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點舍不得走。
心下歎口氣,陸寧道:“過幾日,我要出趟遠門,可能要個一年半載都說不定。”
尋常的話,從汴京行軍到邏些,怕都要一年時間。
但自己已經令樞密院極令川蜀大營、貴州女王陸貴平、遵化軍等,選山地精銳入在成都集結,自己到時候再從這些千挑萬選的高原兵中精中選精選個幾百勇士,配備最好的火器,闖一闖這邏些龍潭虎穴。
未免勞民傷財且陷入無休止的征戰,也隻能自己再次禦駕親征了。
自己便是等三個月再去成都,也完全來得及,各地精選的高原兵也就是剛剛進成都府。
但自己恰好去貴州看看小女王和藍嬋,也就要提前動身。
加之出發前,也要安安穩穩處理一段時間國務,將密監的籌劃布置下去,是以,在這封丘的生活,隻能暫時告一段落。
至於所謂陳縣令、鄭大官人等等人,馬上垮台就是,不過便是死了,也隻能做糊塗鬼了,打破他們腦袋,也不會想到是因為自己。
想著,陸寧搖搖頭,拿起筷子,“起筷吧!”
秦氏和柳氏聽到陸寧言語都是微微一怔,秦氏隨之輕頷螓首,她自然明白,聖天子該當是有要務,或是對此間生活已經感到無趣,而自己,隻能在此等下去,便是十年八年甚至一輩子再見不到他也不稀奇,若想再見到他,隻能期望他將來有一天,再次心血來潮來宮外扮作平民遊玩,而且,還要他想起封丘,還有這樣一個文園。
想想,心下便有些黯然,也不知道,為何會如此。
原本,應該如釋重負才是,畢竟,便是跟在了大皇帝身畔,最終卻還清清白白,對得起從浲。
另一邊的柳氏,卻詫異的睜大美眸:“一年半載?爺,那這裡怎麼辦?你,你要去哪裡?那爺說的‘’還印不印了?還有那鄭元佐,來欺負我們怎麼辦?”
“你該怎麼做做你的。”陸寧笑笑,“等我歸鄉,看你幫我賺了多少。”
“可是……”柳氏正要再說,外間裘管家聲音,“東家,西關的王婆求見東家。”
陸寧呆了呆,心說什麼鬼?但正不知道該怎麼給柳氏解釋,也懶得解釋,起身道:“領她去花廳。”又對秦氏道:“這個春蘭,你得好好管教管教了!以後用膳,彆讓她上桌了。”
柳氏一口氣差點憋死。
她感覺得到,雖然秦可卿在這家夥身邊比自己久,但這家夥分明沒碰過她,要說,自己才是這家夥此處外室的真正女主人,卻不想,不過多問了幾句,這家夥立刻翻臉,馬上視自己如無物,話都不再和自己說,而是吩咐秦可卿管教自己,話裡話外的意思,自己上桌的資格都沒了,又變成了此間的婢女。
看著這家夥施施然走出去,柳氏咬著紅唇,心裡,卻微微有些懼怕,如果真從此失去了這家夥的歡心,那可如何是好?
秦氏看著她,輕輕歎口氣道:“嫂嫂,一切聽爺的就是,萬事不用憂心。”
柳氏斜眼瞥著她,突然道:“他到底是什麼人?你知道是不是?是哪位令公的公子?是不是?”
秦氏連連搖頭,轉頭不敢看她,免得她再逼問。
柳氏心下冷笑,看來她是真的知曉了,不過想想今日剛惹怒了那個喜怒無常的家夥,彆再觸黴頭了,早晚能從這狐狸精嘴裡打聽出來那家夥的身份就是。
……
聽著王婆的嘮嘮叨叨,陸寧還在琢磨,離京前,莫忘了見李從倖一麵,若真是個人物,該當人儘其才才是。
對麵的王婆,臉上粉搽的特彆厚,一說話,白粉噗噗的往下落,令人不忍直視。
王婆卻是要從開天辟地說起一般,介紹她是什麼人,多麼忠貞純良,有口皆碑,又說她和李員外的發妻陳夫人,還是少女時代的好友。
陸寧聽得莫名其妙,王婆又話風一轉,說想不到那外地戲班的花玉嬌,還是挺標誌的可人兒,品性也賢淑溫柔,陳夫人特彆憐惜她,還想收她做義女呢。
“這不嘛,陳夫人想到,她孤苦伶仃四海漂泊實在可憐,女孩子嘛,終究還是尋個好歸宿的好,要說年歲相當的本縣人才,陳夫人盤算著,也隻有文大官人了,這不,就遣派老奴來牽個紅線,便納了她入外宅如何?”
陸寧聽著,心下已經雪亮,什麼陳夫人憐惜她?若真憐惜她,那收為義女,尋個正當人家婚配有何難?還是覺得伶人身份低下,從良也就是妾侍的命。
而且,定然是李員外起了納花玉嬌為妾的念頭,自己送上那五百貫之後,已經成了李員外眼裡的紅人,陳夫人覺得將花玉嬌配給自己,加之她從旁威壓,這件事情才能圓滿解決。
“隨意啊!”陸寧懶得聽王婆嘮叨,反正自己外宅,多一個人不多,少一個人不少,能幫人解脫困境,不過舉手之勞。
至於李員外什麼感受,根本無關緊要,暫時不令其垮台,多享受幾年生活,自己也算對得起他多少算幫過自己的緣分。
但會受到即將在封丘刮起的風暴影響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