電，顫抖著鬆開，他重新恢複了自由。
他如同一根木樁子，直挺挺從天上摔下來，摔在堅硬的戈壁灘山石地麵。
“哢嚓！”他脖子扭斷，脊椎透體而出。
但圓禮帽男巫不以為意，隻掙紮著喊道：“！愈治”
他身體再次閃爍黑色的魔力光輝，身上的傷勢瞬間愈合，連破爛臟汙的衣服也清潔一新。
男巫站起身，姿勢優雅地係上領結。
“！滅湮”
隻簡單一個詞，再次突襲而來的畸變觸手怪直接爆炸成一灘肉泥。
“薩爾貢，你......”圓禮帽男巫走到蠕動著爬行的薩爾貢跟前。
看到他皮肉枯萎，形同乾屍，眼眶裡的兩顆眼球渾濁麻木，如同行屍，男巫歎了口氣，“！愈治”
“！來過醒清”
乾屍薩爾貢恢複成臉頰飽滿的中年人模樣，眼底也有了幾分神采。
“抱歉，紮塔拉，我，我大概堅持不住了。”薩爾貢疲憊地躺在地上，臉上有深深的疲憊與絕望。
“你能堅持住，你和我一樣，都完成了魔力浸染。”
紮塔拉蹲下身，將薩爾貢攙扶起來，用手搭在他肩上，語氣與眼神都有些狂熱，“那可是巨凶獸啊！記得嗎，巨凶獸危機，三百年前，還是三十年前......唉，時間在這裡失去了意義，我也不知道外界過去了多久。”
紮塔拉歎息一聲，繼續幫同伴回憶“數百年前”的偉大計劃，“我們在聯合通靈中悄悄牽引巨凶獸的本源之力。
最終我們成功利用巨凶獸的本源讓自己的魔力發生質的蛻變。
巨凶獸是上帝的對立麵，是多元宇宙能級最高的魔力。
還記得黑巫教的理念嗎？
以更強大的債主壓製稍弱的魔力債主，上帝就是最強債主！
嗬嗬嗬，雖然一直與黑巫教作對，其實我們也發自內心地認同他們的理念。
有點可笑啊，但事實也已證明，我的計劃十分完美。
我們的靈魂與魔力雖被詭異收割，可它壓根無法徹底消耗我們。
隻要我們意誌堅定，就一定能堅持到魔法債務危機真正爆發。
等到了魔法債務危機爆發的時候，我們的偉大計劃才會真正啟動。”
“魔力債務危機什麼時候開始啊，我們是不是來得太早了？巨凶獸的魔力印記的確可以抵抗詭異的魔力消化，可魔力還在，我的靈魂卻堅持不住了。”薩爾貢無奈道。
“我們沒得選，巨凶獸危機隻有一次，黑巫教為了這次機會籌劃了億萬年。”
紮塔拉抬頭看向漆黑虛無的天空，“我感覺魔力債務危機已經爆發，或許我們的計劃可以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