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錄音和相片。”布魯斯·班納說,“我得拿去,呃,給我的朋友看一眼。”
他沒試圖爭取那半個紅色印章的歸屬權,因為顯然蝙蝠俠出力更多。哥譚的黑暗騎士看上去在控製情緒方麵很有一套,好幾次班納心驚膽戰以為他會痛下殺手的時候,這人都堪堪停在恰到好處的程度。如果不是對方現在看上去一個字也不想多說,博士還挺想交流下心得的。
蝙蝠俠看著他,忽然說:“神盾局局長沒讓你轉達什麼彆的內容?”
“……!”本來不想管這事的班納愣了一下才道,“他大概想和你合作。”
摩西不置可否,思索兩秒又說:“你不是變種人,對自己的控製力缺乏信心,但又不畏懼深入險境。此外,你看上去並不傲慢,可是此前戰鬥中一直擔心自己的變化傷害到我。”他稍微總結了自己觀察到的一些矛盾之處,最後問道,“神盾局認為你是可以成為籌碼的秘密武器,他們憑什麼覺得他們有能力控製住你?”
這是一個不怎麼客氣的試探。班納博士在情緒不穩定、或許是憤怒的時候,可能會變成一個比貝恩和鱷魚人還恐怖的綠色怪物。
這種變化未必是可控的,但一定是可逆的。
所以在綠巨人冒出來的苗頭短暫生出以後,摩西立刻掐滅了蝙蝠俠本能裡仗著周圍沒有彆人、於是在作死邊緣大鵬展翅的試探方法,為避免節外生枝而補充說:“很抱歉,我無意冒犯。”布魯斯·韋恩那一麵的社交手段很完備,當他願意的時候就可以讓自己變得很討人喜歡。
在一陣緊繃的氣氛過後,似有似無的威脅感終於消失不見。
班納博士已經被折騰得沒脾氣了,他說:“我覺得浩克真的很煩你。但我好像也不用為此擔憂。”
看這種熟練程度,蝙蝠俠絕不是第一次在危險邊緣伸開翅膀。
他們在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分道揚鑣,摩西本來以為夜翼也會在太陽升起前離開,結果年輕人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頗有種不上蝙蝠車誓不罷休的執著。
“……”
“這是你說的。”夜翼把手臂支在蝙蝠車的
後車蓋上,“‘通常情況下我把車停在你麵前就是在等你上車’。我決定了,除非你能在我眼前把這輛車開走,不然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要麼現在你把車輪胎給我撬了,不然想在不傷到人的前提下離開還真挺簡單的。蝙蝠俠心想。除非他不想這麼乾。
問題是,他想嗎?
腳下尚未被汙染的雪層與初升的太陽交相輝映,仿佛曾經也有同樣的一場雪降落在薩拉熱窩,帶走一個孩子身上的最後一點餘溫,並在成年人的靈魂上刻下難以磨滅的傷痕。
“上車。”蝙蝠俠好像短暫地有點出神,但在夜翼還沒有確認的時候就已利落地打開車門。
他們迎著逐漸燦烈的朝陽走小道向蝙蝠洞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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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奶?紅茶?還是咖啡?”韋恩莊園終於迎來了它的第一位客人,阿爾弗雷德端著托盤來到迪克身邊,彬彬有禮地說,“今天的早餐是奶油華夫餅。”
他話音落下,夜翼眼睜睜地看到另一邊閉上雙眼仰躺在沙發上的布魯斯·韋恩臉綠了。
“阿弗。”這個近期在哥譚乃至大半個美國的熱搜上赫赫有名的名流公子虛弱地說,“我們有客人。”
“是這樣的。”管家不為所動,對仍然沉浸在無邊無際的震驚中的年輕人說,“抱歉,華夫餅可能不合口味,您想要一點烤土司三明治嗎?”
迪克條件反射地回答:“我什麼都可以……我是說,”衝出喉嚨的聲音給他滿腦子瘋狂噴湧的彈幕一條宣泄的出口,“蝙蝠俠?”
“我是。”沙發上的男人回答。
“布魯斯·韋恩?”
摩西:“是我。”
這種情況下到底該做什麼?
夜翼和等待他做選擇題的老管家麵麵相覷。
“便士一。”阿爾弗雷德仁慈地開口,“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我的名字,如果你想知道的話。”他給夜翼遞過去一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