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嫡子(2 / 2)

果然是親生父子啊。

謝意適在心中感歎一聲,施施然出門去了。

抵達顧宅,等候多時的老管家收了謝意適的禮,將人帶到大堂,讓她稍等片刻。

“老爺天擦亮才到,這會兒在用早膳呢。”

謝意適心懷內疚,若非時間所剩無幾,她實在不願意讓外祖父如此操勞,還這麼不懂事地早早就來。

“忠爺爺,讓外祖父慢慢吃,我這兒——”

“吃個早膳哪用得了多少時間,我早就吃好等我的寶貝外孫女來了!”隨著一陣豪邁的笑聲從外麵傳來,謝意適剛抬眼,顧清修已然踏入門內,

顧清修身高八尺,年過六旬身姿依然挺拔健碩,紅光滿麵看起來隻有五十歲。

謝意適卻一眼看出他眼底的青黑,陣陣酸澀湧上鼻頭,深呼吸一次才沒有失態,上前行禮被托住手腕直接扶起。

“傻孩子,回家還要這些虛禮做什麼,快坐快坐!”

謝意適喚了一聲外祖父,任他帶著自己在上首兩個位置之一坐下。

“你吃過沒?”顧清修心疼地看著外孫女瘦瘦的小下巴,“比上回見你瘦了太多了。”

謝意適確實是瘦了,短短七日瘦了一圈。麵對外祖父關切的眼神,她不可自控地哽咽一聲:“我……我近日來還未睡過一個安穩覺。”

總會夢到那條索命的白綾,然後便被鋪天蓋地的窒息感淹沒。

顧清修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真是難受至極,哄道:“我們囡囡受委屈了,快跟外祖父說說,外祖父給你做主!”

謝老夫人和顧老爺子是謝意適在世上最親的兩個人,祖母身體不好不便說,在外祖父麵前,謝意適徹底沒了顧忌,將自己的上一世用夢的形式說出來。

“本也沒當一回事,可之後日日夢魘……”她不再掩飾自己對死亡的恐懼,整個人脆弱地宛如一片紙,一滴水就能讓她破開,“意適實在害怕極了……”

顧清修聽她說每晚都做噩夢就有決斷了。

這事兒玄乎,搞不好就是自家早早走了的媳婦兒和沒福氣的女兒保佑才托夢來提醒的,不管它是不是真的會發生,都要防患於未然。

“你做的很好,這樣的大事是該告訴外祖父。”顧清修沉吟片刻,心中有了章程,“你放心,外祖父一定把這事兒查得明明白白。”

謝意適怕他為了自己太過心急打草驚蛇,又勸道:“您也量力而行,我心中雖惶恐,但牽連顧家亦非我所願。”

事關皇子,若不是自己手頭真的無人可用,她怎麼也不敢讓外祖父摻和進來。

“你呀,跟你娘一樣愛操心。”顧清修寵溺地看著她,“外祖父我雖無權勢,人脈還是有一些的,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謝意適露出笑容,不顧顧清修反對起身重重一禮。

“多謝外祖父。”

祖孫倆許久未見有很多話說,謝意適在顧宅待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帶著兩箱子顧清修從外頭帶回來的禮物離開。

回到馬車上,春歸問:“姑娘,接下來去哪兒?”

早上出了那一檔事,府裡恐怕還亂著,姑娘早回去沒有任何好處。

謝意適也不願意回那個烏煙瘴氣的家,想起昨天傍晚與虞老板談定的合作協議,決定道:“去城東那間雜貨鋪子吧,今日把賬盤完,就能早點把水粉鋪子開起來。”

城東雜貨鋪收成一直不好,倒也不是說虧錢,就是三瓜倆棗地掙著,一直沒做調整是因為這鋪子主要是給一個老掌櫃養老用的,前些日子老掌櫃故去,謝意適正思索換個什麼,就好運地在翠玉坊門口遇到虞老板了。

城東富庶,還有多家花樓樂坊,胭脂水粉的生意肯定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