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城門內殺人開城門,到碼頭搶船逼迫船夫南來,陸寧一氣嗬成,而一路南行,沒遇到什麼阻滯,又是順流之水,幾天後,便到了楚州,隨之換船回東海。
唯一遺憾的就是,原本準備在宋州招募細作一事,因變起蒼促,隻能暫時擱置。
……
坐在廳堂中,陸寧還在琢磨在宋州趙府的事情,開始,隻覺得那永寧公主詭計多端,很是好玩,但是,現今細琢磨,以這個時代來說,雖然自己救出了魏氏及其兒子,但趙府的仆役們,甚至魏氏家族,隻怕都會因為永寧公主那一喊招來大禍。
而這,卻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
在永寧公主眼中,人命自然如草芥一般,她也根本不會考慮也不會在乎她喊出那句話帶給一些無辜之人的災難。
現在是早班時間,東海國的數名屬官站在下首,正是所謂有事上奏,無事退朝了。
相國趙普也在其中。
現今東海國屬官,已經有六人,相趙普、左侍郎賈倫、右侍郎劉漢常、中人王寒時、學倌令馬竼化以及典衛長陸平。
王寒時正指責陸平,說這近月時間,國主不在,陸典衛每日都拉隊伍在城中演練,鬼哭狼嚎的,嚇壞了一些百姓。
陸平臉通紅,咬著牙,看樣子,恨不能一鐵槊砸死這個酸儒。
陸寧心思不在這裡,但也知道王寒時在說什麼,心裡苦笑。
果然,也是個噴子啊……
而且,讀書人就是看不得武人囂張……
在場人應該都清楚,陸平是屬官裡自己最親信之人,甚至是自己的私奴出身,而沒有自己的命令,他哪敢妄為,自己不在之時,令他每日在城中操演一個時辰,也不過是提振百姓的士氣,周兵來襲,死了人,城中不免人心惶惶。
王寒時的慷慨陳詞終於結束,陸寧微微頷首,“我知道了!陸平,以後城中演武,就停了吧!”
本來自己回來,就要停的。
陸平怒目瞪了王寒時一眼,躬身道:“是!”
見旁人都沒什麼事了,陸寧揮揮手,“都退下吧,趙普和馬竼化留下。”
眾人告退,陸寧笑著問:“夫人和孩子,可還適應這裡的生活。”
趙普已經跪下,用力磕了幾個頭,“主公大恩!臣死不敢忘!”
其實,陸寧倒真救了他夫人和兒子一命,不過這些事,陸寧根本不屑於和他講,魏氏,自然也完全不知道內幕,隻知道,自己被打暈,半劫掠似的被帶來了東海。
但陸寧甘冒大險,前去宋州接他的妻子和兒子,趙普是知道的,至於妻子嘴裡的美貌侍女,那就不知道是誰了,但短短時間,已經知道這位年紀小小的東海公,卻是胸有乾坤更神秘無比,哪怕就是東海公在宋州,早有細作內應,趙普也一點不稀奇。
陸寧看著趙普笑了笑,他磕頭謝恩,不管真情假意,君君臣臣之間的事,本就做不得真,不過現今一條心在這裡就是了。
笑笑道:“那一條龍法,你儘快琢磨出詳細的章程來給我看。”
“是,臣會儘快辦理!”趙普又磕頭後,才起身。
陸寧看向馬竼化,“這些時日,那阿拉丁都在做什麼?”
馬竼化是本縣教育局長,阿拉丁在鼓搗數學,陸寧臨走交代,要馬竼化多去看看他,萬一有什麼火花呢?
聽國主提起那胡商,馬竼化胡子都要翹起來了,躬身無奈的道:“主公,那家夥,好像要瘋了,整天也不出屋,臣每日紙便要送去百張!”
上好蜀紙,現今可不便宜,昔年大唐還未分崩離析時,這種上好蜀紙,可是貢品。
陸寧笑了笑,“好,我一會兒就去看看他。”擺擺手,“你們都退下吧。”
……
縣公府已經初具規模,還在修葺的,隻剩了後花苑,粗重活如擺放假山奇石的活都已經做完,現在就是女工們種植花草。
室內都是天然純木修飾,現在也沒什麼裝修汙染。
是以,國主母親李氏以及陸二姐、甘氏、尤五娘等,都已經搬進了城內這座縣公府,比起城外的莊園,這國公府自然更安全些,公府典衛士們也接管了城防。
而且,每日都有一戍五十人,駐紮在公府不遠的典衛軍營,共十四戍,三日一輪換,這駐紮典衛軍營的一戍,實則可以看成休假,隻有每隔三十九天後的這三天時間,不用在城外演武場苦練,而隻是進行一些基本的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