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程月柔到馬廄附近去找戚連珩借馬, 戚連珩才剛剛聽程月柔說了一句話,就看到程月鸞走了過來,他的眼睛便定在她身上了。
程月柔見戚連珩聽她說話如聽耳旁風, 不由得順著戚連珩犯癡的眼神看過去, 也看到了程月鸞。
程月鸞可沒心情看他們兩人濃情蜜意的樣子, 一扭頭就走了, 馬都懶得挑了。
葉映雪的丫鬟機靈,著人選了兩匹馬牽過去。
“世子, 姐姐已經走了!”程月柔說話的時候, 有些切齒,她內心其實呐喊著:你們都和離了!
戚連珩冷冽的目光轉到程月柔身上,問她:“你之前說什麼?”
他光顧著看程月鸞, 都沒聽見她說的話。
程月柔隻得重複一遍:“程家想找世子借一匹最好的馬。”
戚連珩忽而一笑, 他的坐騎奔狼就是最好的馬。
奔狼還是幼馬的時候就跟著他, 已有三年之久, 他的馬從不外借, 便是他父親都沒碰過他的馬。
程家怎麼敢開這個口。
程月柔委屈著道:“世子不是說要還我恩情,便是連這點小忙都不肯幫了……”
戚連珩眉毛一條,恩情?
程月柔搶了程月鸞對他的救命之恩, 竟裝得如此理所當然。
半點沒有羞恥之心。
“你隨我來。”
戚連珩將奔狼交給仆從, 讓程月柔同他去偏僻處說話。
程月柔絞著帕子跟了上去, 丫鬟綿衣當然不敢隨行。
戚連珩將程月柔領至騎射場外樹林裡,他冷冷地看著程月柔說:“當年救我的人, 胳膊上有一塊紅月亮胎記,既然你說是你救了我,把你的胳膊給我瞧瞧。”
程月柔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不由自主捂住了自己的胳膊, 蒼白地辯駁著說:“世子,我、我不過是個未出閣……”
“你若有胎記,我便娶你,讓你做我堂堂正正的世子夫人。”戚連珩冷眉輕挑,不善道:“若沒有……”
程月柔大驚失色,她萬萬沒有料到,還有胎記這一出。
戚連珩並未給程月柔反應時間,他抽出腰間佩劍,劍尖挑起程月柔領口,順著她的鎖骨直往胳膊處,割裂了她的衣裳,她的皮膚上,隱隱現出細細的血線。
程月柔又痛又羞,豆大的眼淚直往下落。
騎射場外都是人,她的丫鬟又沒跟來,衣衫不整成這樣,她一會兒怎麼出去見人……戚連珩根本不是想看胎記,他就是想羞辱她。
戚連珩手裡的劍,一點點挪到程月柔的喉嚨,臉色黑沉沉地問:“胎記呢?”
程月柔怕得渾身發抖,哭道:“世子,我雖未救你,可這些年我與你……”
戚連珩以利劍抬了抬程月柔的下巴,止住了她口中的廢話,他眯了眯眼說:“從一開始你便目的不純,這些年你待我戚家人的好,又有幾分真?程月柔,你便是養在皇宮中,骨子裡也全是邪氣。”
他是想說她下賤吧!
程月柔仰望著眼前冷血的男人,像是不認識他一般……從前他不過說話直了些,今日這話卻是誅心。
但凡他心裡有她一分,他都不舍得說這麼重的話。
他這些年,是一點都沒喜歡過她。
戚連珩收了劍,轉身離開。
程月柔早就衣不蔽體,她抓住了他的衣角:“世子……我、我就這樣出去見人,難道不連累你的名聲嗎?”
戚連珩冷笑一聲:“你連死都不怕,還怕見人?”
至於他的名聲,早就不能更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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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沒借到戚連珩的馬,不止如此,決賽的時候,戚家的馬故意落在程家前麵一名,在最後按照名次排序比賽的時候,戚家將程家踢出了局。
陳水馬莊的馬,正正好得了第五名,與國公府、葉家的馬一起排在紅榜上,在京城商會裡著實露了把臉。
裁判唐星燁頒狀紙與獎品的時候,與程月鸞打了個照麵,他眼神略拂過程月鸞的麵龐,很快收回來,淡聲道:“恭喜。”
程月鸞欠身道謝,鳳眼的眼尾翹著:“還盼日後與唐家生意上有所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