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猩猩城而言，你是文明的開創者。
每個文明的開創者都會被文明的後代極度美化、永恒稱頌。
哪怕你茹毛飲血、殺人如麻，使用最原始的石頭斧子。
到了幾千幾萬年後的神話故事裡，你依舊會變成澤被蒼生、勇武仁愛，手持天賜之創世神器、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聖人。
哪怕‘現代猩猩’本身便活在嘴上有德、心中全是欲望的虛偽和墮落中，也一定堅信原始蠻荒時代的你聖潔無瑕。
誰若是敢汙蔑你，整個文明都將是他的敵人。
你將獲得巨大的信仰和善果。”
“可你壓根不是魔法生命，不是神靈呀！你壓根不需要渡劫。”盧瑟古怪道。
格魯德的猩猩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它摳了摳後腦勺，嘟噥道：“建造猩猩城、創立猩猩文明的想法倒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你這些天都沒看露易絲·萊恩的‘天劫專題節目’嗎？
猩猩城的idea來自一段采訪記錄。
露易絲在天堂之門外采訪參加魔法大會的神魔巫師，有專家便說出了創造神國文明、永遠避世獨居的避劫之法。
不沾染外麵的因果，隻內結無窮善因，可享永恒富貴。”
“最近我很忙，沒時間關心普通人的電視節目，而且我去過魔法大會現場......難道露易絲沒有告訴你們，哈莉之所以產生改革魔法規則的念頭，全因為我和她進行了一場富有啟迪性的思維碰撞？”盧瑟下巴微抬，臉上不受控製地露出傲然之色。
大猩猩瞥了他一眼，鄙夷道：“看看你現在奴才樣兒，還說要重振惡棍之雄風，開創史無前例的‘惡棍紀元’呢！
你一輩子都走不出哈莉奎茵的陰影，你和我們沒啥區彆。”
盧瑟想要發怒，憤怒的表情都顯現在臉上，嘴巴也已經張開。
可他感應到兜裡門把手的力量氣息，心中的負麵情緒瞬間清零，表情也恢複淡然高傲的微笑。
“格魯德，你不懂，現在你就是蹲在深井裡的青蛙。
你覺得哈莉投下的陰影遮蓋了整個世界，實際上她隻是剛好將影子投向井口。
她的影子遮住了井口，你便以為整個世界都籠罩在她的陰影下。
等我把你拉出來，你將看清更廣闊的天空，能看到我和哈莉其實並肩而立。
我還比她略高一個頭。”
“嗯，她一米七，你一米八五，你比她略高半個頭，我已經看到了。”格魯德譏諷道。
“嗡~~~”一條虛幻的射線從天而降，在盧瑟身邊快速打印出三維結構的人物圖像。
“盧瑟，聽說你在找我？”
“豹女？”盧瑟偏頭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計算家沒告訴你嗎，我的宏偉大計牽連甚廣、關係重大，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必須小心謹慎，不能讓正義聯盟發現一丁點異常。
犯罪據點衛星使用了我的技術，非常先進，連蘭恩人看了都眼饞。
但據點衛星本身早已被正義聯盟知曉。
你使用全息投影，很可能將他們的目光引到這兒。”
豹女道：“我壓根不打算參加你的爛計劃，我是來當麵拒絕你的。”
接著她還一臉不滿地嘟噥道：“我本來都不想理睬你，是計算家死皮賴臉地纏著我，還威脅若我不答應，今後不再為我提供信息服務。我無可奈何，才過來和你視頻通訊。”
盧瑟有些頭痛，“你們這些家夥......你們可是對標正聯巨頭的惡棍巨頭啊，能不能有點心氣兒？”
大猩猩格魯德不滿道：“盧瑟，你趕緊離開我的猩猩城，你自己暴露就算了，萬一引來正義聯盟的目光......我不怕正義聯盟，可我現在有了新計劃、新人生，我不想被打擾。”
豹女瞥了它一眼，道：“盧瑟，話已經說清楚，沒彆的事的話，我先掛了。”
“都閉嘴，都聽我說！”盧瑟怒吼一聲，暫時鎮住了兩人。
“豹女，格魯德，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還不明白？我比所有人都聰明，我有史上最強大腦，我曾經做過黑暗君主。
以我的智慧、我的見識，若是決定做某件事，怎麼可能沒一丁點成功率？”
“你到底要做什麼？”豹女問道。
“我要向所有人證明我過去的堅持和理論沒有錯，我才是多元宇宙唯一希望，我——”見到兩個老夥計都麵露不耐之色，盧瑟怔了怔，改口道：“簡單來說，我要再次主導一次超越多元宇宙級彆的大危機，我會領著你們乾翻正聯、擊潰哈莉，走向最終極的輝煌！”
豹女眼神驚詫地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後偏頭問邊上的大猩猩，“格魯德，你給他嗨飛塔馬蘭夢幻春舞了？”
“我從來不碰那些東西，可能他來之前磕了一些，從見麵起就開始莫名亢奮，八成還磕了不少。”大猩猩道。
“你們——”盧瑟伸手指著兩人，額頭青筋直跳，“若非我真的需要你們，我特麼一定自己單乾，也不在你們身上浪費半秒鐘的時間，法克！”
豹女繼續對大猩猩道：“或許我們可以花點功夫聽他把計劃說完，畢竟他剛剛說了‘擊潰哈莉’。我長這麼大，好像第二次聽人放此豪言。”
“上次......”格魯德想了想，道：“你是說10年前的多元重啟，小亞力山大盧瑟忽悠我們的口號？”
兩個惡棍對視一眼，一起轉頭以警惕的目光打量盧瑟，“你是我們主宇宙的萊克斯·盧瑟，還是彆的宇宙過來偽裝盧瑟的瘋子？”
盧瑟深呼吸一口氣，冷冷道：“給我半小時，讓我詳述‘惡棍紀元計劃’。我發誓，聽完後，你們會跪在我麵前親我腳趾！”
“我寧願親戴安娜那婊砸的屁鼓，也不會親你的爛腳趾！”豹女滿臉厭惡地說。
格魯德道：“抱歉，盧瑟，我要建猩猩城躲避天劫，無論你的計劃多麼精妙，我也不感興趣、不會參與。”
“你是不是腦子壞了，你一個精神異能者，躲什麼天劫？”盧瑟叫道。
“你自己不看電視，還在這叫喚。盧瑟，你落後時代啦！”格魯德道。
盧瑟怔了怔，疑惑道：“你什麼意思？我親臨魔法大會現場，還有誰能比我更清楚天劫係統的規則？”
“不是天劫規則，是米國法律。露易絲萊恩在上期節目的末尾放了個彩蛋，要邀請超級惡棍參加‘改革超級犯罪相關法律的討論大會’。
他們要用純淨魔力強製浸染我們，將我們轉變成魔法生命，讓我們活活被天劫劈死！”大猩猩激動道。
豹女樂嗬嗬道：“我是豹神的神眷者，本身就是魔法生命，可我沒有領悟法則，不具備渡劫的資格。”
盧瑟有些驚訝，“沒想到露易絲這麼狠辣，竟想到用‘強製魔力浸染’來威嚇超級罪犯的招數。”
“不是露易絲，是那群王八蛋邪神。”格魯德罵罵咧咧道：“法克，一群活該被天劫劈死的混賬東西，嫉妒我們作惡不用渡天劫，便想把我們拉到和他們一樣的處境。”
在節目彩蛋中，壓根沒有露易絲自己的鏡頭，隻有幾個看著就不像好人（其實連人都不像）的邪神侃侃而談，相互交流折騰超級惡棍的“強製浸染計劃”。
“他們隻是在討論，又沒開始立法，你怕什麼？”盧瑟道。
“罪惡之因不會消失，隻會和同等規格的懲罰之果形成閉環，我若繼續留在人類社會犯罪，罪惡之因會持續上漲。
等超級英雄把我送進監獄，憑我的罪行，關押到法律確定完全不成問題。”格魯德道。
“可即便完成魔力浸染，不到宗師境界，不領悟法則，也沒資格引發天劫呀！”盧瑟道。
格魯德仰天長歎，“這便是我需要擔心，而你們不用擔心的原因。
我是地球上心靈力量最強的生物，還擁有最聰明的大腦，若是完成魔力浸染，魔法境界必定突飛猛進。
並不是你不領悟法則，你就永遠沒有法則。
據我所知，有些天命之人‘道路’太強，或者太新奇，‘起源’會橫加乾涉，強製幫忙創造法則。
比如哈莉奎茵，我聽一個老表說，她的厚皮法則就是‘起源’賜予她的。
以我的天資，很有可能遭遇同樣的情況。
到了那時，我身上的罪惡之因便要化作雷劫啦！”
格魯德這番話聽著有點搞笑，但它自己還真沒有故意裝逼。
除了後天修煉有成的神魔，它的心靈力量的確地球最強，瓊恩是火星人，並非地球人。
它的大腦也得到開發，思維速度比計算機還快，學習能力比人類頂級科學家還要強。
它說的“老表”就是猩猩偵探BoBo。
BoBo是普通猩猩，個頭不到1.5米，格魯德是大猩猩，站起來有三四米高，兩個猩猩並非一個種族，原本也沒啥交集。
有一次格魯德跟著惡棍們前往遺忘酒吧打探消息，兩個猩猩才相互認識。
得知BoBo也來自地球，格魯德立即要認它做兄弟。
BoBo婉拒了。
兩人隻根據種族關係，成為表親。
BoBo曾跟格魯德說過，以它強大的心靈之力和超級智慧，成為魔法師一定前途無量。
所以格魯德今天才有此“杞人之憂”。
......
“格魯德，你對超級犯罪事業的未來太悲觀了。”盧瑟抬手阻止大猩猩的質疑，嚴肅道：“給我半小時，半小時後你若不改變想法，我轉身就走。”
格魯德猶豫了幾秒鐘，便點頭道：“好，半小時。”
盧瑟偏頭看向豹女，“你直接傳送過來，我們一起說。”
豹女思索片刻，也決定給曾經的秘社老大一個勸說自己回心轉意的機會。
片刻後，在格魯德的帶領下，三個惡棍來到剛果盆地的一個隱秘石洞內。
盧瑟乾脆利落地掏出門把手，遞給兩位惡棍，道：“你們可以摸摸看，然後說出自己的感受。”
“這是什麼東西？似乎......”格魯德神色糾結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很奇特的感覺，我不知道它是什麼，但莫名生出一種敬畏和震撼。”
豹女喃喃道：“這種氣息......我從未見過，隻稍微感應，我的靈魂就開始顫抖，比直麵魔女哈莉還要——”
她頓了頓，改口道：“我對魔女哈莉是畏懼，對它卻是崇敬。盧瑟，它是什麼？”
盧瑟微微一笑，“它是鑰匙。”
接著他用十分鐘的時間，把自己神遊100萬年後萊克斯城的故事詳細說了一遍。
“這些天我一直在尋找鑰匙，終於在三天前，我在家鄉的老兵俱樂部找到它。
除了這個門把手，我還在俱樂部下方找到一間廢棄的實驗室。
它曾經是實驗室，後來被放棄、被封閉，還在上麵建立了老兵俱樂部。”
盧瑟神色複雜地歎息一聲，“我誤會我父親了。曾經我以為他是個喜歡酗酒，經常和老兵們攪肌的王八蛋。
他老是喝醉酒，老是喜歡往老兵俱樂部跑，喜歡和那些老兵們待在一起。
其實那些老兵並非真正的老兵。
他們沒參過軍，沒做過大兵，他們是一群科學家。
一群被人抹去記憶、自以為是蠢笨老兵的頂級科研人員，我父親是他們中的一份子，是他們的領袖。
我是世上最聰明的人，我有最頂級的科研基因，我的科研基因來自我父親。
在我之前，他曾是世上最聰明的人，是最強科學家。”
格魯德越聽越奇，忍不住道：“他們在老兵俱樂部研究什麼？和這個門把手有什麼關係？”
“他們研究的目標就是這個門把手。”盧瑟手掌托起門把手，看向它的目光狂熱且癡迷，“除了被廢棄的實驗儀器，地下實驗室還有一些零散的研究資料。
資料的內容太龐雜，有些專業術語說出來你們也理解不了。
我直接告訴你們答案，這個門把手其實是萬物之力的總和，是多元宇宙全部能量的總合體。
它代表了一段奇異而扭曲的宇宙起源曆史，也代表了萬物終焉的結局。”
豹女皺眉道：“我們都是粗人，你不要太哲學、太抽象，直接點，乾脆點，它能做什麼，你打算用它做什麼。”
“你們聽過起源牆‘巨物’的故事嗎？”盧瑟笑容詭異地問道。
“現在誰不知道起源牆即將崩塌，起源牆內封印著一個‘巨物’，巨物會隨著起源牆崩塌而重獲自由，你想說什麼？”豹女不耐煩道。
“你知道巨物的身份嗎？我之前不曉得，現在知道了。”
盧瑟沒有賣關子，直截了當地說出答案，“她就是我們多元宇宙的創造者，是我們的創世之母！”
豹女驚呼，“豹神在上，我們的創世之母怎麼會被封印在起源牆裡？她不是創世神嗎？”
格魯德卻有些懷疑，“你聽誰說的？哈莉奎茵？”
“我不是說了嘛，它揭示一段被扭曲的曆史真相。”
盧瑟手托門把手，又問道：“你們想過沒有，是誰竟然有鎮壓創世之神的力量，那力量是什麼？”
“難道是這個門把手？”格魯德指著門把手，一臉荒謬。
盧瑟幽幽道：“萊克斯城人的曆史中，我在兩萬年後發現這個門把手，沒多久便被哈莉搶走。
她是魔女哈莉，最喜歡搶奪彆人的本源能量。
你們用屁鼓想一想，現在哈莉都有散去百萬光明魔力的氣量，兩萬年後她該何等強大，何等豪氣衝天？
如此強大、如此豪氣的魔女哈莉，竟然不顧兩萬多年的友誼，強行搶奪朋友的寶貝，它該多珍貴？”
盧瑟低下頭，看著門把手歎息道：“不過也不能怪她把持不住，實在是它代表的力量太強大。
創世之母已經超越我們想象的極限，能封印創世之母的存在更加可怕。
這個門把手，就是那位至強者本源的一小部分。
隻要我們將它打開——”
“你們不能打開它！”一道冰冷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誰？”三人悚然而驚。
“旺達爾·薩維奇？你怎麼會在這兒？”格魯德麵色難看。
“旺達爾·薩維奇......”盧瑟冷笑連連，“我正要去找你，沒想到你自己先尋了過來，也好，省去了我不少時間。
豹女，格魯德，幫我拿下他，他就是那個利用我父親破解總合體，最後卻抹除他記憶，將他從天才科學家變成酒鬼家暴男的混蛋！”
“竟然是你，你才是總合體真正的主人？！”豹女和格魯德震驚。
“豹女，格魯德，幫我拿下盧瑟。”
薩維奇指著盧瑟，道：“我研究總合體五萬年，比誰都清楚它的本質，開啟它等於敲響我們多元宇宙的喪鐘。
你們是惡棍，可惡棍也需要世界才能生存。
地球沒了，多元宇宙沒了，你們的結局不言而喻。
如果你們不想麵對那樣的絕望場景，立即殺掉盧瑟，讓我徹底埋葬總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