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心儀(2 / 2)

“你知道謝國公府現在是什麼樣的光景嗎?那謝德明就是草包,如今隻靠著爵位在朝中有幾分麵子情,他的嫡子也是個草包,十四了連個童生都未中!這樣的人家如何配你?!”

她激烈的反應在傅成今預料之中,他直起腰,跪得筆直。

“暫不論家族,您且與我說,謝意適這樣的姑娘合不合您的心意?”

皇後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

謝意適自然好,不然她何必關注謝國公嫡長子科舉?有才情有手腕還貌美膚白身段好,但凡自己坐的不是皇後之位,她的兒子隻是個普通皇子,她都能立馬差人去謝國公府提親!

皇後彆過臉,冷淡道:“隻她娘家無助力這一點,便不合我的心意。”

“謝國公府未分家,謝德明無用,二房謝德白卻是國子監祭酒,出色門生不少,三房謝德慶更任江南知州多年,政績斐然,一旦調任回京起碼是個正三品,其嫡長子謝蒼年僅十五已是秀才,有這兩房,謝家門庭絕不會敗落。”傅成今定定看著皇後,“母後,這還不夠嗎?”

皇後厲聲喝道:“那你該娶的是謝德慶的女兒!”

皇後沒有輕易被說服,傅成今也知道隻是這樣說服不了她。

他緩緩解開鬥篷的係帶,露出月牙白的外袍,再解開小小的盤扣,露出中衣裡衣直至傷痕遍布的胸膛。

他的腰身上還纏著一圈隱隱帶紅的繃帶,繃帶覆蓋了一半更加可怕的傷口,但就算這樣,也足夠觸目驚心了。

因傅成今之前不讓看,皇後還未見過他這樣滿身的傷口,這會兒看見那一條條好了的蜈蚣樣紋,再看看白布沁出的紅,手捂住嘴巴,眼眶瞬間濕潤。

隻看一眼,當娘的心就被撕裂了,疼得要命。

“若是想靠妻子娘家的勢力上位,三年邊關我就不會去。”

傅成今將衣服穿了回去,遮住鐫刻於軀體上的累累功勳,再次叩首。

“母後,縱然沒有得勢的姻親,我始終都是父皇最出色的兒子,溱國百姓最愛戴的皇子,無人可以動搖我的地位。”

皇後閉上眼睛,任由眼淚自臉龐蜿蜒而下。

半刻鐘後,傅成今離開鳳儀宮,在門口看到了探頭探腦的王公公。

“哎呦您可算出來了!”王公公著急忙慌地小跑過來,四下一望確認附近沒人,趕緊道,“大事不好了,謝姑娘約莫是想一雪前恥,今兒一大早就去翠玉坊附近蹲點兒了。老奴已經讓白墨去盯著了,隻是畢竟男女有彆,還得您親自去一趟才行!哦哦,翠玉坊是個清雅些的花樓,西南王最近都愛往那兒去。”

傅成今:“……”

真不愧是謝意適。

他抬腳便走,仗著腿長五步走出三米,王公公趕緊邁著小短腿跟。

大約走出十來米後,傅成今忽然停下腳步,對已經落後了有兩米的老總管道:“你不用跟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辦。”

王公公一個立定,恭恭敬敬等候吩咐。

“去尋摸一些祛疤的藥膏來,越多越好,若有擅長此道的大夫,一並請來。”

西南王生了一副細皮嫩肉的好皮囊,他不能在這方麵落了下乘。

傅成今說完又急匆匆地走了。

王公公很是欣慰地目送他的背影遠去。

瞧瞧,長大了還愛俏了!

偌大盛京繁華似錦,花街柳巷這等消遣之處自然也不少。最為熱鬨規模最大的當屬西城的快活樓,樓如其名,男人們進門就能快活,主打一個直入主題,最受好評的是東城的如雲樓,那兒的花娘才色雙絕,酒也是一等一好喝,讓人流連忘返。

翠玉坊也有自己的特色——清雅,裡頭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主兒,與來此的恩客們講的是一個你情我願,故而還隻在白天開張迎客。

因□□成分過淡,或許說它是樂坊更為合適,也因此,縱然翠玉坊聲樂一絕,跟前兩者的規模名氣還是完全比不了。

翠玉坊對麵茶樓,小二給謝意適上了一壺茉莉花,怪異地看了她一眼才離開。

他們這茶樓開在這裡就是為了蹭對麵翠玉坊的人氣,吸引來的顧客也多是來蹭翠玉坊曲樂的男子,一個年輕又美貌的女子……自打他在這兒乾起還是頭一回遇到。

“西南王府那邊安排得如何了?”謝意適端起茉莉花茶抿了一口,花香濃鬱,居然不錯。

“新綠帶人過去盯著了,如今應當還未出門。”春歸緊張地拉了拉隔斷的布簾,確保外頭的人不能通過縫隙窺探自家姑娘後,又倚到窗口去看對麵。

時間還早,翠玉坊人流不多,琴聲已經響起來了,技藝一般,應當隻是普通娘子在熱場。

謝意適聽著聽著就在心中打起了算盤。

請樂師過府至少得花二兩銀子,可在這兒,點十文錢的茉莉花就能聽上半天,還能聽到不同風格的曲兒,真是實惠。

“哎哎!姑娘,你看那個人!”春歸示意謝意適往窗外瞧,手指指向翠玉坊紅色燈籠旁一處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