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我才是毀滅危機中第一個受害者，也是最大受害者。
就像當初的無限地球危機，我被布萊尼亞克操控意識；又像多元重啟危機，我被小亞曆山大·肯特冒充身份；再如最終危機，達克賽德入侵我的靈薄獄衛星，用我的名義散播方程式病毒。
這次毀滅危機也一樣，從頭到尾我都是被操控、被迫害、被扭曲、被羞辱的一方。”
“無限地球危機、多元重啟、最終危機，你的確有理由喊冤，可這次你絕非無辜。
你隻是被扭曲了人生，你的記憶和認知並沒消失。”大超沉聲道。
盧瑟激動道：“沒錯，我的智慧還在，可我的記憶和認知也被帕佩圖阿重塑。她用幻境誘騙我，讓我以為自己來到一百萬年後。
她打造了虛幻的‘萊克斯城’未來，欺騙我未來人類文明在毀滅之道的指導下繁榮昌盛，大家比現在的虛偽正義社會更加幸福。
我不是為了自己，我是為全體人民謀福祉。
我以為錯的是哈莉，是你們。
這種認知幫我豎立了毀滅之道的信念。
而這種認知是帕佩圖阿通過欺詐手段強加在我身上的，比直接心靈操控更加惡毒。”
大超正色道：“你是受騙者，可你被騙的原因是你愚蠢無知且狂妄自大，愚蠢永遠不能成為無罪的理由，更不能幫你清洗身上的罪惡。”
盧瑟聞言越發激動，他紅著眼睛叫道：“我愚蠢？對方可是帕佩圖阿，是創世之母啊！換成任何人......除哈莉之外的任何人，都會被欺騙，這是一定的。”
他指著百特曼，“這家夥是開啟黑暗之門的鑰匙，你們為什麼不給他定罪？為什麼諒解他？”
哈爾不屑道：“從始至終，百特曼的行為動機都是美好且正義的。
他被巴巴托斯利用、被鴟鵠祭司欺騙，是令人惋惜的悲劇，他是個悲情英雄。
你卻不一樣，你是出於自私自利的目的犯下一身罪孽。
你被帕佩圖阿欺騙利用、最終被她背叛拋棄，是讓人念頭大暢的喜劇，你隻是個滑稽的小醜！”
“你個‘時魔’，還有臉說我。”盧瑟怒懟道：“你瘋狂屠戮綠燈軍團隊友時，可有什麼美好正義的目的？
你不是自私自利，隻想複活自己的城市？
壓根沒人騙你，你就自甘墮落，可正義聯盟和哈莉都幫你擦屁股。
你回頭是岸，大家都誇讚你，都原諒你。
我也是回頭是岸，為什麼大家不能接受我？”
哈爾不說話了。
但邊上的黛娜開口了。
“誰說哈爾沒接受審判？零時危機的結束，隻是新篇章的開啟。
在之後的日子裡，哈爾一直被眾人質疑、批評，可他隻默默忍受，默默為自己的錯誤贖罪。
你該不會忘記了噬日獸危機吧？
哈爾為眾生犧牲了性命，他完成了自我救贖！
你現在能見到他，隻因為哈莉手段高明，及時拯救了他的靈魂，然而凱爾幫他複活。
隨後綠燈軍團的一係列爛事兒，他都衝在第一線，用自己的鮮血和真誠換取了綠燈同伴的諒解。
你呢？你啥都沒做呢，開口就讓我們原諒你。
即便你的計劃真能解決帕佩圖阿，可我們哪有資格給你什麼保證？
你需要贖罪的對象是那些被你傷害的人，我們憑什麼代表他們赦免你？
我們不如你傲慢自大，以為自己就是整個世界，覺得自己的意誌可以代替眾生。”
盧瑟看了眼哈莉，她臉上除了不耐煩再無其它情緒。
“我不需要你們的赦免，隻要正聯集體出庭，當著多元宇宙記者的麵，將我被帕佩圖阿扭曲人生、篡改認知的事實仔細講述一遍即可。”
“集體出庭，還多元宇宙......你這明顯是利用正義聯盟的名聲為自己洗白呀！”
黛娜一臉不高興，卻還是回頭用眼神詢問其餘幾位同伴。
大超問道：“哈莉，你覺得呢？”
“他要你們出庭又不是我，你們自己看著辦。”
盧瑟立即道：“哈莉，如果你願意——”
“我不願意，你的爛事兒，我不摻和！”哈莉斷然道。
“我就知道你不願意......”他沮喪地嘟噥。
“哈莉，你覺得盧瑟的計劃能不能成功？”大超又問。
這次哈莉猶豫了一下。
“大概率能成。”她說道。
盧瑟自己都驚了，“我都沒說最後的計劃，你怎麼知道能成？難道在我落魄至此的當下，你依舊對我的智慧充滿信任？哈莉......”
說到最後他嘴皮子都開始哆嗦，臉上全是感動與感激。
“你少在這兒惡心人。”閃電哈給了他嫌棄的一瞪。
哈莉的確有點被惡心到，不過她麵上不顯，隻淡淡道：“如果我隻在你身上看到你在未來被帕佩圖阿拋棄的命運，我不會猶豫。
當時就捏爆你的尖端獵食者肉身、活捉你的靈魂。
畢竟你被拋棄的命運雖讓人拍手稱快，被捏爆的結局同樣酣暢淋漓、大快人心。
早一天讓你領盒飯，多元宇宙也會少死很多人。
從血域之戰結束到今天，你殺了不少人、做過不少惡事吧？”
“對呀，即便盧瑟未來會被帕佩圖阿拋棄，可在被拋棄前，他還犯下無數罪孽。”大超皺眉道：“哈莉你並不是不知道，可你還是放了他，難道你看到的天命還有更重要的內容？比那些受害者的生命還重要？”
哈莉道：“天命和人命誰更重要，我不知道，我隻是選擇了無作為——不違抗天命。死者有怨也比找我，去怪命運。”
“什麼天命？”盧瑟問道。
哈莉表情古怪道：“大因果命運術被觸動時，我隻看到第二詛咒在你身上應驗的未來。
甚至沒有畫麵，隻是一種感覺。
很強烈的預感，第二詛咒會在未來被觸動。
我心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是驚奇——第二詛咒真的應驗了。
接著第二個念頭也是驚奇——這時候命運還在運轉？
然後第三個念頭還是驚奇——為何在我即將殺死你時，命運出現能讓我察覺的大波動？
下一瞬我便猜到了答案，你現在不能死，因為你能在未來影響命運的走向。
而你被帕佩圖阿背叛已成定局，按照你的性格必然不肯善罷甘休。
所以未來的命運走向就是你幫正義聯盟終結帕佩圖阿！
帕佩圖阿被消滅、毀滅危機被終結、正義贏得最後的勝利，全部都是規劃好的命運，你是這一天命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但你具體如何履行天命，我不曉得，或者你可以告訴我。”
“哈莉姐，你腦子真靈活，那一瞬間想得真多。”閃電哈一臉崇拜地說。
若非能感應到她的情緒，哈莉都會懷疑這貨在嘲諷自己。
“我想得再多也沒想到竟然是你直接撬動了盧瑟的命運。”
閃電哈疑惑道：“我怎麼了？”
“你不是你，你是我和盧瑟之間的一條因果鏈。我窺探到命運的真相，卻也在不知不覺中成為命運中的一環。
到底哪個是因，哪個是果？
是我窺探命運導致你被牽連其中，還是你為命運重要一環的既定未來讓我看清了命運？我有點分不清了。”哈莉歎道。
“哈莉姐，你能不能說點我能聽懂的？”閃電哈訕笑道。
哈莉搖頭不語。
“哈莉，你會不會真的想多了？帕佩圖阿可是創世之母，先有她再有宇宙，然後才誕生命運。
天命怎麼可能提前預定她的失敗？”老沙讚懷疑道。
“所以判官遺命、判官第一第二啟示都是假的？你們精華會一直在招搖撞騙，壓根不存在什麼天命？”哈莉淡淡道。
老沙讚一怔，震驚道：“你看到命運痕跡，其實是判官安排的天命，判官遺命的真正內容？
在判官離開多元宇宙前安排的‘最後遺命’中，帕佩圖阿當然必敗。
而盧瑟就是幫助‘第二啟示’完成天命的‘隱藏天命之人’？
判官在上，如果你是對的，那你直接捕捉到了判官安排的命運軌跡？
你的大命運術比判官還厲害，這怎麼可能？”
“不一定是哈莉的大命運術更厲害，哈莉本人的實力已足以打破判官安排的命運。
判官的天命必須向哈莉妥協，必須主動顯露痕跡讓哈莉知曉未來的軌跡。
否則沒有哈莉配合，判官天命壓根無法繼續下去。
比如，哈莉不管不顧，當時便捏爆了盧瑟，盧瑟的天命提前終結。”陌客道。
“所以說，我從頭到尾，都隻是命運掌中的一枚棋子？”盧瑟臉色煞白，聲音都在發抖，“我被帕佩圖阿扭曲人生，被她誆騙，我的覺醒和反抗，我對她最後的複仇，全部是命運的安排，我一直都身不由己？”
“你這家夥真的很沒覺悟。”閃電哈撇撇嘴，“你隻是個凡人，沒有力量的凡人怎麼反抗命運？
隻有像哈莉姐這樣，實力強大到命運不順她意，她能一念之間掀翻棋盤，才能淩駕命運之上，從命運之棋子變成操控命運的棋手。”
盧瑟像個曬蔫的茄子，耷拉著腦袋沉默下來。
大超看著他問道：“你的計劃是什麼？無論成與不成，我都會為你公證帕佩圖阿扭曲你人生的事實，但也僅限於事實。”
“打造一台信念連接儀器，將宇宙眾生的思想連接在一起，由你出麵喚醒眾生之正義信念，用你的信念感染眾生，為第二啟示提供無窮無儘的信念加持。”盧瑟低垂著腦袋，聲音悶悶地說。
“信念連接儀器，聽著有點奇怪，什麼儀器能連接信念？你有鍛造方案不？”大超問道。
盧瑟先輕輕點頭，又輕輕搖頭，“在我被帕佩圖阿背叛前，我已經想到這個計劃。
但這個計劃隻對正義信念有用，毀滅軍團無法利用信念連接儀器。
我有信心以自己的毀滅信念喚起眾生心中的毀滅之念，可哈莉鐵定不會允許。
在信念連接儀器啟動前，她已經被多元宇宙級的思維波動驚動，然後一招上帝神掌把源頭捏爆。
你們則不需要擔心，帕佩圖阿不敢出麵阻攔。
既然不能為毀滅軍團所用，我自然不會深入研究信念連接儀器。
我甚至會主動控製自己的思想，儘量不去回憶心中的計劃，免得被你們察覺。”
百特曼眼神奇怪地看了下哈莉。
盧瑟想到了提取反危機力的計劃，不敢外露；哈莉想到了榨取危機力的計劃，也不敢外露。
他們想到的“捷徑”偏偏隻對敵方有用，自己沒法用，或者說不好用，都必須儘量藏著掖著。
盧瑟接著道：“雖然我儘量不去想，還是忍不住構思出信念連接儀器的設計方案。
其實你們也該想到的，很簡單，就是第十金屬。”
“第十金屬......”
剛開始大家還一臉疑惑，但很快就有好幾位英雄露出恍然和驚喜的神色。
“shit，這麼簡單，我們之前怎麼沒想到。”哈爾懊惱地一拍巴掌，叫道：“明明黑暗之夜危機中，我們曾經利用第十金屬將大家的思維連接起來，一起用美好的願景重啟了多元宇宙。
第十金屬能自然而然將周圍人的思想連接在一起，如果以它為材料，專門打造思想連接儀器，效果必然超級好。”
哈莉也有點懊惱。
盧瑟的計劃真的非常簡單，大家本該早早想到。
畢竟當初黑暗之夜危機結束，很多人都親自參與了“世界之歌大合唱”。
雖然哈莉自己沒參加，但她就在邊上，親眼看到所有正聯英雄手拉手，通過第十金屬將思維意誌連接在一起，共同激活希望和驚奇的情感，修複了被巴巴托斯弄出來的宇宙創傷。
當時的場景還非常宏大，整個世界都在回蕩英雄們的美好願景。
而她之所以沒參與“世界之歌”，主要就是擔心自己的思維和情感太過強烈，乾擾到正聯英雄......這種乾擾不正是“信念連接儀器”追求的效果嗎？
“唉，可惜，太可惜了，如果盧瑟早點被帕佩圖阿拋棄就好了。”精華會一眾裸者也在扼腕歎息，他們的表情比正聯英雄更加懊惱，“現在神奇女俠被反危機力拋棄，即便造出信念連接儀器，也沒人能用。”
“你們一直說的反危機力，是什麼力量？”盧瑟疑惑道。
“你不知道危機力和反危機力？難道帕佩圖阿沒解釋過？”大超驚訝道。
“危機力我曉得，反危機力......這是你們新造的詞吧？指第二啟示體內的創世神力？意思倒是直白，可有什麼特殊意義？”盧瑟道。
大超道：“你跟隨帕佩圖阿這麼久，就一直沒好奇心，沒打聽過她和巨手族的秘密？”
“我知道很多她和巨手族的秘密，比如她的野心，她稱霸大全能宇宙的計劃。
比如你們......”盧瑟定定看向哈莉，“尤其是哈莉你，你所麵臨的致命危機，來自巨手族的致命威脅！”
“什麼威脅？”哈莉問道。
“你有超脫潛力，而巨手一族會搜刮一切擁有超脫潛力的宇宙人，將他們培訓成新的創世神。
在巨手族總部，甚至專門建立了一個‘創世神培訓班’，有導師教導超脫者創造多元宇宙的技巧。
一旦創世神畢業，巨手族會為他們分配宇宙基礎力，讓他們去劃定區域創造世界。
毫無疑問，所謂創世技巧，就是為新的多元宇宙奉獻自己。”盧瑟表情鄭重道。
“切~~~”黛娜不以為然道：“還以為你能說出什麼驚天大秘密呢。哈莉早猜到巨手族的創世神培訓機製。”
“不過組建‘創世神培訓班’，批量生產創世神去犧牲自我，的確非常邪惡呀！”她又感慨道。
“哈莉你已經猜到了？”盧瑟有些驚訝，也有些敬佩，“不愧是哈莉，你的智慧和判斷力不輸於我。”
——這算誇讚嗎？誇讚誰？是你在自誇吧！
哈莉心裡吐槽，嘴上問道：“帕佩圖阿可有對你講述過‘故事’與‘故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