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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赫拉特城或者說漠南城,臨時安置好之後,陸寧首先自然是拜會漠南同僚。
當晚,漠南經略使張去華在漠南城中新開業的東海大酒樓為新任的廉訪使接風洗塵。
東海大酒樓三層木樓結構,妥妥的中原風格聳立在漠南城中心,或許,也代表著,這一帶中原化的開始。
是以,在樓下看著這座和周圍各種本地風格及默罕默德風格那些方形土屋、半圓頂建築等等截然不同,顯得很突兀的建築物,陸寧站了一會兒,心下很是有些感慨。
從撒馬爾罕之戰到現今,一年半時間過去,大齊對新征之地的經營,也漸漸進入正軌。
酒樓三層,雕梁畫柱,大紅柱子,軟紗屏風,八仙桌椅,木雕窗欄,一切的一切,令人宛如回了中原,在窗旁憑欄遠眺,亞曆山大城堡聳立,從近到遠層層疊疊的灰撲撲土色的長方形土樓、土屋,卻才愕然發現,這裡還是異域。
東海大酒樓剛剛開業半個月,卻已經是城裡權貴趨之若鶩之地,能進入這齊樓飲酒用膳,自然是身份的象征,是一種榮耀。
不過今日,東海大酒樓閉門謝客,頂層熱鬨無比。
經略司經略使張去華、漠南旅旅帥呼延丕顯、靖安使種放、轉運使張齊賢、經略司秘書廳總主薄馮拯和陸寧同在主桌。
其餘四五品官員在其餘幾桌,再往下的官員,便沒資格參與了。
漠南旅,實際就是西征第三旅,現今整旅駐紮在這遠離商道更和其他齊城都相距千裡的橋頭堡。
旅帥呼延丕顯,二十餘年前和陸寧一起征吐蕃時還是小小烈炎營副指揮、第一都都頭,當然,是陸寧身邊的副營總、近侍衛的都頭。
二十餘年過去,已經是禁軍中從三品的旅帥,而他年紀堪堪不到四十歲,將門虎子,呼延家算是後繼有人。
呼延讚因病告老,在家享天倫之樂,從曆史上來說,他也就這一二年壽數,最晚後年,就當壽終正寢,但今世看,他身體還好,病已經養好,壽數應該會延長一些。
但不管怎麼說,以呼延讚在軍中朝中威望,少年時就跟隨大皇帝征戰天下的顯赫經曆,呼延家自是顯赫無比,桌上大員,人人尊呼延丕顯一聲“旅帥”,哪怕是上官張去華。
經略使張去華,總管漠南軍政事,是以,漠南禁軍旅也受其管轄,當然,不管怎麼說,禁軍自成係統,呼延丕顯雖受他節製,但到底還是和文官體係的管轄有所不同。
陸寧並沒有給他送去密信揭示自己身份。
但陸寧現今麵目,和二十年前征吐蕃地是一般無異,更莫說呼延丕顯名字都是陸寧起的,年幼時更時常在陸寧身邊聆聽教導,從軍後也是能麵聖聆聽機宜聖眷最寵的幾名年輕將領之一。
是以,在東海樓外見到陸寧,呼延丕顯就大吃一驚,由此便陷入一種手足無措的狀態,到了三樓,坐沒一會兒,便趕緊告辭。
自然是不知道該如何在許多同僚麵前和又換了身份的聖天子相處。
看著他下樓的背影,張去華眼神微微一冷,隨之對陸寧笑道:“廉訪,呼延旅帥畢竟是軍漢,難免桀驁一些,廉訪不必在意。”
顯然呼延丕顯不是不太聽他的招呼,就是自傲不怎麼瞧得起他,總之兩者關係看起來不是很融洽。
張去華,陸寧當初看到這名字心裡就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怎麼,可能年紀大了,忌諱也就多了。
西域新征之地共有十齊城,其中兩城設總督府,八城設經略府,八名經略使中,有幾人是陸寧欽點,其餘幾人,則是內閣議定監國太子和攝政皇後審準。
張去華,資曆是沒任何問題的,在中原有十餘年州刺史的經曆,又在西北天山南道擔任了十餘年的要職,官聲甚好,在天山南道時,對不同族群的統合治理很有心得。
但就是這名字,就有點讓人不喜,但終究不能因為名字,將內閣議定的人選駁斥回去,對這老臣,也不公平。
他正是花甲之年,但精神矍鑠,坐在那裡,自有一股威勢,一看就是那種比較強勢控製欲很強的一方大員。
這張去華,曆史上好像是一位名臣,不過現今來說,大齊立國四十餘年,新學種種,工商種種,政體種種,他們的人生軌跡已經截然不同,自不能再將他們和曆史上人物掛鉤。
就比如這靖安使種放,和帝國幾乎同齡,今年四十餘歲,看出身及字號,應該就是曆史上種家軍奠基人種世衡的叔父,也是曆史上有名的大儒。
但現今,這種放卻成了文武雙全的儒將,問其子侄輩,更沒有種世衡其人。
在這主桌,除了匆匆告辭的呼延丕顯,坐的都是正三品和從三品的本地要員,當然,和後世官僚係統的龐大不同,這漠南城主官漠南經略使張去華為正三品官員,但算上剛剛到任的陸寧和離開的呼延丕顯,正三品和從三品官員也不過六人。
現在還在座的,正三品兩人,經略使張去華,廉訪使文正一。
從三品三人,靖安使種放,轉運使張齊賢,總管主薄馮拯。