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美帶著大隊騎兵趕到寧州城下時,卻恰好見到,那齊王策馬在寧州城下奔馳,彎弓搭箭,飛奔而回,城頭一片驚呼,卻是城樓上那迎風招展繡有契丹大字的虎威之旗,突然緩緩飄落,顯然是被齊王,一箭便射斷了旗繩。
張美鷹目,甚至遠遠好似看到城頭那老對手王洪,摸了摸自己頭盔,顯然這王洪也被驚嚇了一身冷汗,這一箭,若是對他去的,怕此時他已經命喪黃泉。
齊王殿下的弓箭,射得,這個,實在有點遠,超出人的心理認知……
寧州城依運河而建,南門沒有護城河,此時南門外幾百步,齊王殿前親軍重騎列隊而立,不過百名重騎,卻好似根本不懼怕寧州城中隨時湧出的兵潮。
在這一列列重騎兵之前,地上堆著幾十個血淋淋人頭,頭發打成結係在一起。
那殿前營指揮使呼延讚,正大聲喊:“王洪!齊王殿下說了,你身為中原舊部,卻任由契丹人屠我族人,數千軍馬,卻怕區區幾十個契丹人,你枉為人子!”
“今日齊王殿下饒你狗命,這四十六顆契丹狗的人頭送給你!便是送你的暮鼓晨鐘!”
“他日殿下再次北巡狩獵之時,你部若不闔城出降,全部必被誅之!”
呼延讚吼聲如雷,城上北軍,各個臉上惶惶。
唐舒拍拍腦門,好似,又一個修仙兒的……
張美眼見此景,也是苦笑,百名騎兵,嚇得王洪不敢迎戰,也是破天荒第一遭了,這王洪,可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萬馬軍中耀武揚威,看來對齊王殿下及其親軍已經習以為常,公主密信說齊王曾一人落一城,炫武齊魯地。現今看,怕也沒什麼誇張之處。
不說旁的,齊王殿下這些親軍,真是太有底氣了,這種囂張的事兒顯然沒少乾,甚至看起來,齊王殿下今日沒有破這寧州城,他們沒跟著衝進去大殺特殺,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此時卻見齊王正打馬慢馳而來。
張美略一思索,便翻身下馬,身旁唐舒怔了下,也忙跟著下馬。
齊王馬到了近前,張美躬身,抱拳道:“殿下,臣張美,懇請殿下,從此庇護橫海軍民!”
陸寧微微頷首,“我來就是此意,張節度,遼人再犯境,你便十倍還之,以橫海軍軍力,守境不難,若遼軍大舉來犯,本王必引軍渡黃河擊之!”
“臣遵命!”張美深深躬身。
陸寧點點頭,道:“如此,我這便西去,前去鎮州見郭崇。”
張美微微一呆:“殿下這就要走?”
陸寧笑道:“兵貴神速。”
張美心下苦笑,傳聞齊王有幾個口頭禪,兵貴神速便是一個,所以區區三兩月,就取了齊魯之地。
“殿下,我子張守瑛,便在殿下身邊做個近侍如何?”張美又躬身。
旁側站著的張守瑛,立時臉上現興奮之色。
陸寧知道,張美這等於是將獨子作為人質送去兗州,外藩表示真正臣服之意,畢竟這張美,現今領橫海軍,節滄、景(定遠軍)二州,等於小獨立王國一般。
陸寧笑笑,“這就不必了。”又道:“此次北巡,若能令河北三鎮歸心,我便整肅你三鎮軍馬,募禁軍建河北大營,守瑛可入河北大營聽差。”
張美一呆,這齊王殿下,還真是從來不繞彎子,如何整肅三鎮軍馬都想好了,也不做絲毫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