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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稍候!”苗大郎起身。
陸寧看起來一直隻是靜靜品茶,耳聽苗大郎去了後宅,卻是和苗氏講,要給她贖身。
苗氏好像被嚇了一跳,連聲說不行,在苗押司逼問下,她隻是哭泣。
苗大郎最後,無奈回轉。
但他看著陸寧的眼神,可就不似先前那麼友好了,想是覺得妹妹貌美,不消說,這婢女,實則是婢妾,但又不是真正妾侍,是和主人有肉體關係的女侍中身份最低微的,婢妾,實則就是婢女的一種,從某種角度,還不如真正的婢女呢。
陸寧摸出一塊銀錠,“押司,這是……”
話音未落,苗大郎已經冷哼一聲,“聽說你就這點家當了,還是留著吧,後日再來尋我,我領你去衙司。”顯然,商稅司剛剛獨立建衙,人員還不算齊整,他用些力氣,自然能舉薦進去。
陸寧點頭,他本就扮演孤僻不喜說話的角色,也省了言語間太過作偽,阿諛奉承之類,不是他的性格。
前世,他也主要是執行種種暴力密務而已。
“我不知道六姐兒為什麼怕你至此!我會慢慢查,從今日起,你若不善待六姐兒,以後莫後悔不聽我今日之言!”說這話時,苗大郎神色極為嚴峻。
他自不知道,從身份來說,他是吏,妹妹卻已經是八品官。
陸寧微微頷首,這苗大郎倒是個人物,從苗氏提起自己時戰兢兢的樣子感覺到了一些不尋常,不過,隨意他查便是。
自己以後白日在商稅司衙門,晚上化身癩痢大師打鐵,是兩個不同的人物,軍鐵鋪那些學徒根本就不和外界接觸,苗大郎根本查不出什麼。
……
商稅司衙門距離春河樓不遠,於是,陸寧白天便變成了租住在春河樓的商稅司衙門文員文阿大,晚上則變成了在軍鐵鋪打鐵的癩痢頭大師。
陸寧進入商稅司衙門沒幾天,春河樓對麵他租住的二層小木樓,便有劉府管事領著幾名青皮來通知,因為齊王新政,賃錢一年加到六貫,青皮更言語威脅,若有外地口音的官吏來問,便說賃錢一直便是六貫,若不然,有你好看。
而果不其然,兩天後,商稅司八品監察郎也來走訪,進了幾戶人家,打聽的結果,自然是租賃房屋的費用,和以前一般。
商稅司裡,大名府各行各業物價此時開始登記造冊,以此作為稅務之基礎。
但不消說,如劉家在廣寧坊數百間租賃出去的房屋,比以前收入還高了一些。
這當然僅僅是冰山一角,可想而知,大名府之高宅大戶,很多都和劉家一樣,弄虛作假,將賦稅全部轉嫁到平民、雇工等等身上,借著新政由頭,反而趁機斂財。
怨聲載道,甚至春河樓中,寥寥無幾的客人,酒後談論,也痛罵新政。
這些客人自然不知道他們都在閻王殿轉了一圈,如果不是齊王有嚴令,他們的腦袋早一個個被那蠻牛似的店家扭了下來。
……
大名府商稅司衙門就在春河樓所在街麵,原本是前前朝皇親房舍,現今那皇親都不知道去了哪裡,其田產房產都被征為公用,一套三進院落被略作改造,成了商稅司衙門。
商稅司,大概也是曆朝曆代以來,唯一由胥吏為主事卻單獨設衙的衙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