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請留步！”
哈莉的聲音很輕，卻非常清晰，且非常直接地出現在“火精靈”感知範圍內。
“是誰？”全能宇宙辦事員明顯驚了一下，回頭看到麵帶友善微笑的哈莉，它完全不掩飾自己的情緒，直接叫道：“你是魔女哈莉，你從哪裡來的，為什麼能悄無聲息靠近我，讓我毫無所覺？”
哈莉還特意拾掇了一下自己，長發盤在頭上用精美的頭飾固定住，身上換上華麗且裝飾繁複的淺藍色禮服，臉蛋也化了淡妝。
妝點自己不是為了更美麗，而是為了展現禮貌。
也不曉得對方能否感受到她小小的心意。
她猶豫再三，還是沒有為自己加持“真誠友善”的幻人。
她的確想儘量展現真誠和友善，可如果做得太過明顯，反而不夠真誠友善了。
宇宙人可能察覺不出幻人的效果，對方來自全能宇宙，或許能發現端倪。
若引起誤會，覺得她在欺騙它，就弄巧成拙了。
“你認識我？難道真的從布萊尼亞克2那兒獲得了我們宇宙的信息？”
哈莉決定了要真誠友善，可該偽裝的時候她也能做到自然真誠地說謊。
她先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重新恢複親切溫和的微笑，道：“恐怕客人有所不知，此處為起源牆之外的第二環帶，是我用魔法創造，相當於我的神國。
在我自己的神國，稍微隱藏自身氣息不算太困難。”
“我知道這裡是你創世失敗的廢墟，但你隻是個宇宙人......”
“火精靈”做了個皺眉的疑惑表情，又迅速舒展開，問道：“你早發現我了？該不會一直跟著我吧？”
“說早不算早，說晚也不算晚。在你摧毀布萊尼亞克2的機器獵人時，爆發出超過多元宇宙極限的力量，還是全新的力量......”
哈莉盯著它“膠質火焰腦袋”，心裡有幾分遲疑。
對方力量很強大，但要說“新”，似乎又不太新，隻是火焰能量的超脫進化版。
或者說，它是憑火焰之道超脫的存在。
“我的力量很強，但我弄出來的動靜並不大，因為我能精準控製自己的每一縷能量。”“火精靈”說道。
哈莉淡淡一笑，“精準控製不是絕對值，至少我對力量的操控就比你強。你看，我即便站在你麵前，你能察覺到我身上的能量波動嗎？”
友善真誠不等於一昧逢迎討好。
她友善真誠隻是為了讓對方也能跟她好好說話。
該展現力量時她不會故意扮豬吃虎，扮成豬，彆人就真把你當豬。
正常人誰會跟豬平等相待？
“火精靈”神色鄭重地打量她一番，道：“你身上的氣息很奇怪，我竟看不透你。
看來我錯了，我們都錯了，你們的故事並不一定會立即終止，至少現在不會。”
哈莉笑著問道：“朋友，我的身份你已經知曉，能否介紹一下自己？”
“我是全能宇宙的辦事員，你可以稱呼我‘記錄者’，我受‘起源’所托，負責在多元宇宙故事畫上句號時，將其故事全部記錄在《全能聖典》中。”
既然哈莉明確說了，早在機器獵手被消滅時已經發現它，而它和布萊尼亞克2的交流發生在之後，它自然不需要再隱瞞《全能聖典》。
它不僅沒隱瞞，還抬起右臂，向哈莉展示了手中的等腰梯形金屬箱子。
“記錄者......我之前見過巨手一族的‘清理者’，記錄者和清理者聽著像是一個係統裡的。
而且你還為‘起源’服務，難道你同樣來自巨手一族？”哈莉問道。
“不要把我和巨手族的‘清理者’相提並論。”“火精靈”Q彈的果凍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聲音也提高了不少，“‘記錄者’是‘起源’賦予我的職位和權能，與巨手一族無關，巨手一族隻是——”
“隻是什麼？”
“火精靈”遲疑道：“記錄者不能與‘宇宙亡者’交流全能宇宙的事務。”
“你之前還把《全能聖典》打開給布萊尼亞克2看了。”哈莉道。
“火精靈”麵色數變，“我隻給他觀看了多元宇宙的無數種死法，而且我不知道你在旁邊窺探，如果知道，我一定不會那麼做。”
“為什麼？”哈莉疑惑道。
“因為我違規了。我以為他是亡者，馬上會隨故事一起終結，無論他知曉了什麼都沒任何意義。
可你的力量似乎不比巨手族的創世神差，或許你能翻盤......”
它搖了搖頭，“不，你無法翻盤，或許你能解決帕佩圖阿，但帕佩圖阿隻是巨手族內微不足道的存在。
帕佩圖阿甚至算不上巨手族的核心成員。”
哈莉笑道：“朋友，不該說的話你已經說了很多。”
“火精靈”身體一震，表情僵硬道：“你說得對，我不能再說了。記錄者有記錄者的規矩，我隻負責記錄，不能乾涉亡者最後的吟唱。”
哈莉道：“我的意思是，你沒必要太過顧忌所謂的‘記錄者’規則。
你是記錄者，彆活得比‘宇宙亡者’還要憋屈。
宇宙亡者都可以隨心所欲地在見識淺薄之人麵前侃侃而談，展現自己的淵博見識，獲得陣陣驚呼與震撼的目光。
身為高等記錄者，見到低等的宇宙亡者，連人前顯聖都不能做，那‘記錄者’的高貴和逼格要如何展示？
或許你超級超級牛掰，可你一直閉著嘴巴，啥都不說，我們宇宙人沒見識，壓根不曉得你如何牛逼，又怎麼會認為你牛逼？
不認為你牛逼，‘記錄者’憑什麼牛逼？”
“火精靈”覺得這個“低等宇宙人”說的真有道理，簡直說到它心坎裡去了。
不開口裝逼，又如何顯得逼格滿滿？
“宇宙人的目光和想法，我壓根不在乎。所謂逼格，隻是你們宇宙人的低級趣味。”它表情平靜，語氣還帶著些不屑。
——若非感應到你的情緒，我特麼還真相信你是個無欲無求、淡泊名利的“仙人”。
哈莉心裡吐槽，嘴上歎道：“隻要核心秘密不暴露，普通小事說一說又如何？
帕佩圖阿把什麼秘密都曝光了出來，連世界故事和故事之力我都曉得了，你的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她完成了融合情感幻人的夢魘魔化，對彆人的情感有十分敏銳的感知力。
這位“全能宇宙辦事員”不是凡人，但它隻是力量強大的人，它也有七情六欲，它還無法完全屏蔽自己的情緒。
她的情感幻人可以隱約感知它的情緒波動。
“帕佩圖阿真的什麼都說了？包括世界故事和故事之力的秘密？““火精靈”震驚道。
“我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宇宙人，能說出‘世界故事’、‘故事之力’，本身就說明了一切。”哈莉笑道。
“火精靈”激動叫道：“她瘋了？連巨手族的核心機密都隨便亂說！”
哈莉一副很無語的表情，“她都起兵造反了，還在乎巨手族的秘密？對了，你了解帕佩圖阿和她的‘全能宇宙稱霸計劃’不？”
“她要稱霸全能宇宙？”“火精靈”再次震驚，“我不知道......我是全能宇宙辦事員，隻會前往故事即將終結的多元宇宙。
之前從來不認識帕佩圖阿，隻是在靠近你們多元宇宙後，我從宇宙編號上知曉創世神的身份。
等進入你口中的‘第二環帶’，等我從布萊尼亞克2那獲取宇宙信息，才大致了解你們世界的故事梗概。”
“宇宙編號？難道像商品生產一樣，每個多元宇宙在被創造出來時都貼上了‘生產編號’？掃一掃二維碼，立即出現它的相關信息？”哈莉驚訝道。
記錄者點了點頭，問道：“帕佩圖阿沒跟你說過宇宙編號？”
哈莉搖頭道：“她說的都是我們問的，我們問的都是我們能想到的，想不到就不會問，我們不問她也不會自言自語。”
“那她都跟你們說了什麼？”“火精靈”嚴肅道。
“咱們一問一答，你先回答我之前的問題——你的身份、你和巨手族的關係，我再回答你的問題。”哈莉道。
“火精靈”猶豫片刻，道：“僅限於普通問題，如果不想回答，我可以拒絕。”
哈莉輕輕點頭，“我一個沒見識的‘宇宙人’，想不到太高深的問題，想都想不到，自然也問不出來。”
“火精靈”心裡接受了她的說法，道：“你想知道我的身份以及我與巨手族的關聯，對吧？
我的身份就是宇宙故事記錄者，一名全能宇宙辦事員。
我會被故事即將終結的宇宙吸引，在它們徹底死亡時，將我的所見所聞全部記錄在《全能聖典》。
我侍奉‘起源’，巨手一族也侍奉‘起源’，僅此而已。
我和他們之間並無任何直接或間接上的從屬關係。
除了前往巨手族創造的多元宇宙記錄宇宙故事，平日裡我與他們素無交集。
在全能宇宙......至少在我能接觸到的全能宇宙範圍內，‘起源’至高，‘起源’之下有無數仆從。
我、巨手族，隻是無數仆從中的一員。
當然，我個人肯定比不上整個巨手一族。
我隻是記錄者，他們卻是世界創造者與管理者。”
“你太謙虛了，全能宇宙辦事員，聽名稱就知道你是一位‘公務員’，巨手族頂多算私人企業。
一個創造多元宇宙的大企業或許很強大，但單論企業內的某個人，他們肯定都不如你。”哈莉道。
“不，我和巨手一族都直接為‘起源’服務，不分什麼公務員和企業。而且，即便單論個人，我的身份和地位也不如巨手族的核心成員。”記錄者搖頭道。
“你沒必要謙虛呀！”哈莉露出不解的神色，“同樣為起源服務，你幾乎不拿工資，對吧？
巨手族卻從多元宇宙中獲得大量好處，組織一直在發展壯大。
說白了，你是‘起源’的自己人。
巨手族因為利益投靠了‘起源’，如同企業，在向‘起源’納稅。”
“我真沒謙虛......”記錄者猶豫了一瞬，道：“或許我與巨手族的確有一些區彆，可我能做的隻是記錄，巨手族卻在創造。
我記錄的故事來自他們創造的多元宇宙。
而且他們從死亡多元宇宙中收獲的利益會有大部分獻給‘起源’。”
哈莉心裡有了底。
這個記錄者或許是“全能宇宙公務員”，但身份地位的確不如巨手族。
“魔女哈莉，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帕佩圖阿對你說了什麼？”記錄者問道。
“她戲耍了雄鷹判官，在巨手族的眼皮子底下創造的尖端獵食者......“
哈莉把自己從盧瑟那聽來的“稱霸全能宇宙計劃”說了一遍。
很詳細，連地球人基因與火星人基因融合成尖端獵食者的步驟都說了。
“隻憑尖端獵食者就想稱霸全能宇宙，她在做夢！”記錄者冷笑道。
“你恐怕不了解尖端獵食者的可怕，它們是戰鬥類創世神，創世武神！隻要創出神力足夠，它們的力量沒有上限。”哈莉嚴肅道。
記錄者道：“連帕佩圖阿本人的力量都有上限，她不可能無限量汲取聯結之力。
她創造的尖端獵食者又不是原生力量，怎麼可能沒上限？”
“什麼叫原生力量？”哈莉問道。
記錄者指著她，道：“像你這樣的，完全誕生於多元宇宙，不曾受到任何外來力量影響。”
“照你這麼說，我們多元宇宙的人都是‘原生力量’。”哈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