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魔法權能？”渣康驚訝道。
理論是理論，現實是現實。
理論上顛倒人體內肯定有魔法權能，它吃了怨嫗，大家都知道。
可要輕易從它身上奪取魔法權能卻不那麼現實。
畢竟顛倒人比當初的怨嫗更強。
誰都知道怨嫗有魔法權能，誰能從她身上輕易奪取魔法權能？
哈莉廢了那麼大的勁兒，冒著生命危險，三番五次與怨嫗硬碰硬，才搶奪到三百點權能。
現在張開嘴巴隨便咬一口就能獲得權能，比當初從怨嫗手裡搶奪魔法權能要簡單太多了。
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是真的，你們也可以試試。”
哈莉將聖姑光圈打開一道口子，讓他們能直接感知、觸碰到外麵不可感知、無法觸碰的“真實詭異母域”。
“額啊啊~~~”
當他們嘗試去感知，探出去的精神力立即被無限恐怖、極度扭曲的黑暗力量吞噬了一部分，餘下的也即將被同化成詭異的一部分。
如果說用來感知事物的精神力類同伸手去觸碰實物，用精神力去感知真實的詭異母域，就相當於拿手去感受正滿功率運轉的核燃料棒。
普通人把手伸進核動力艙，是什麼結果？
渣康、小紮與命運博士都不普通人，他們很痛苦，嘴裡在慘叫，但他們的確直接觸碰並感受到了真實的詭異母域。
如同哈莉所說，猶如落入10萬米深的海底，而海水是濃硫酸......不，他們認為“海水”更像是濃硫酸與高濃度核廢水的結合。
它們不僅要腐蝕他們的一切感官與實體之軀，還要扭曲他們、同化他們，讓他們的細胞與肢體變得畸形，成為詭異的一部分。
“我像是被塞進了星河母艦的核動力燃料倉卻一直死不了，太可怕了。詭異果然不可直視、無法感知。”渣康喘息著說道。
“至少你們並沒有直接化為一縷扭曲的黑暗魔力。”哈莉道。
“如果沒有混沌魔力，我大概會如同落入火堆的羽毛，一秒鐘也堅持不了。就這還是身處聖姑光圈，接受你保護的結果。”渣康苦澀道。
“小紮，哈立德，你們感覺如何？”哈莉問道。
“雖然難受但我還能堅持。”小紮悶聲道。
“納布頭盔在保護我的身體與感官，傷害都讓頭盔承受了。”
哈立德居然中氣十足，聲音中幾乎感應不到痛苦。
“你是怎麼吃‘詭異肉’的，我們要怎麼試？我現在連張開嘴巴都十分困難，連咬哪裡都不知道，無處下嘴。”渣康道。
“嚼吃隻是方便你們理解的說法，又不是真的用嘴巴撕咬、啃食。
我們看到的顛倒人與巨型怪物，都是詭異在現實中的物質化表現，是它的表象而非本質。
詭異的本質是擁有一定自我意誌、與眾多靈魂碎片組成意識集合體的魔法能量。
攪碎魔法能量，破壞它原來的穩定形態，把它當成自然界中的‘純淨自然魔力’吸收，既能獲得大量魔力，又可以從中提取到赫卡忒的魔法權能。”
哈莉說話的時候，體表光暗兩種神聖力量高頻振動，她的身體仿佛是一柄插入敵人傷口的利劍，劍刃入肉依舊繼續高頻切割。
而隨著她身上的能量如同震蕩刀一樣持續高頻振動，她周圍的“詭異之骨肉”被剁碎成肉糜，連渣康、小紮、命運博士也能感應到。
“肉糜”不再是顛倒人身上的肉，不受顛倒人控製，如同自然界中的元素之力，可以被法師感知，可以被冥想法吸收、消化。
“這就是黑暗魔力......”
渣康伸出舌頭，輕輕在送到嘴巴的肉糜上舔了一下，眯著眼睛咂著嘴巴，一邊品味一邊說道：“沒有我想象的那麼霸道。
我之前還以為黑暗魔力無法被我們吸收。
畢竟它被隔離在現實之外，還不被‘起源’否定其存在。”
“現在的黑暗魔力比之前差了很多，能級降低了一些，變得更溫順，更適應我們宇宙的奇跡規則。”哈莉道。
之前從顛倒人身上得到的黑暗魔力是超脫級，能級為10，高於多元宇宙的極限9級。
現在能量直接跌落到了9級巔峰，比所有神王神力的能級要高一些，幾乎與大君權能加持下的天堂聖力持平，但能級的確不如之前的10級高。
不過能級隻是魔力強弱的唯一指標，現在顛倒人的能級比之前略低，卻更加契合多元宇宙魔法規則，施展魔法更容易，也更強大。
之前顛倒人空有10級魔力，連個魔法都用不出來。
“吞噬怨嫗後，顛倒人與怨嫗的本源相互融合，黑暗魔力被稀釋了。”渣康道。
“嗯，詭異母域似乎連接多元宇宙之外的真·混沌魔力，它的黑暗魔力能級更高，比怨嫗高。
雖然融合後的魔力依舊顯示為黑暗魔力，能級卻在融合過程中因稀釋而降級，屬性也發生改變，變得詭異不詭異、怨嫗不怨嫗。”
頓了頓，哈莉又猜測道：“我懷疑詭異母域已經有一部分進入多元宇宙，成為現實的一部分。
毫無疑問，之前的九層現實之紗與此時的詭異真實之軀，都是詭異母域的一部分。
在吞噬怨嫗前，詭異母域被擋在現實與多元宇宙之外，整體都在現實之外，無法創造現實，與魔法規則、宇宙基礎法則完全隔絕。
與怨嫗融合後，顛倒人被‘起源’接納了一部分，一部分詭異母域靠近現實，甚至滲透進現實內部。
那部分進入dc多元宇宙內部的詭異母域，連接上多元宇宙基礎法則，魔法規則可以在此發揮效果，所以顛倒人能用魔法創造一層又一層現實之紗。
既然進入多元宇宙，能量等級自然不能超越多元宇宙的極限。”
渣康麵露思索之色，道：“我感覺詭異母域現在的處境很尷尬。
赫卡忒原本的魔力為純粹的光明魔力，到了怨嫗時期，光明魔力不再純粹。
甚至因為怨嫗日漸墮落，她的魔力也在向黑暗靠近，怨嫗在向顛倒人靠近。
在融合之前，怨嫗的魔力已經算不得光明魔力，幾乎成為黑暗魔力。
怨嫗的黑暗魔力與顛倒人的黑暗魔力融合，最終屬性肯定隻能是黑暗。
哈莉，這種狀態必定不是‘起源’希望看到的。
‘起源’不可能完全接受詭異母域，讓顛倒人成為真正的魔法主宰。
多元宇宙需要的是光明魔力，即便不能保證聖潔，至少要純潔無汙染。
所以，即便吞噬了怨嫗，顛倒人也不可能被‘起源’真正接受。
顛倒人沒有天命，嘿嘿嘿，說不得它天命已儘，我們就是它的終結者！”
“就你一個連神王腳指頭都不如的小垃圾，也配跟我說天命？”
顛倒人怒罵一聲，用力朝渣康“擠”了一下......就像哈莉先前所說，他們如同被巨象壓在身下的普通人，整個詭異母域的體量壓在他們身上。
之前哈莉將渣康幾人護在“身下”，避免他們直接承受巨象之軀的壓力，現在哈莉打開一道縫隙，將他們探出頭來，直接感受巨象之軀的重壓。
這會兒“顛倒人·巨象”惱怒渣康對自己的嘲笑，把身子朝他擠了擠：將一部分重壓轉移到渣康身上。
“額啊啊~~~”渣康淒厲慘叫，身體形態都發生了改變，腦袋、軀乾扭曲拉長，似乎從一坨麵團揉捏成一根麵條。
“約翰，約翰......”小紮焦急叫了兩聲，沒得到回應，立即轉向哈莉，“哈莉，約翰怎麼了？你快幫幫他，把他拉回聖姑光圈。”
“約翰隻是身體被壓變形了而已，他是四維生命體的神靈，三維物質結構軀體的變化傷害不了他的根本。”哈莉的語氣很平靜，臉上甚至有淡淡的笑容。
“嗬嗬，顛倒人，你已經黔驢技窮了吧？被一個連神王腳指頭都不如的小垃圾戳中痛點，明明已經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卻恁是拿他沒辦法。”
“你將他放出來，放出天堂聖輝光圈的保護範圍，你看我能不能捏死他。”顛倒人冷冷道。
“你咋不讓他直接把脖子放在鍘刀下，看你能不能一刀鍘死他？”哈莉譏諷道。
“你以為你們不是在我的鍘刀之下？現在我為刀俎，你們現在連掙紮逃遁都做不到。”
“我們為什麼要逃？你知不知道我盼望此時此境，盼望了多久？老鼠落米缸，我們要大吃特吃，不吃乾抹淨絕不離開。”哈莉喜氣洋洋地說。
“小紮，約翰，哈立德，你們快點吃呀！不要老等著我喂飯給你們，我自己也要吃的。”她又對三人說道。
小紮遲疑道：“黑暗魔力中的確有微弱的魔法權能，但含量太低了。
黑暗魔力本身並不含有魔法權能，是黑暗魔力中的精神意誌中藏有顛倒人的魔法權能。
被你攪碎的黑暗魔力中，蘊含的顛倒人意誌極為微弱。
吸收10個‘哈莉單位’的魔力，都不一定能提取萬分之一單位的魔法權能。”
哈莉道：“你知不知道一噸礦石中有5克黃金便算富礦？
一噸1000千克，5克黃金占比隻有百萬分之五。
10個單位提取萬分之一的魔法權能，純度為十萬分之一，比富礦還要富礦，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小紮歎道：“我們肚子小，吃不下太多魔力，吃的肚子撐也無法提取萬分之一點魔法權能......唔，萬分之一點魔法權能也不算少，隻不過對顛倒人無關痛癢，傷不到它的根本，難怪它並不著急。”
“你是聰明人說糊塗話，吃不下就一定要真的吃？吃播你沒見過？”哈莉道。
“吃播......什麼意思？”小紮疑惑道。
“我們可以再把吞下去的魔力吐出來，隻吸收其中的魔法權能。”命運博士道。
“呃，像假的吃播那樣，一邊吃一邊吐，吸收魔力提取其中的魔法權能後再將魔力釋放出來......似乎真的可行，但......”
小紮表情糾結，“不怪我想不到，實在是多元宇宙誕生以來，從來隻有法師嫌魔力不夠，沒有法師主動放棄過魔力。”
“哈莉，魔法權能中有顛倒人的意誌力，咋辦？”命運博士問道。
哈莉表情奇怪，道：“現在我真的相信你是哈立德而非納布了。
你這個問題比剛才的小紮還要蠢，蠢得要死。
嗯，‘蠢得要死’就是字麵意思，不是比喻。”
“我怎麼蠢了？直接吸收顛倒人的意誌力，我的靈魂難道不會變得不純粹嗎？”命運博士道。
“你的確蠢得要死，若‘命運博士’吸收了魔法權能，當然是‘哈立德’做過濾器，承擔一切副作用，精純的魔法權能被納布吸收。”渣康道。
“呃.......”頭盔遮臉，看不清小肯特的表情，但能猜到他的臉一定很扭曲。
“約翰，你沒事了？”小紮驚奇道。
渣康依舊是麵條狀的扭曲形態，表情依舊十分痛苦，但他現在能說話了。
“哈莉說得對，顛倒人真的變弱了，不是硬實力變弱，硬實力應該還有所提升。
但與吞噬怨嫗前相比，現在的它有了明顯的缺陷——它必須適應多元宇宙的規則。
多元宇宙的規則之一便是力量不能無限提升。
以詭異母域的總體量壓人，的確很強，但力量不能超過多元宇宙能承受的極值。
現在的它就是多元宇宙最強力量，比我們都強，我們被壓得動彈不能。
可無法突破極值也就不能秒殺能忍受宇宙極值的我們。
嗬嗬嗬，顛倒人真的不行了，黔驢技窮，成了個任人宰割的煞筆！”
“放尼瑪的臭狗屁！”顛倒人怒火中燒，用更大的力氣“擠壓”渣康，“區區多元宇宙極值豈能束縛我，有種你離開魔女哈莉的聖力光圈。
我的力量早超脫宇宙極值不知多少點，你們之所以能堅持到現在，全因為魔女哈莉的上帝下凡。
狗上帝無恥下濺，屢次作弊，一次比一次不要臉，比我這個不被多元宇宙接受的‘詭異’還要不講規矩。”
叫罵聲中熊熊燃燒的怒火裡，似乎有隱隱的委屈與控訴。
與怨嫗融合後，它和詭異母域的確發生了明顯的變化，變得更加適應dc多元宇宙的規則，也被dc多元宇宙的規則限製。
但就像哈莉剛才推測的那樣，現在詭異母域和它都沒有完全進入多元宇宙內，詭異母域隻一部分從現實之外進入多元宇宙內，它也隻有一部分被轉化為“多元宇宙生命”。
在多元宇宙外，在現實之外的母域，它依舊可以使用超越宇宙承受極值的力量。
現在它對哈莉的“擠壓”早就超過120點極值。
若非超過極值，手持光暗上帝權能的哈莉也不會被摁在那動彈不得。
大君權能與小黑豆權能都受到多元宇宙極值限製，為她加持的力量隻能到120點，不能超越。
她的力量不如它，所以被摁在那難以動彈。
按理說它的力量與攻擊都超過120點，她不該隻是難以動彈，她應該被打破防禦，難以承受，淒慘哀嚎，緩慢卻堅定地被它活活壓死。
可她隻是卡在那難以翻身，還能高頻振動身體，以身為劍，將卡住它的“詭異真實之軀”剁成肉糜。
她一個沒超脫的“凡人”，憑什麼能抵抗超脫級的攻擊？
顛倒人心中不忿，認為狗上帝給哈莉開了掛。
......
顛倒人開始發力，渣康再次慘叫，身體變得更扁更長，更加畸形扭曲。
哈莉隻能稍微將他拉“回來”（進入聖姑光圈）一些，道：“顛倒人現在隻會無奈狂怒，不要理睬它，我們專心吸收魔法權能，老鼠落米缸的機會可不常有。”
她不僅在說，還一直以身為劍，劍身光暗聖力閃爍，如同震蕩刀高頻切割，大肆吞噬被切割下來的“詭異之血肉”。
“要怎麼吸收？你攪碎的魔力已經被我們吸光。”
命運博士語氣中有哈立德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激動與狂熱。
哈莉瞥了他一眼，道：“把詭異母域當成一座金礦，用你們的魔法做鐵釺，將礦石鑿下來。”
“用魔法攻擊攻擊哪裡？能有效嗎？”
命運博士一邊詢問，一邊嘗試著向聖姑光圈外不可感知、不可觸碰的“詭異真實之軀”射出“秩序十字斬”。
和哈莉常用的聖光十字斬同出一脈，卻被秩序改造，更加適配秩序之力。
“嗡——噗嗤！”巨大的金色十字劍光飛出聖姑光圈，隻在外麵堅持了不到0.01秒，便如同落入冰水中的燒紅火炭，留下一縷青煙，便徹底熄滅。
命運頭盔下的哈立德卻露出狂喜之色。
他對著冒出的“青煙”輕輕一吸，激動道：“真的可以，我的魔法攻擊竟然真的對詭異真身有效。”
“在第一層現實空間時，你們還使用魔法與顛倒人戰鬥過。當時你們就能用魔法傷害到它，現在魔法依舊有效，值得大驚小怪嗎？”哈莉道。
哈莉、顛倒人、怨嫗三人都可以免疫魔法，但三人免疫魔法的方式不同。
哈莉可以硬抗魔法，魔法落在她身上卻完全不能達成奇跡之效果。
顛倒人通過魔力印記奪取法師魔力，怨嫗掌控魔法規則，剝奪法師的“功力”，都是讓法師無法釋放魔法，來達到魔免的效果。
如果魔法已經產生，並落在顛倒人與怨嫗身上，它們身上有魔法抗性，卻不像哈莉那樣100%魔免，尤其是麵對高等級魔咒、高能級魔力撬動的魔法效果。
在吞噬怨嫗之後，顛倒人獲得了怨嫗的魔法權能，卻失去了對魔力印記的絕對掌控，它的魔力能級都降低了。
可即便如此，普通法師在它跟前依舊無法用出魔法。
渣康、小紮、命運博士卻不是普通人。
小紮與渣康有混沌魔力，而且身上的混沌魔力完成債務救贖。
命運博士......哈莉隻能確定納布從顛倒人那獲得巨大好處。
至於好處是什麼......她正在觀察、分析。
“之前在第一層現實空間，我們可以直麵顛倒人。魔法規則與現實空間的基礎法則也沒脫離多元宇宙的範疇，我們能適應魔法規則，能用魔力撬動基礎法則施展魔法。
現在進入詭異真實之軀，不可見、不可感知、不可觸碰，法則氣息近乎於無......我以為魔法將在此地完全失效。”命運博士道。
顛倒人怨毒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們離開魔女哈莉的上帝下凡保護光圈試試，能用出一個最基礎的魔法就算我輸。”
能在哈莉保護圈內使用魔法，說明魔法規則在詭異的真實之軀內依舊有效。
即便離開保護圈，理論上依舊能撬動魔法規則，能使用魔法。
但離開哈莉的10級魔法防禦力場，顛倒人可以用更強的魔法權能乾擾他們施法。
如果是普通法師，顛倒人甚至直接剝奪魔力與魔法修行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